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

  有一股絕望的心境，慢慢走到懸崖邊，這裏，那麽高那麽高，一眼望不過去。回頭看著紅嫣，指著萬丈深淵：“你們下葬的是誰？下葬的是誰？” 哭不出來。 紅嫣搖搖頭，走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將我拉到一邊，遠離那懸崖邊，將我緊緊摟住：“是……是將軍。” 他活的還好好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如果，不帶我來這裏，多好。 至少我依然相信將軍還在，還會回來。 努力平複心情，閉上眼睛，抬眼看著紅嫣：“我想去看看將軍。” 紅嫣看看天色：“已經晚了。” 點點頭：“就在這裏坐坐吧。”說罷，撩了撩裙擺，在灰塵滿滿的地上坐下，伸手抓了一把沙，這裏，為什麽還有將軍的氣息，那麽多日來，我總算感覺到一點將軍的氣息了。他該活著的，不該走的。 那把沙子握緊手心裏，突然舍不得鬆開，把拳頭抱在胸口處，哆嗦著。 “夫人。”紅嫣蹲下身子，伸手在我肩頭，滑到後背，輕輕給我安撫著。口裏念著：“我還期盼著將軍回來，你知道嗎？” 紅嫣的手停頓，再輕輕給我拍了拍，點點頭。 “我和將軍還有若初。將軍舍不得離開的，你信嗎？”眼淚在眼眶裏，胸口悶得慌。 紅嫣點頭：“原本都安排好了，將軍去桃花寺，我們會立刻帶著夫人和若初去的。沒想到，半路竟……” 半路竟…… “我雖然看到將軍和若兒在一起，但我始終相信，將軍不可能的。這世上，我唯獨相信的，就是將軍，他舍不得的，就像當時，以為我還活著一樣。因為有堅定的信念，所以，他才能找到我，我們，不是也在臨縣找到他了嗎？那個兵荒馬亂的戰場他都熬過來了，我怎麽可以不相信，他還活著，你說，對不對呢？”拉住紅嫣的手：“我信將軍活著，你信嗎？” 紅嫣看著我，眼裏的淚光閃爍，天突然黑了，隻在黑暗裏見紅嫣點頭，握緊我的手：“我信，信。” 揚唇一笑。 我會一直相信的。 這無延崖確實高，也確實冷。 已經春天了，居然還這麽冷。抱著身子，坐在無延崖上，一坐，就是一整個晚上。 第二日一早，東方露出了白肚皮，一束浪漫的光線射了過來，伸手在眼睛上一檔，強忍著眼淚，縮進眼睛裏。回頭看著紅嫣，笑道：“我們走吧，若初還等著我們呢。” 紅嫣站起身來，輕輕咳嗽一聲，拉住我的手，帶我上了馬。 一路的馬飛奔起來，身子疲倦，回去抱著若初好好睡一覺，再帶著若初去將軍的墳地，再去桃花寺。 將軍什麽地方也不會去，除了來找我們，他定在桃花寺的。 一路回了將軍府，好好洗了澡，紅嫣不放心，硬是逼我喝了藥，抱著若初好好睡了一覺，醒來看到若初乖巧躺在身邊，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甚是可愛，還伸手放到我臉頰邊，用柔嫩的小手撫摸著我的臉。 伸手抓著她的手，把身子湊過去，緊緊摟住她：“你說，你家爹爹聽到你的名字，會不會喜歡呢？” 若初在我懷裏蹭著，一個勁地咿咿呀呀，低頭看著她，再過多久，她會喊我娘親呢？可是將軍要多久才回來，將軍回來，她才可以喊爹爹的。 “你會有爹爹的，你信不信，你爹爹會回來的，你信不信？”在若初額頭上輕輕一吻，那滑膩的肌膚，簡直觸感美極了。 若初突然不再叫，就瞪著我，一個勁地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