第2章 猜不透的人心
白曉認出了麵前的車牌號,眼睫輕輕顫了顫。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柯嶼承那張撲克般的俊臉。
平時這個時候,他早就找了理由離開,今天竟然在車庫裏等著她,想必是有什麽事要跟她說。
“上車。”見她杵在原地沒動,柯嶼承語氣染上幾分不悅。
他討厭白曉明明想要接近他,卻又故作矜持的模樣,以為把欲擒故縱的手段玩得爐火純青,但在他眼裏不過是不入流的小把戲。
“有事嗎?”白曉沒有立刻上車,卸去了晚會上的微笑,白皙的臉龐宛若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柯嶼承的神色越發不耐,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沒事,我就不能找你?”
白曉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倒是聽話的上了車。
男人見此,眼神才稍微收斂。
車內安靜了片刻,才聽得引擎發動的聲響。
柯嶼承從後視鏡裏肆意的打量著白曉。
這個女人既沒長相,又不討喜,卻一直霸占著他妻子的名分。
他不知道她給家裏兩老灌了什麽迷魂湯,死活就隻認她這個兒媳婦,別的完全不屑一顧。
柯嶼承對此,心裏一直存著不解。
他看著她那張冷冰冰的小臉,心下便生出了些許鬱氣,冷聲道:“你除了假笑,就隻會裝木頭了嗎?”
柯嶼承興致缺缺的收回視線,如果真要他選,他寧願看到她假笑,起碼心裏舒服一點。
至於心裏為何不舒服,柯嶼承並沒有心思去細究。
後座上,白曉看似平靜,實則隱藏在袖口下的手指已經握成了拳頭,掌心跟著也滲出了薄汗,遊離的目光從窗外收回,她其實察覺到了柯嶼承的注視,方才隻是當做不知。
自從和柯嶼承結婚,她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怕是一隻手都能數清楚。
她談過戀愛,但卻不知道如何和一個處處防備著她的男人相處。
心中不禁歎了口氣,她抿起紅唇,回道:“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白曉說這話的初衷隻是想早些結束談話,她真的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可落入柯嶼承耳中,就變了味道。
隻見他濃密的眉頭往裏一攏,瞳仁裏射出冷光,繃起俊臉,“白曉,你別以為討好了我爸媽,就能在柯家高枕無憂。惹了我,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滾蛋。”
白曉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又生氣了。
每次兩人見麵的結局,無一例外都是以他的冷聲警告結束。
他的心情比天氣還難預測,白曉就算絞盡腦汁也猜不透。
索性,她便放棄了猜測。
“我不是。”語氣習慣性的沒有什麽起伏。
明明是真心的解釋,卻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不是……”柯嶼承根本就不相信,在他心裏白曉就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既然不是,為什麽不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原來是為了離婚協議來的。
白曉心裏有了底,但拳頭卻握得愈緊,她早該想到的,能讓柯嶼承主動等她,也隻有這事了。
離婚……至少到現在,她還沒動過這個念頭。
上車後,第一次同男人對視,她的話語終於帶了幾分堅持和認真:“我不會和你離婚。”
柯嶼承當即嗤笑了一聲,“嗬嗬,你就那麽喜歡我?”
對於柯嶼承的問題,白曉抬起頭,直視他讓人看不透的神情,似笑非笑道:“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有時間回去看看爸媽吧。”
“你以為拿他們說事我就不和你離婚了,真是心機叵測。”
柯嶼承嗤笑,收回目光。
這個女人和她看似沒什麽心機的外表一點不符,虛偽的要命,為了貪圖柯家的財富,她真算是費盡了心思,拿他沒辦法,就討兩個老的歡心。
自從她進了柯家的門,他都開始懷疑誰是親生的了,家裏那兩個老的字字句句都是對她的維護,完全聽不得自己說她半個不字。
白曉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不再理睬柯嶼承的挑釁與惡語相向。
“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沒有任何的回應,柯嶼承自言自語,又是說給後排的白曉聽,憤憤的吐出一句話,車裏便陷入了死寂。
痛,心痛得幾近痙攣。
白曉看著車外不斷後退的霓虹世界,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她並不是對柯嶼承的話沒有感覺,而是痛徹心扉的傷感,可是心裏一直潛藏的那份期待卻始終沒有放棄,再堅持一下吧。
黑色的勞斯萊斯駛到柯家別墅外,沒有進去,而是遠遠的停在了路邊。
“你不進去嗎?”
已經不需要柯嶼承說明,白曉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平複著自己心裏的憤怒,準備下車。
“等你什麽時候搬出那裏,我再回去。”柯嶼承冷漠道,語言中沒有半分的情意。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白曉已經打開了車門,聽到他毫不客氣的抨擊,目光眨了眨。
輕輕將車門帶上,白曉幹練的身姿優雅而從容的向大門走去。
“白曉,我接受你任何條件。”
從車裏下來,柯嶼承慵懶的靠在車旁,看著已經走出幾步的女人背影,剛才的氣勢已經削減了不少。
“誘惑力不大。”倩影回眸,白曉的臉龐波瀾不驚。
“這種有名無實的生活有意思嗎?難道這個名分就讓你那麽不舍嗎?”柯嶼承鄙視道,滿臉的嘲諷。
“我確實是不舍得,當然不是你所說的那些,主要因為,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的樣子。”
白曉嘴角上揚,挑了挑精致的柳眉,不再留戀,徑直的走向已經被打開了的別墅大門。
因為柯家別墅有完善的安保係統,負責值班的保安從門外的攝像頭裏看到了白曉的身影,立刻開了門,並且非常殷勤的從值班室裏跑出來迎接。
“少夫人回來了。”
“嗯,關門吧。”
看到保安還在伸頭向後看,白曉輕聲的應著,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她知道柯嶼承是不會跟進來的,因為他有另外的住所,是一個她沒有踏進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