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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醉街花柳巷

  入夜,天空異常的陰沉,晚飯時間便飄起了鵝毛大雪,街道上行人很少,三三兩兩的也是急急忙忙收拾完貨攤回家的小商販。不一會兒地麵和屋頂便被鋪滿了白色,銀裝素裹,襯得夜晚亮堂了許多。


  付輕柔窩在軟榻上看著書,旁邊是君墨塵派人送來的桂花糕點。


  “杏兒。”


  “小姐何事?”杏兒看著火炭盆,迷迷糊糊的有些打瞌睡。


  “無事,你若是困了就先去睡吧,我還要再看一會兒。”付輕柔頭也未抬,一麵說著一麵津津有味的看著書。這本書是君墨塵讓人與桂花糕一起送來的,講的是一些遊記,也記載了各地的風俗特色,書中還有君墨塵做的標記,大部分是君墨塵去過的地方,記錄的是與書中不同之處。


  “小姐,您不是說夜間看書對眼睛不好的嘛。”


  “是呀。”


  “那您還沒完沒了的看。”杏兒嘟囔著,整理了一下炭盆。


  “隻是再看兩頁,這本書很有意思的。”


  “杏兒不懂,那我可要去睡了。”


  “快去吧,一會兒我就睡了。”


  “好吧,小姐早點休息。您說明天要去幸福之家和孩子們堆雪人的。”


  “本小姐記得,囉嗦。”付輕柔說著擺擺手,讓杏兒趕緊去睡覺。


  杏兒撇撇嘴,見付輕柔完全被書吸引了,便安靜的退出房間,關好房門。


  付輕柔認真的看著書,看到有趣的地方還會笑出聲。不知何時進到房間的君墨塵就那樣安靜的看著付輕柔。付輕柔隨手捏起桂花糕吃,君墨塵便給遞上茶水。


  付輕柔看到茶水才抬起頭來,還以為是杏兒,看到君墨塵看著自己微笑的樣子,趕緊放下書站起來,嘴裏的桂花糕還來不及咽下。


  “王爺。”


  “嗯。”


  付輕柔掩著嘴,趕快嚼著桂花糕咽下,又擦擦嘴。


  “您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


  “坐下。本王剛來一會兒,就在你吃桂花糕之前一會兒。”君墨塵笑著也坐下來,拿起書來看了看,書已經被翻看到一半了。


  “這麽晚了,您不回去休息嗎?”付輕柔看看自己洗漱後穿著中衣,外麵隻是批了褂子,剛剛在軟榻上是蓋著被子的。


  “本王擔心你怕冷,特意來陪你休息。”


  “我,我,可是,今天不方便。”付輕柔想到自己今日剛剛來了月事,和君墨塵待在一起肯定不方便。


  “為什麽不方便。”君墨塵見付輕柔低著頭,手還在卷著衣襟。


  “就是,每月總有那麽幾天不方便的。”付輕柔陪著笑緩解尷尬。


  “那本王來得更是時候了。”君墨塵還記得與付輕柔去西北城的路上,應該是北上的第三天,付輕柔也是來了月事,還向自己求助了的。君墨塵想著想著還笑了起來。


  “王爺在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到了去西北城的路上那一次。”


  “哦。”付輕柔撅噘嘴,自己感覺很尷尬,君墨塵居然還在笑。


  “早些休息吧。”


  “王爺真的要留下嗎?”


  “當然,本王已經來了,難道柔兒要拒絕本王。”


  “不想,但是真的很難為情。”付輕柔想想自己每次來月事不是弄髒褥子,就是弄髒被子,萬一這次弄髒君墨塵的衣服怎麽辦?

  君墨塵拉著付輕柔的手向床邊走去,付輕柔還很糾結的想怎麽辦。


  “王爺,您不是有潔癖的嗎?我這裏可沒有新的被子。”


  “沒關係,本王的潔癖可以因為你沒有,蓋柔兒的就好。”君墨塵知道付輕柔是在找理由敷衍自己,不過以他對付輕柔的了解,付輕柔是找不到什麽可靠的理由的。


  君墨塵很隨意的坐到床邊,看著還站著的付輕柔。付輕柔撓撓自己的額頭,慢吞吞的爬到床上,然後很僵硬的躺在最裏邊。


  君墨塵並沒有脫掉衣服,以手支撐著頭,側躺在付輕柔的身邊,蓋好被子就那樣妖孽的笑著,看著還很拘謹的付輕柔。


  “王爺。”


  “嗯。”


  “您一定要和我保持距離。”


  “為什麽?”


  “我睡著後習慣翻身,胳膊腿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本王知道。”君墨塵依然隻是看著付輕柔笑著,之前那一次付輕柔睡在自己身邊,就見識過付輕柔淩亂的睡姿了,像個孩子。


  “呃,咳咳。”付輕柔滿頭黑線,這君墨塵也太不委婉了。


  “王爺,還是熄燈吧,屋子太亮我睡不著。”


  “好。”君墨塵答應著,頭未回,手向後一指,桌上的燭火便熄滅了。不過由於窗外的白雪,屋子裏並不是很暗。


  付輕柔看看君墨塵,君墨塵看付輕柔十分清楚。


  “快睡吧。”君墨塵將手輕輕放在付輕柔平坦的小腹上,一絲內力便讓付輕柔的肚子感覺到了熱乎的舒服。


  付輕柔的手也附在君墨塵的手背上,放鬆下來了。


  “王爺,您說我還能學功夫嗎?”


  “學功夫很辛苦。”


  “柔兒不怕。學會了功夫可以保護自己,柔兒不想成為王爺的軟肋。”這是付輕柔的心裏話。君墨塵低頭吻了一下付輕柔的額頭。


  “不要胡思亂想,本王會保護柔兒,誰若敢欺負你,本王讓他下地獄。”這也是君墨塵的心裏話。


  付輕柔側過身麵對著君墨塵,摟住君墨塵的腰身。黑暗裏,二人的雙眼透亮的很,溫情也在傳遞。付輕柔往君墨塵的懷裏鑽了鑽,君墨塵的這句話讓自己很感動,不過越是這樣付輕柔越想為君墨塵做些什麽。


  “快睡吧。”君墨塵躺好,輕輕的拍著付輕柔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待付輕柔呼吸勻稱,君墨塵才閉上眼休息片刻,而後便起身離開了。


  翌日一早,付輕柔從美夢中醒來,身邊沒有君墨塵,屋內是正在弄炭盆的杏兒。


  “小姐你醒了。”


  “嗯。”付輕柔坐起來,環視一圈屋子裏。


  “小姐,你還記得三皇子嗎?逍遙王?”


  “記得,三皇子怎麽了?”


  “今日一早說是被人發現,躺在西街那邊的妓院外的牆角睡著了。”


  “什麽?”


  “是真的,早上我和容媽去買早點聽說的。好像是喝的不省人事了。”


  “昨兒個我還看到三皇子了,感覺三皇子不像是留戀花街的人啊。”


  “不知道,不過男人們不都這樣嗎?”


  “男人都這樣嗎?”付輕柔最先想到的是君墨塵。


  “當然咱家大少爺除外,哦,老爺也除外。”杏兒趕緊將自己的主子排除去。


  “嘁,你呀,大哥若是敢去那種地方,肯定會被爹打斷腿的。”付輕柔一麵說著,一麵下了床,還特意看了看褥子、被子,再次讓杏兒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徹底放心下來。


  “小姐,容媽正在準備早飯,我先給您梳妝吧。”


  “好。”付輕柔又看了看屋子裏麵,確定君墨塵肯定是離開了。


  碩王府


  君墨塵坐在首位,看著坐在炭盆前,裹著厚厚的毯子的君瀟。君瀟捧著熱茶,已經喝了兩碗薑湯了。


  管家正在桌邊擺放早飯,金戈也在幫忙。屋子裏異常的安靜。君瀟看看君墨塵,又看看桌上熱騰騰的早飯。


  “四皇叔,您就放過我的,再這樣看著我,我怕您會喜歡上我。”君瀟嬉皮笑臉的說著,自己也感覺到了尷尬。


  昨日離開碩王府,心裏卻是悶得慌,又不想回自己的府邸,因為自從回京,花飛雨幾乎每天都要去找自己,自己每日都是避之不及。


  君瀟心情不好,索性去了妓院,那裏有一位賣藝不賣身的丁香姑娘很是善解人意,自己便想著去她那裏聽聽小曲,喝上幾杯以排解煩悶。誰知一喝便喝多了,或者說是心情不好讓自己的酒量變小了。


  丁香留君瀟宿下,君瀟謝絕了,君瀟雖然會來這個地方找姑娘喝酒,聽曲看舞,但是從未在妓院留宿過,用包超的話說是“假正經”。但是君瀟還是潔身自愛的,也知道丁香隻賣藝不賣身。


  離開妓院的時候,已經是醜時了。外麵的雪早就停了,地上厚厚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響。君瀟迎風走了沒幾步,酒勁兒上來便蹲到牆角嘔吐起來,也不知怎麽的就窩在牆角睡著了。


  由於下雪,每家每戶都起得很早掃雪,發現君瀟的也是附近商鋪的人。很快,大街小巷又都議論開了,不過畢竟是皇子王爺,大家不敢添油加醋而已。


  “越來越有出息了,怎麽沒凍死你。”君墨塵冷冷的一句話甩過來,不過君瀟知道君墨塵其實是關心自己的。


  “嘿嘿,我還真餓了,金戈,還是你好,總是給我準備好吃的。”君瀟走到桌邊,轉移了話題。


  “都是王爺吩咐的。”


  “謝謝四皇叔,四皇叔待我是至親。我就不客氣了。”君瀟見君墨塵也坐到了桌邊,自己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君墨塵優雅的吃著,看著有些狼狽的君瀟。心裏有一絲莫名的歉意,君瀟昨日如此肯定是因為自己與付輕柔的關係。


  “阿瀟。”君墨塵放下筷子,看著君瀟。君瀟嘴裏塞著飯,抬起手示意君墨塵什麽都不要說。


  “四皇叔您就不要囉嗦了,我知道錯了,丟了皇家的臉,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君瀟打著哈哈阻止了君墨塵。君瀟明白君墨塵是了解自己的,但是他可不想讓君墨塵因為這件事感到抱歉,畢竟感情的事勉強不了,怪隻怪自己認識付輕柔沒有君墨塵早,怪自己沒有早正視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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