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隻要你敢賭,我就不會讓你輸
舌頭在她的嘴裏掃蕩起來,吻起來的力道有種他控製不了的feng狂。
沈瑾萱嗚咽出聲,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她試圖推開慕煜城,結果推他一下,他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慕……停……等一……”
斷斷續續的聲音,根本無法引起麵前男人的注意,他整個人都瘋了,拚了命的吻她,恨不得將她吸進生命裏。
綿長熾熱的吻過後,慕煜城徹底被調動起來,他一個打橫,將沈瑾萱抱到了床上。溫熱的唇和靈巧的雙手都成了最佳武器,連連向她進攻。她終於忍不住,嘴中逸出一聲囈吟。他像是受到了鼓勵一般,愈發進攻得猛烈。
“慕煜城,我好餓……”
沈瑾萱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剛才一直掙紮,其實就是想告訴他這個。
“我比你更餓。”
他深邃的雙眸已經被火燒得撲朔迷離,再不讓它吃飽,很可能就要爆破而亡了。
“我說的是肚子……”
“這裏嗎?”
他突然探出一隻手:“還是這裏?”一直往下,再往下,直到她臉紅耳赤的說一句:“是我的胃。”
“我來填飽它。”
他的手摸到了一處地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沈瑾萱緊張的不行,雖已是成年人,卻還未經過人事,多少有點惶恐和不安。
“別怕,萱萱,別怕,我不會對你粗魯的。”
她閉上眼,承受他給的這一切……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欲望氣息,慕煜城抱著懷中女人戲謔的問:“還餓嗎?”
“餓。”
她昏昏沉沉的如實回答,原本很餓,如今又耗去這麽多體力,沒有不餓,隻有更餓。
“小妖精,胃口倒是挺大的,要不,再來一次?”
她赫然清醒,搖頭:“不要了,我要吃飯!”
慕煜城大笑,移到她耳邊重重宣布:“吃飯可以,但是記住,從這一刻起,你是我的女人了……”
小小的心房裏,一朵花兒悄然綻放。
清清爽爽的洗了個澡,跟著慕煜城下了樓,幸好女管家早已入睡,不然,這樣突然見到她,估計要昏過去。
“想吃什麽?”
慕煜城一邊替她係安全帶,一邊溫柔詢問。
她想了想:“水餃。”
“好。”
車子開的飛快,不大會,到了一家中式餐廳。
這家餐廳是連鎖餐廳,供應的品種齊全,炒菜,麵條,水餃,饅頭,應有盡有。
兩人剛一落座,慕煜城的手機響了。
他撇了眼號碼,哼笑一聲:“這家夥。”故意按了免提。
“喂?”
“慕少,沒打擾你的好事吧?”
開了免提,自然是為了讓身邊的女人也聽一聽。
沈瑾萱聽到高宇傑的聲音,自是心虛,又聽到他問出這麽曖昧的話來,頓時窘得雙手捂臉,從指縫裏憋出一句:“別開外音行不行?”
慕煜城關了免提,把手機放到耳邊,沉聲說一句:“敢忽悠我,明天到公司再說。”
掛了電話,他把視線移向對麵:“不解釋一下,你倆為什麽要騙我嗎?”
“是高宇傑的意思。”停頓一下:“但是,也是我的意思。”
“哦?怎麽說?”
“我都沒有要你解釋,你為什麽還要我解釋?”
慕煜城眉一挑:“是你說不用解釋的。”
“那我現在收回我說的話。”
“好吧,你要我解釋什麽?”
“之前為什麽失蹤?”
“這個問題,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到時再跟你細說。”
她沒好氣的哼一聲,頗為埋怨:“走的時候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害我到處找不到你!”
“我不是給你發了短信?”
“短信?”她詫異的張大嘴:“我沒收到你的短信呀!”
“那電話呢?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
沈瑾萱懵了,電話短信她可是一樣也沒收到。
不對——
慕煜城走的前一天晚上,她被徐子耀關在了酒店的房裏,手機也被他騙了去,難道……
“我明白了!”
她鼓起腮幫:“一定是徐子耀把我的短信和電話刪除了。”
“徐子耀?”
“恩……”
沈瑾萱把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來,末了加一句:“她們肯定全都是串通好的。”
慕嵐跟徐子耀串通,徐子耀跟她父母串通,最終,將她和慕煜城拆散了。
“假傳我婚訊的那家報社已經被關閉了。”
“為什麽?”
“因為他們公布了不實的消息。”
“可那是你大姐的意思啊,人家又不知道那是真的假的。”
“在蘇黎世,除非我本人授意,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代表我的立場去發言。”
沈瑾萱撇撇嘴:“那這樣對人家報社也太不公平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那你幹嗎隻針對人家報社,你大姐呢?別忘了,你大姐才是罪魁禍首。”
慕煜城捏了捏眉心:“提起這個我也很生氣,可是她是我大姐,我能把她怎麽樣?”
“冒昧的問一下,你大姐為什麽那麽喜歡江珊?”
“她不是喜歡江珊,她隻是比較頑固。”
“我看她不是頑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想起慕嵐不可一世的態度,沈瑾萱就覺得窩了一肚子氣。
慕煜城握住她的手,溫潤說:“我知道在我大姐那裏你肯定受了些委屈,我替她跟你道歉,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跟她計較好嗎?其實,她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
“我沒有說她十惡不赦,我隻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逼你去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因為她太重信譽,慕家欠了江珊,我曾當眾宣布,照顧她一生一世彌補,所以,這便是不可違背的承諾。”
“哪有這樣的道理?世事無常,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
“也許對別人來說,承諾不算什麽,但身為慕氏家族的成員,隻要許諾了別人,就必須要遵守,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
沈瑾萱怔住了,她突然想起慕煜城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如果可以選擇,你希望做個普通的男人。
“怎麽了?”
慕煜城發覺她表情有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她黯然的歎口氣:“沒怎麽,我就覺得我倆同命相憐。”
“哪裏相憐了?”
他起身坐過去,攬住她的腰。
“你有一個固執的大姐,我有一個冥頑不靈的父親,你有一個江珊,我有一個徐子耀,你要背負著家族一諾千金的包袱,我要背負著外婆行為不端的束縛,所以,你不認為我們倆同命相憐嗎?”
慕煜城撲哧一笑:“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不過,我現在的情況比你好一點。”
沈瑾萱用手指在他的掌心畫圈圈:“最起碼,我媽認可了我,雖然我爸還沒有表態,但是我都逃了一天了,他要是不認可肯定早就打我電話了。”
哎……
“你歎什麽氣?”她不解的仰起下巴。
慕煜城指了指她的口袋:“你手機開機了嗎?”
“啊?”
一陣目眩,她才想起手機還在關著機!
“完了,完了,我還以為我爸被我媽搞定了呢。”
她火急火燎的開機,鋪天蓋地的短信瞬間響個不停。
沈瑾萱的心隨著滴聲跌宕起伏,好不容易等滴聲結束,她才發現,除了慕煜城和徐子耀的號碼外,其它的,全是家裏的號碼。
“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
慕煜城實時提醒,她搖頭:“不用了,這個時候我爸一定在氣頭上,等過幾天他氣消了我再打吧。”
“那他會不會又追過來?”
“這回是我媽放我走的,我媽應該會想辦法阻止他。”
水餃端上來了,冒著熱騰騰的霧氣,看到水餃,她的眼睛就模糊了。
“別難過,等過些日子,我陪你回家請罪。”
慕煜城心疼的拍她的肩膀,她哽咽道:“請罪就不必了,不要辜負我才是真的。”
“我說過,隻要你敢賭,我就不會讓你輸。”
“最好是這樣,我媽不顧世俗的眼光放我走自己想走的路,就是希望我能幸福,倘若我不幸福,你辜負的不是我,而是一個做母親的心。”
吃完了水餃回慕府,沈瑾萱已經疲乏的睜不開眼,她躺到床上,問慕煜城:“你還不睡嗎?”
“洗個澡再睡。”
“出門前不是洗過了?”
“又出了些汗,洗個澡再睡會舒服一點。”
她沒好氣的哼一聲:“潔癖。”
話剛落音,就被他騰空抱起。“你幹嗎?”她嚇一跳,睡意全無。
“你不洗澡怎麽睡得著?”
“我又不像你潔癖。”
“可我不喜歡女人髒髒的哦。”
“那你不要喜歡我好了,我要睡覺。”
她指了指床,打了個哈欠。
“不行,必須要洗。”
抱著她往浴室裏走,浴室的空間極大,池裏可以躺下五四個人,慕煜城伸手脫她衣服,她看他鐵了心要她洗,無奈的妥協:“好啦,好啦,洗就洗,但是我自己洗。”
磨蹭磨蹭了半天,也沒把上衣脫下來,慕煜城急了:“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你先出去好不好?”
“為什麽?”
他走近一點:“不要忘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我還不太習慣,在一個男人麵前……寬衣解帶。”
“嗬,那好吧。”
慕煜城退了出去,帶上浴室的門。
“等一下。”沈瑾萱伸個頭出來:“我沒衣服換耶,我行李在高特助車上。”
“拿著。”
他打開衣櫃,裏麵滿滿一櫃名貴精致的襯衣,隨手挑了件藍色的扔給她。
沈瑾萱泡了熱水澡,愈發的困了,恨不得在浴室裏睡到天亮。
咚咚,見她半天不出來,慕煜城敲了敲門。
“好了嗎?”
“好了。”
她慵懶的起身,拿毛巾擦幹身體上的水,穿上了他的藍襯衣。
慕煜城還是第一次發現一個女人能把男人的襯衣穿得這麽婀娜多姿、活色生香。藍色的男士襯衫罩在女人曼妙的身體上,衣角剛剛遮到臀部下方,露出纖細修長的腿。襯衫是薄薄的純棉質地,女人姣好的身體輪廓依稀可見。
他突然覺得喉頭發緊,全身的血液似乎要一股腦衝進大腦。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要是去洗澡嗎?”
沈瑾萱忙製止,她已經睡意綿綿,頭腦暈眩,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
“等會再洗,現在我想做一件比洗澡更重要的事。”
“那怎麽行?”她搖手:“我可不喜歡男人髒髒的哦。”
“……”得到陽光就燦爛,還有模學樣了。
慕煜城洗了澡出來,沈瑾萱早已進入夢張,她關了大燈,隻留了床頭邊一盞小燈,溫暖的燈光照著床上的身影。
他走近,發現她的睡顏純真無邪,翩長的睫毛被燈光染上一層暖黃色,烏黑的長發垂在肩頭,襯衣上方的紐扣被他扯掉兩粒,露出好看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
俯下身,在她額上印下輕輕一吻,她微微扭動了下,呢喃一句:“不要……”
趁她半睡半醒之間,他又一次要了她。
由於一夜縱yu過度,極有生活規律的慕煜城,竟然一覺睡到了中午。
他睜開眼,看到床邊坐著的人,唇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對於男人來說,最美好的事,便是一覺醒來,他愛的女人還在身邊。
“你總算醒了,我都快急死了。”
沈瑾萱抓狂的拽他的胳膊。
“怎麽了?”
“我想出去呀,從昨天下午就在這屋裏悶著,都快悶出毛病了。”
他沒好氣的笑:“想出去又沒人綁著你,你開了門不就可以出去了。”
“哎。”一聲歎息,她誠實說:“我怕你家的管家。”
“張媽?”
“恩……”
“怕她幹什麽?”
“她每回都用一種吃人的眼神看我,我能不怕嗎?”
慕煜城想了想,起身說:“那好吧,等我一下。”
他穿戴整齊,牽著她的手下了樓。
果然不出所料,女管家瞧見沈瑾萱,先是一臉的震驚,後是一臉的憤怒。
“你怎麽進來的?”
沈瑾萱吞了吞口水,向身邊的男人投了記求救的眼神。
“張媽,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對沈小姐要以禮相待,怎麽?我的話是耳邊風嗎?”
慕煜城冷聲質問。
女管家低頭否認:“不是的少爺,隻是沈小姐把咱們慕府當自己家一樣隨便,她什麽時候混進來我都不知道。”
“這裏以後就是她的家,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都不許攔著她。”
沈瑾萱窩心的感動,故意衝女管家擠眉弄眼,把她給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吃了午飯,慕煜城要帶她去個地方,上了車,她疑惑的問:“去哪?”
“你不想知道我之前失蹤去了哪裏嗎?”
“想。”
“那就走吧。”
這一走就走了半個多小時,沈瑾萱實在按捺不住好奇,疑惑的蹙眉:“到底要去哪呀?怎麽這麽久還沒到?”
“別急,還有半個小時就到。”
“還有半個小時?”她揉揉額頭:“你該不是想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把我扔了吧。”
慕煜城笑笑:“我哪裏舍得。”
“切,我要是不來蘇黎世,你不也過的好好的,說不定都跟江珊結婚了。”
“你不來的話,我就準備今天過去搶人了。”
“誰信呀。”
“不需要誰信,我隻做我想做的事。”
車子到達目的地,沈瑾萱下了車,環顧一圈,視線鎖定麵前的療養院,手一指“不會是來這裏吧?”
“恩。”
慕煜城點頭:“就是這裏。”
她跟著他走進去,心裏緊張極了:“這裏住著誰啊?你爺爺?你奶奶?你外婆?你外公?你……”
“你閉嘴。”
他沒好氣的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作出噤聲的動作:“這裏是特殊場合,不要出聲,以免打擾到病人。”
沈瑾萱閉了嘴,悻悻的跟著繼續往前走,走到最後一道門前,終於停下了步伐。
“把手機關了。”
“為什麽?”
“看這裏。”慕煜城指了指牆避上貼著的大號“靜”字。
哦一聲,她乖乖的把手機拿出來關了機,從沒來過這地方,自是不知道這地方的規矩。
推開門,沈瑾萱屏住呼吸,想看看屋裏到底住著何許人也,能讓慕煜城如此重視。
床上是空著的,好像沒人,她躡手躡腳的佇在慕煜城身後,剛想說話,肩膀忽爾被人重重拍了下,猛一回頭,一張蒼白的毫無生機的臉印入眼簾。
“啊——”
她嚇得尖叫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
相比她的震驚,慕煜城則淡定多了,他走上前,撫著年齡約五十幾歲的婦人到床上坐下,語氣極為柔和:“別嚇著她了,她沒見過你。”
婦人嘿嘿傻笑:“我見過她啊,她不就是那個什麽明星嗎?新加坡的對不對?”
“不是,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瞧我這記性,你昨天才跟我說過。”
沈瑾萱見她語無倫次,已經明白了她是個精神病患者,平複了一下情緒,扯著慕煜城的衣袖問:“這位不會是你媽吧……?”
“不是。”
“那她是?”
“江珊的母親。”
“江珊??”
沈瑾萱極為吃驚:“她是江珊的媽?”
“恩。”
無法置信的打量麵前的婦人,聽慕煜城這麽一說,竟發現她還真與江珊有幾分神似。
“她的媽為什麽要你來看啊?”壓低嗓音問。
“回去我再跟你細說。”
又是回去說,這個事情繞來繞去好像有點暈啊……
“伯母,你最近有沒有想起來一點什麽?”
“有啊。”
“真的?”慕煜城驚喜的問:“那你想起來什麽了?”
“我想起來,我叫陶愛華。”
“對。還有呢?”
“我丈夫叫江雲山。”
“對,還有沒有?”
慕煜城雙眸充滿期待,似乎,他想從這位婦人口中找尋什麽答案。
“還有啊?”婦人想了想,害羞的低下頭:“我剛剛懷了孕。”
“……”
每一次期待而來,最後,總是這樣失望而歸,似乎,有些秘密,注定不會再有浮出水麵的一天。
返程的路上,慕煜城的表情很失落,他問沈瑾萱:“剛才有沒有看出什麽?”
沈瑾萱小心翼翼回答:“你想從江珊母親口中打聽事情。”
他點頭:“是的。”
“那……你想打聽什麽呢?”
一直都不想刻意去過問他的事,卻不知不覺,就想了解了。
“想知道,十年前,是誰害死了我父母。”
“什麽?你父母是被人害死的?!”
沈瑾萱倒抽口冷氣,全然沒料到事情這麽嚴重。
“恩。”
慕煜城蹙起眉,緩緩道出真相:“十年前,我們慕家與江家是世交,雙方父母處得極好,有一天,兩家相約去旅行,船開到萊茵河卻莫名被砸毀,我父母還有她父親全部遇難,唯一活下來的便是她母親,但卻也從此精神失了常。”
“你想從她口中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她們出事那一晚,都見過什麽人。”
“可你怎麽就確定他們是被人害死的呢?也有可能是意外。”
他搖頭:“不可能,有多少人想要我父親的命,就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你看到我,就可以想象我父親意外死亡的可能性有多少。”
沈瑾萱不說話了,有時候事情,可能真的就是那麽複雜,隻是,她想的過於簡單了而已。
就像二年前,若不是自己親眼目睹,她會一直認為世界是和平的,美好的,欣欣向榮的,那些打打殺殺隻會出現在電視劇裏,怎麽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結果事實呢?它就出現在她生活中了。
“我失蹤那幾天,是療養院給我打電話,說江伯母有恢複記憶的跡象,所以我便帶著高宇傑過來守了三天三夜,結果還是什麽也沒有問到。”
沈瑾萱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想不起來,正思忖著——
“你是不是在想,怎麽會這麽巧,我一走,我大姐就通知報社發布了結婚的訊息?”
“對對。”她就是覺得這裏不對勁。
“其實我暗中調查我父母的死因,除了高宇傑和我三個姐姐以及江珊外,沒有人知道,也就是說,我隻要去療養院,她們便會同步得到消息。”
“為什麽要暗中調查?你調查你父母的死因管別人什麽事?”
“這個世上很多險惡你沒有經曆過,所以你不會懂,若是毫無顧忌的調查,勢必會打草驚蛇,江伯母之所以被我安排在那麽遠的療養院,是因為除了我剛才說的那幾個人,別人都以為她死了,若是被凶手知道作案時還留著活口,你想,結果會怎樣?”
沈瑾萱無言以對,或許真如慕煜城所說,因為她涉世未深,很多險惡便非她能想象。
“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大姐再公布假婚訊之前,一定見過徐子耀。”
這一點,與沈瑾萱不謀而合。
“我也這麽認為,若他們兩人沒見過麵,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巧合。”
“你知道我爸媽活著的時候,最喜歡我們姐弟中的哪一個嗎?”
未加任何思索,她脫口而出:“肯定是你嘍。”
“錯。”慕煜城搖頭。
“不是吧,生了三個女兒才生到一個兒子,於情於理都應該喜歡你才對呀。”
“我們家不存在重男輕女的現象。”
“那幹嗎還要生兒子?生三個女兒不就好啦?”
“偌大的家業總要有人繼承。”
一條黑線從頭頂劃過,她誇張的用同情的眼神望著他:“原來,你是為了繼承家業才來到這個世上。”
“你又錯了。”慕煜城笑笑:“我父母很愛我,但是愛和喜歡是兩回事,手心手背都是肉,愛是針對血濃於水的親情,喜歡,則是哪個孩子最懂事,最貼心。”
“我知道了,是你二姐對不對?”
想到慕雅姿,連沈瑾萱都覺得挺喜歡她。
“不是。”
沈瑾萱有些鬱悶了:“該不是你三姐吧?”末了補充一句:“反正不會是你大姐。”心裏又補充一句:最討厭的人非她莫屬。
“你見過我三姐嗎?”
“沒有。”
她隻知道她叫慕天晴,見過她的背影,沒見過正麵,也沒打過交道,所以,應該算是沒見過吧。
“我三姐的性格與另外兩個姐姐截然不同,她很漠然,什麽事都不管,若用什麽來形容她的話,清蓮再適合不過,出淤泥而不染。”
“難怪那天你把三個姐姐叫回來的時候,隻有你大姐和你二姐兩個人說話呢,原來你三姐不問紅塵啊。”
“可以這麽說。”
“那我就鬱悶了。”
“鬱悶什麽?”
“你可別告訴我,你爸媽最喜歡的是你大姐呀?”
如果慕天晴真的像慕煜城說的這樣,那就不可能博得慕家二老的歡心。
“正是。”
他一字一字的肯定。
“為什麽?”仰天長歎:“為什麽?”這太說不過去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大姐很重視承諾,從小到大,但凡她承諾過的事情必須會做到,她自己做到不行,還要求弟弟妹妹也要做到,如果你是做父母的,你也會喜歡這樣的孩子。”
沈瑾萱撫額歎息:“我就不信,她沒有一次忤逆過父母……”
“一次都沒有,真的。”
提起這個,慕煜城頗為痛心:“我大姐的婚姻很不幸福,因為……”
“這個我清楚,我非常清楚!”
沈瑾萱胸脯拍得咚咚響,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身邊的男人看,她是真的很清楚。
“哦?你為什麽清楚?”
“我看得出來呀,幸福的人,是不會不懂得真心的可貴。”
他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言論。
“不過你大姐的婚姻是怎麽回事哦?”
“你還不明白嗎?”慕煜城微微蹙眉:“她的婚姻是商業聯姻,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未來的丈夫是個花花大少,可為了不違背承諾,還是把自己嫁了過去。”
沈瑾萱抹把汗,不認為慕嵐的行為值得欽佩,反而覺得她極端的可怕。
“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麽事?”
“你們家是怎麽欠了江家的?”
慕煜城眸光一沉:“十年前,若不是我父母決定去旅行,就不牽連她也成了孤兒。”
“可是也不代表凶手一定是衝你父母來的啊?也有可能是衝江家來的呢。”
“江家隻是一般的小商戶,沒有人會打他們的主意,而慕家不同,慕氏家族在蘇黎世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名氣越是大,惦記的人也就越多。”
“所以,你當初答應娶江珊,隻不過是為了贖罪?”
“可以這樣說。”
“你傻啊你!”
沈瑾萱鬱悶的推了他一把:“婚姻是什麽?婚姻是兩個相愛的人一起過一輩子,如果不相愛,這一輩子要怎麽過?”
“那你呢?你就沒有動過和徐子耀過一輩子的念頭?”
她頓時啞然……
“其實那時候決定娶江珊,也不僅僅是為了贖罪,隻是沒有遇到心儀的人,也沒想過,會遇到。”
“那現在呢?”她明知故問。
“現在若是沒遇到,我會成為家族的罪人嗎?”
她曬然一笑,偎在他肩頭,幸福的閉上了眼。
到了慕府天已經黑了,下了車,沈瑾萱赫然僵住了步伐。
“怎麽了?”
見她佇著不動,慕煜城疑惑的問。
“我不想進去了。”
她指了指前方一輛紅色的跑車,那輛車她認識,是江珊的車。
當然,她認識,慕煜城更認識。
眉頭一蹙:“沒關係,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
“我不是怕,我隻是不想麵對三個人的局麵。”
現在這樣的局麵,她有種被小三的感覺。
“若想和我在一起,你就要有一種,你是這裏女主人的氣勢。”
他望著她,表情異常的嚴肅。
沈瑾萱怔了怔,無奈妥協:“那好吧。”
跟著慕煜城走進華麗的大廳,一眼便撇見沙發上坐著的女人,正用一雙怨恨的目光,死死的打量著她。
“沈瑾萱,你真是陰魂不散,你不是走了嗎?你為什麽又回來!”
江珊近乎歇斯底裏的質問。
“是我讓她回來的。”
慕煜城將矛頭攬到自己身上,轉過身溫潤的對身後的女人說:“到樓上等我,我來解決。”
沈瑾萱點頭,疾步上了樓。
忐忑的在房間裏來回渡步,樓下不時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她這才意識到,江珊和慕煜城的關係,真的如慕嵐如所,不是那麽容易脫離的。
她想找點事情做,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視線移向淩亂的床,中午出門的時候,慕煜城特別交代,今天他的房間不需要整理。
上前輕輕掀開被子,白色床單的中央赫然有一抹殷紅,像雪地裏一朵盛開的梅花。
這,便是昨晚激情的證據,令人臉紅心跳的秘密。
終於找到事情做了,她扯下被單,準備到浴室裏清洗一下。
砰一聲巨響,房門被推開,江珊淚流滿麵的衝進來,一把抓住沈瑾萱的胳膊:“我求求你了,把我的男人還給我好不好?”
突然其來的動作嚇得沈瑾萱目瞪口呆,幸好慕煜城及時趕來。
“珊珊,別鬧了。”
“我就要鬧,我的男人被這個女人搶了,我為什麽不鬧?!”
江珊哭著喊著要沈瑾萱給她一個說法,視線撇見腳邊的床單,驀然一愣,下一秒,哭的更為淒厲,她徹底被刺激到了:“這是什麽?你們……你們……”
沈瑾萱死死的咬著唇,難堪的說不出話。
“我送你回去。”
慕煜城怕再這樣下去,她胸悶的毛病又要發作,使個眼色,沈瑾萱趕緊把床單抱進了浴室。
“我不回去!我要住到這裏,從今天開始,我要住到這裏!”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江珊猛一轉身:“慕煜城,你非要對我這麽狠心嗎?你連吻都不肯吻我,卻跟這個女人上床,她這是鳩占鵲巢你知道嗎?你們都要搞清楚,誰才是這裏真正的女主人!”
“你才要搞清楚,我到底愛不愛你。”
再一次被刺激到,江珊捂著胸口,整個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慕煜城最怕的就是這一點,他懊惱的將她抱到床上,迅速替她服了藥。
“這是怎麽了?”
沈瑾萱盯著江珊蒼白的臉,嚇得手足無措。
“她有胸悶的毛病,不能過分激動。”
可能真的是太過於激動了,平時服了藥,沒多大會她就能醒來,今晚卻是沉沉的睡去。
慕煜城無奈的歎息:“看到了吧?每次跟她說話稍微重一點,她的胸口就開始悶,真是令我頭痛不已。”
“你沒有帶她去看醫生嗎?”
“看了,而且看了不少,但卻沒有一個能將她醫好。”
“為什麽?有那麽嚴重嗎?”
“她這不是先天性的,而是後天造成的,醫生說,她這是一種神經性疾病,起源於受了嚴重刺激,才導致往後每次受到刺激都會犯病。”
“讓她受嚴重刺激的,不會是因為父母的原因吧?”
沈瑾萱心裏驀然很難受,如果真是因為這樣,那慕煜城背負的包袱就更重了。
“是。”
心一涼,原來真是這樣。
“曾經她也是一個父母掌心裏的寶貝,無憂無慮,過著公主一樣的生活,自從家裏發生巨大的變故後,她就從公主變成了可憐的孤兒。”
“她母親不是活著嗎?”
“她母親是活著,但她那瘋瘋癲癲的樣子,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照這樣說,我們……好像沒希望了。”
黯然的低下頭,她的眸光裏隻剩下失落。
“不會的。”
慕煜城按住她的肩膀:“雖然有些困難,但是我會盡全力解決,寧負天下人,也絕不負了你。”
“恩!”
沈瑾萱重重點頭,每一次,當她快沒有信心的時候,慕煜城一個肯定的眼神,都能給她無窮的力量。
她撇了眼床上的人兒:“那我今晚先回學校去吧?”
“不用,這裏房間多的是。”
“可是你晚上要照顧她,我不想留在這裏……”
“讓張媽照顧也可以。”
“不行,不行。”
連連擺手,要是因為她而害得老巫婆睡不好覺,那這梁子就結的大了。
“那怎樣才行?”
“我回學校。”
“真要回去?”
“恩。”
他歎口氣:“那好吧,我送你。”
“不用,讓高特助來送我吧,正好把我行李帶過來。”
慕煜城掐掐她的臉蛋:“真拿你沒辦法。”
打個電話,片刻後,高宇傑把車開過來,拿著行李正要往慕府裏進,沈瑾萱從裏麵出來了。
“高特助,行李不用拿。”
“啊?”高宇傑沒反應過來,慕煜城隻是打電話讓他把行李送過來,並沒有說其它的。
“送我回學校吧。”
“怎麽了?
他詫異的睜大眼,心想估摸著兩人出了什麽問題。
“沒怎麽呀,這裏又不是我的家,我回學校有什麽奇怪的。”
慕煜城站在她身側,一把勾住她的腰,壓低嗓音說:“明天我去接你回來。”
“再說吧。”
她揮揮手:“拜拜……”
車子駛離地麵,高宇傑一頭霧水的問:“怎麽這麽晚還要回學校?”
“一山容不得二虎唄。”
短暫的愣了愣,他不確定的問:“該不是江珊來了吧?”
“正是。”
她無奈的點頭。
“她來了怎麽會是你走?依慕少對你的感情,應該是她走呀?”
“她昏迷了。”
“又婚迷了?”
高宇傑撫額歎息:“這是她的殺手鐧,卻也是慕少的致命傷啊。”
“我知道。”
“那你不介意嗎?”
“介意又怎樣?這件事本來就棘手,我總要給他時間慢慢處理,隻要他不辜負我,多久我都願意等。”
長歎一口氣,高宇傑感概:“難怪慕少對你情有獨鍾,換了別的女人,那鐵定是不依不饒。”
“換了別的男人,我可能也會不依不饒,但是換了他,那就另當別論了,我明白他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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