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西北大旱
大婚翌日，後宮裏的請安已經開始了。朝堂之上也正在討論西北大旱的事情。這件事已經因為皇上大婚立後的事給拖延了，現在也該重視起來了，因為近日京城已經出現了西北逃亡過來的難民了。
“西北大旱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眾位愛卿可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君逸坐在龍椅上，精神並不是很足，昨夜可能是對穆青青新鮮過度了。
“皇上，西北大旱在先皇時期便出現過一次較為嚴重的旱情，老臣認為當時碩王爺提到的興修水利的方法甚為可取。隻有此舉才能解決每年都可能幹旱的情況。”首先站出來的是丞相穆榕。穆榕說完，很多大臣都表示讚同。
“皇上，西北大旱伴隨而來的是可怕的疫情，我們赤水不乏民間醫技高超的能者，皇上可以張貼告示，召集醫者積極參與到賑災救災的行動中來，這樣也可以緩解朝廷的用人壓力。”提議此舉的是老太尉宋青。
“四皇叔有何看法？”君逸將話題拋給坐在側位的君墨塵。
君墨塵看向表麵心不在焉的君逸，沉思片刻才回答道：“眾位的進言皆可取，本王沒有什麽更好的意見，皇上定奪吧。”
君墨塵知道在穆榕提到自己的時候，君逸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剛才也隻不過是多此一問。
“那好，既然四皇叔沒有什麽意見，那朕就來決定了，此次由攝政王親自去勘察災情，興修水利一事也就交由四皇叔費心了。水利工程需要嚴謹的地理勘察，工部要完全聽從攝政王的命令。至於征集民間醫者一事，下朝後便開始張貼告示，對於主動報名的先給予每人五十兩的獎賞。糧草和藥材也要在五日內備齊，分批抵達西北災區。攝政王三日內擇日盡快出發，糧草車馬隨後。若沒有其他事情就散了吧。”
君逸一口氣說完，甚是滿意這一次的早朝，頭疼的事情解決了，最主要的是能把君墨塵給支開一陣時間，最起碼興修水利一事是一個不小的工程，沒小半年君墨塵是回不來了。
君逸見沒人再稟報事情，便起身先行離開。君墨塵坐在那裏遲遲未動，站在下麵的大臣們也都不敢先行離開。穆榕想離開但是礙於大家都沒人動隻好看向上麵的君墨塵。
“攝政王，您還有什麽吩咐嗎？”穆榕頗有不滿但是又不得不陪著笑臉。
“本王是在想修水利一事，當年本王也隻是想到問題表麵，並沒有深入研究。沒想到今日穆丞相還記得當年本王的提議，既然穆丞相認為此舉甚是可取，想必對水利工程更加了解一些。所以……”
君墨塵說到這裏看向穆榕，穆榕隻感覺苗頭不是很對，但是剛才自己確實故意提到了君墨塵。
“不知攝政王有什麽吩咐？”穆榕拉著老臉繼續問到。
“對於西北興修水利一事還請穆丞相在今日之內給本王提供一套方案。”
“呃，這，攝政王您可是為難老臣了，老臣也未曾去過西北，對那裏的地勢地理並不熟悉，所以這方案老臣拿不出手啊。”
“沒關係，早朝後本王會讓工部安排兩名資曆深厚的工匠帶著西北的地圖去丞相府，就勞煩穆丞相多費心了。”君墨塵一麵說一麵走下台階，說完此話便徑直離開了。眾多大臣們有看穆榕好戲的，也有謹慎起來的，攝政王並不是好惹的。
眾人離開，穆榕緊攥著拳頭憤恨的看著大門口，心裏想的卻是早晚有一日要將君墨塵踩在腳底下。
離開皇宮，君墨塵直接上了馬車，都沒有看一眼站立在一旁的付輕柔，不過付輕柔感覺很正常。這一次碩王府的馬車直接回了碩王府，付輕柔進不去，在門前台階上坐了半個時辰，見君墨塵沒有出府的動向，便有些氣餒的離開了王府門前。
付輕柔繞到了碩王府的後院，但是當看到自己辛苦鑿出來的淺坑已經被填平，而且高高的牆頭上還有一圈鐵籬笆，帶著毛刺的鐵籬笆時，付輕柔隻想給君墨塵豎中指了，做的夠絕的。付輕柔心裏鬱悶，想到的隻有老乞丐了。
什麽是屢戰屢敗？付輕柔真的是從自己的身體力行方麵體會到了。無精打采的趴在石桌上，不管老乞丐看自己的嫌棄眼神。
“師父，我都佩服我自己。”付輕柔一副打不死的小強的笑臉，隻是剛對上老乞丐嫌棄鄙視的眼神又蔫兒了。
“你怎麽就這麽笨呢？我說讓你臉皮厚一些，是讓你黏在君墨塵身邊的時候，不是讓你在吃閉門羹的時候跑來和我說你有多了不起。嘖嘖嘖……”老乞丐一麵搖頭一麵嫌棄的看著付輕柔。
付輕柔本來心情就低落，被老乞丐這樣一奚落更打不起精神了。想想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君墨塵看自己的眼神還是非常淡然、冷漠。有時候付輕柔都懷疑自己的初衷對不對，自己努力的方向是不是錯了，君墨塵這樣難以攻克的冷血真的會幫助自己找到仇人，真的會幫自己報仇嗎？
老乞丐看著付輕柔垂頭喪氣的樣子，也不想自己安排好的事情就這樣被付輕柔給中斷了。老乞丐歎口氣，輕咳兩聲，說道：“眼下倒是有一個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接受得了了。”
“什麽機會？”付輕柔有氣無力的問到。
“你沒有看到張貼的告示嗎？朝廷正在召集醫者一同趕赴西北。”
“西北不是大旱的顆粒無收了嗎？醫者去那裏做什麽？”
“唉，旱澇饑荒、戰亂、傳染病是老百姓最不希望卻又躲不過的。西北大旱災情嚴重，恐怕那裏的情況遠遠比報給朝廷的還要慘不忍睹。”
“您的意思是那裏不僅吃不上飯，還有疫情？”
“是的，禦醫不可能被安排去那裏，除非是能力不高、受排擠的。所以朝廷才需要民間自發的醫者去幫朝廷救濟災民，那裏多的是瘟疫、痢疾，也可能還有患其他病症的人。同樣的，你也會看到那裏餓殍遍野、棺材遍地。”老乞丐故意說得很殘忍，看付輕柔不但沒有害怕，卻是陷入了沉思。
“醫治病人倒是可以，隻是朝廷會提供藥材嗎？”
“你不怕那些屍橫遍野的場麵嗎？”老乞丐試探性的問著。
“人都有死的一天。阿婆說了治病救人才是醫者存在的價值。”
“那人吃人的場景呢？”老乞丐眯起眼打量著付輕柔，付輕柔眼裏閃過驚恐，但是又有些懷疑。
“真的會有人吃人的事情嗎？”
“為了能活著，吃掉死去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生活在京城，從未見過窮鄉僻然的地方，很多窮人穿不暖、吃不飽，生活困苦不堪。”老乞丐說到這裏，思緒也飄向了遠方，自己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去過的地方很多，見識自然廣闊，這兩年留在京城也算是待的最久的一個地方了。
“這，他們不會餓急了，將我們也吃掉吧？”見老乞丐講述的很真實，付輕柔倒是有些許擔心了。
“那倒是不會，這一次朝廷派人去勘察災情，由攝政王親自帶隊，所以說如果你能去，這是你接近他，在他麵前好好表現的一個機會。”
“君墨塵真的是親自去嗎？他一個身份高貴的王爺都能去那種地方，那我也可以，我現在就去報名。”付輕柔終於又看到了廣闊的希望，有些興奮的站起來，轉身就想走。
“唉，站住。”老乞丐喊住付輕柔，眼神不是十分讚同的看著付輕柔。
“師父還有什麽事？”
“這件事你不能一個人做決定，你先回家和你爹商量一下。”
“這還用商量嗎？我爹他肯定不會同意的，隻能是先斬後奏，留信走人。”
“胡鬧，如果你這樣做，老頭我都不會同意你去的。”
“那怎麽辦，這個機會可是師父告訴我的。”
“是我，但是我也說了讓你先回家和你爹商量。你爹也是深明大義之人，不一定就不同意。”
“可是從我對我爹的了解來看，他肯定不會同意的。”付輕柔有些氣餒的又坐下來，大眼睛無辜的看著老乞丐。老乞丐輕撫胡須，擰著眉頭想了想。
“這樣，你就說是攝政王點名讓你去的。”
“這樣行嗎？可是攝政王怎麽知道我會醫術？”
“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攝政王是誰？他想了解一個人的底細，就連那人死去的幾代人都能查出來。你就說有一次你在街上救治一個人，正好被攝政王看到了。”
“那要是我爹還不同意呢？”
“那就是抗旨不尊，到時候不止你，你全家都會受到懲罰。”
“狠，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別拍馬屁，一定要和你爹商量這件事情知道嗎？”
“好嘞。那我現在就去。”付輕柔又是活力滿滿了，站起身歡快的看著老乞丐。
“好，你去吧，我也累了。”老乞丐先站起身，轉身進了屋裏。付輕柔也輕快的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