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瘋子

  暮兒師父從紅嫣手裏抽出手來，狠狠一瞪我們：“總有一天，將軍會承認我是他娘親的。”說罷，便坐下了身子，抬眼看著我：“安蘇揚沙，我是有話和你說的，你坐下來，我們好好說話。” 我一直都想好好說話，不過你不讓。 禮貌微笑，坐到了她對麵。 暮兒師父輕聲道：“我和你娘莫雪是認識的。一開始，我不知道是你嫁給了崴兒。”說罷，她歎了口氣，和娘親的表情極為相像：“我和你娘是金蘭姐妹，她對我很好。”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娘和懦弱，這點你是知道的吧。”她說著，便嘻嘻笑了笑，掩唇：“其實，皇上看上的人，不是我，不是你娘。” 有些驚訝，望著她。 “我和你娘一模一樣的臉，奇了怪了，並非親生姐妹，卻也會這麽湊巧，那夜，不過是我小小施了手段，皇上才會和我有崴兒的，你看得出你娘親一直不高興的吧，她喜歡的，是皇上，不是你的丞相爹爹，所以，不開心。哪裏是因為你爹娶了一個又一個。” 她的話像個什麽東西砸在我心裏，痛痛的，卻說不上什麽滋味。 “我不喜歡你娘，自然也不會喜歡你。所以，暮兒進宮的時候，帶著我當年從你娘身上拿下的絲帕，交給皇上，要他賜婚。”暮兒師父道，看著我，輕輕笑了笑：“現在時機成熟，我也該出現了。” 時機成熟？ 她說的話，我沒有一句話能聽的懂。 “為什麽叫揚沙呢？”她站了起來，笑了笑：“揚起來的沙子，想丟就丟，你娘不喜歡你，所以，才會取這個名字，你是恥辱，是她一輩子的恥辱，她嫁了自己最不喜歡的男人，還有了孩子，讓她一輩子不敢出現在愛的人麵前，你覺得，你會在她心裏好的到哪裏去呢？沙，傻？你娘真會取名字。” 她今天是來羞辱我和我娘的。她是來羞辱我們的。 站起身來，瞪著她：“你肯定不是將軍的娘親，你肯定不是。”有些歇斯底裏，望著她，想哭的衝動，有些抓狂，好想打她，她比四姨娘和信兒還可惡，至少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她也開始咆哮，一章和娘親一樣的臉，卻完全不一樣的氣質。 “將軍這麽優秀，怎麽可能有你這樣的娘親？”輕聲冷笑，把臉一別，傷心透了。 “你比你娘勇敢一點，不過，一樣的貨色，很賤。”她笑著，猙獰的麵孔。 冷笑一聲：“你永遠比不了我娘親。還有，將軍可能永遠也不會認你，你想做將軍的娘親，你做夢。什麽狗屁時機成熟，永遠不可能成熟。”我被逼瘋，越說越激動，拎起茶壺往地上狠狠一摔：“你比不了我娘親，你一輩子也沒法子和她 比。” 慢慢哭出聲音來。安蘇揚沙，揚起來的沙子，丟了就丟了，沒了就沒了，娘親就這麽不喜歡我麽，寧願死也不要和我在一起，寧願死也不要我，我還以為她為了爹爹，沒想到，為了皇上，如果我不知道這一切，該有多好。 大概被我嚇到，暮兒師父便哇哇大叫：“你不光是傻子，還是瘋子，瘋子，瘋子！”她大叫完，便捧著肚子大笑起來，好像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