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習慣了他的習慣

  車裏很靜，兩人都沒有開口先說話，沈瑾萱以為慕煜城會把車開到學校，結果行駛了一半，她才發現路線不對。 “你這是要去哪？” “醫院。” “你不舒服嗎？” “應該是你不舒服吧？”他反問。 “我沒有什麽不舒服……” “嗓子啞成這樣，還嘴硬。” 沈瑾萱把視線移向窗外，手肘抵著下顎：“莫非你忘了，我那天晚上說過的……” “沒忘。”他停頓一下：“就算是一個陌生人，我也不會見死不救。” 他這是在說她嗎？“我隻是有些感冒。”言外之意，離死遠了去了。 “感冒也是病，病了就要看醫生。”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看過醫生？” “直覺。” 訕訕的轉過身：“我下午給你送過咖啡。” “恩，知道。” 她緘默不語，他從反光鏡裏睨一眼：“為什麽說這個？” “沒什麽，我看你連頭都沒抬一下，以為你沒看到呢。” “沒抬頭，耳朵是聽著的。” 沈瑾萱感歎，她這嗓子可是啞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出自己的聲音了。 不大會，車子停在了一家醫院門口。 他下了車，替她拉開車門，她卻坐著不動。 “我不要看醫生。” 慕煜城憋眉，她解釋說：“都快好了。” “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一點小感冒，真的不用麻煩。” “你若不想進去，我讓醫生出來。” 他說完，就真的準備打電話，沈瑾萱慌忙阻止：“我去還不行嘛。” 就是最普通的感冒，竟然還是專家替她會診，醫生開了些藥，叮囑她多休息，出了醫院，她僥幸道：“我都說了，又不是什麽大病。” 坐進車裏，她皺眉翻著醫生開的藥，胃裏一陣陣翻滾。 “怎麽愁眉苦臉的？”慕煜城關切的問。 “吃藥吃怕了。” 聞言，他不作聲，而是把車開到市中心停了下來：“你等我一下。” 沈瑾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也沒太在意，閉上眼打起了盹兒。 片刻後，她被關車門的聲音吵醒，慕煜城遞過來一大包東西。 “你不要又送我禮物，我不會收的。” 她盯著精致的包裝盒，想都沒想，立馬表態。 “不好奇是什麽嗎？” 本來是不好奇的，被他這麽一反問倒是有些好奇了，眼眯成一條縫，微傾身瞄一眼，頓時大吃一驚：“泡芙？” “恩。” 沈瑾萱無法形容此刻是什麽心情，她語結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泡芙？” “上次慶生會上，你吃了不少。” 臉唰一下紅到了脖子，倒不是因為慕煜城對她觀察入微，而是覺得很難為情，仿佛她是個吃貨。 “拿著吧，服藥前先吃幾塊，不要空腹喝藥，就不會覺得反胃了。” 心底湧出一股淡淡的暖流，沈瑾萱迅速把頭轉了過去。 慕煜城的體貼就像是他與生俱來的習慣，可是他卻不知道，這是多麽不好的習慣。 他越是對她好，她越是感到惶恐不安，當她習慣了他的習慣，驀然回首，那個讓她養成習慣的人，卻不是她可以賴以生存的人，那麽，她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