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煙花與老人
這盛大的煙花盛宴足足持續了兒二十來分鍾，幸好他們離那邊較遠，如果是白天話的應該可以看見那處現已晉為仙境。
從頭看到尾的蘇沐橙甚是滿足，抬頭望著天上遲遲不肯回頭。
“完了吧？”葉修問道。
“完了。”蘇沐秋看了看時間回答。
“那就走吧。”葉修帶頭往回走。
“嗯。”蘇沐橙楞了一下，轉頭笑著回答，跟了上去。
本來是按原路返回，走到途中葉修卻帶著他們往另外一條道上走過去了。
“誒？我們去哪兒？”蘇沐橙來回看了看蘇沐秋和葉修兩人。
蘇沐秋搖頭表示不知道，葉修笑著說：“送你個新年禮物。”
“咦？什麽禮物？”蘇沐橙歪著頭好奇地問。
“到了就知道啦。”葉修故意保持神秘，看向蘇沐秋的時候發現那人的笑意中應該是猜到了什麽。
三人一路直下，這邊的街道上的已經沒有多少行人，每家每戶都掛著燈籠，房子內大人的雜談聲，小孩們的嬉笑聲，總之少不了的歡聲笑語。
街邊的路燈孤零零的矗立於那裏，盡管路上很少人它們也格外柔麗親和的為他們照亮行跡。
街道盡頭，是那個小巷道，旁邊屋內的燈光微暗，門口空空蕩蕩與其他住戶截然不同，一開始蘇沐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裏，直到葉修一直帶著他們走近，再走近。
如此安靜的一戶人家，靜得有些讓人心底一寒。
葉修徑直前去，敲了敲原本就裂開一條縫隙的門，大聲問道：“婆婆，我們來拿東西啦。”
“哦哦，門沒鎖，直接進來吧。”裏麵的回應聲間斷著，好似說話都費勁。
葉修輕輕推開門，身後的兄妹隔著葉修都能看到房間內堆著好幾個大箱子，燈光微暗，不過讓他們辨識出箱子上寫什麽的亮度還是夠的。
“嘶——”蘇沐橙杵在門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驚喜嗎？”葉修回頭笑笑。
“這麽多？怎麽弄來的？”蘇沐秋也是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為葉修能搞來一些小玩意，沒想到居然全是這種大型的，還不止一箱！
“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葉修揚眉說道，一想怕蘇沐橙生疑半道接著說：“不過放心……是我去幫忙換來的。”
之前葉修還想讓唐威拉十幾箱來呢，雖然說隻是想想……
說罷葉修將整個門推開，微弱的燈光突然增強，足以照亮他們所站的位置，不過屋內的那一處依舊沒什麽變化，燈光下那婆婆一手撐著凳子一手還懸浮在牆上的開關邊上。
見葉修進來，佝僂的身體緩緩轉過對著他們笑了一下，葉修連忙交代一句：“沐秋把這些搬出去吧。”然後幾步跨到婆婆身前扶住她用適當的音量說道：“婆婆我們來陪你過年了。”
蘇沐秋和蘇沐橙兩人並不知道情況，但見到此幕大多也能夠猜出來，大過年的屋內就這個婆婆一人，桌子上的飯菜也就和他們平時吃的差不多，現在已經沒有熱度。
桌子前方的電視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可是電視內不斷變換卻沒有半點聲音，老人知道自己耳朵不好，電視聲音開大了又怕影響到鄰居，索性不打開聲音。
隻看畫麵沒有聲音的春節聯歡晚會有意思嗎？肯定沒意思，但是老人不在意。
他們想聽到的聲音，從來都不是電視裏麵傳出來的。
“婆婆，過年好！”蘇沐橙首先蹦了上去，笑盈盈地牽起婆婆另一隻手。
“婆婆過年好。”蘇沐秋也上前將老人身前的凳子移開。
這個巷道蘇沐秋他們不常經過，也沒有注意到這個老人，他有點好奇葉修是怎麽了解到這兒來的，他可不想是一個喜歡閑逛的人啊。
不過既然葉修有意陪老人一起，他們肯定也是非常願意一起來的，這點葉修沒有詢問就顯然知道他們也會這樣做。
老人看著突然冒上來的蘇沐橙和蘇沐秋還有些發愣，不過臉頰很自然的上揚完全能夠體現出她現在的心情。
轉頭看著葉修的時候，深邃的眼眶中透出了一絲謝意，飽受風霜的手掌握了握葉修，對他卻沒有感到陌生。
其實葉修之前也就隻來過一次，還匆匆離開，要說老人就此將葉修記住那是不太可能的，想必，是之前老人把葉修認成了經常來這裏的葉秋吧。
“婆婆，我們出去放煙花吧！”蘇沐橙指指門口的煙花。
“聲音太大了。”蘇沐秋拍蘇沐橙的頭教訓道，老人可能會受不了這聲響。
“哦。”蘇沐橙嘟嘴，低下頭去，她沒有因為放不了煙花而出現情緒，隻是因為自己沒有想到老人的身體而感到自責。
老人看在眼裏，樂嗬嗬地搖著蘇沐橙的手說：“孩子，去吧，我喜歡看煙花。”
蘇沐橙連忙搖頭：“沒事沒事，婆婆我們一起看電視吧。”
“去吧。”這一次是葉修，還帶有點嫌棄蘇沐秋蠢的玩笑表情，“放遠點不就行了。”
“切。”蘇沐秋不屑，後微笑說道：“沐橙陪婆婆一起出來啊。”
兩人前去將幾大箱煙花抱著往距離街道數百米的地方前去，這個位置在老人門口看是最好的，蘇沐橙就扶著老人緩緩往門外走去，葉修蘇沐秋兩人來回三次終是將其全部安放在目標地點。
“沐橙，你和沐秋去放吧，這裏有我。”葉修過來摸出打火機遞給她。
“嘿嘿，那我去啦！”蘇沐橙接過打火機，飛快的穿過蘇沐秋往煙花放置地跑過去。
“會不會太危險啊。”蘇沐秋問。
“我不是叫你一起嘛。”葉修說。
已經站在那邊的蘇沐橙回頭揮手催促哥哥，臉上充滿著期待和激動。
十三歲，她隻看過別人家放煙花，她隻能蹭著別人的“煙花”，有人會說，這種東西放天上都是大家一起看，誰放的有什麽區別嗎？
這種大人不會理解，當他們小心翼翼點燃煙花，轉身逃竄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親眼看著自己點燃的煙花竄上天綻放開那一刻，是有多麽興奮和激動，伴隨聲聲炸響和尖叫聲的喜悅，越長大越體會不到。
蘇沐橙現在的心情葉修不能完全體會，但那份彎眸笑容他是能感覺到的，明明在看到煙花的時候就已經掩蓋不住自己內心的驚喜，卻在看到老人時瞬間將其放在第一位。
“你也去吧。”老人抬手輕揮，示意葉修。
“沒關係，讓他們去吧。”葉修回答，這種事情自己倒是經曆不少次了。
“哈哈哈。”老人笑，眼角又是濕潤起來，麵部緊縮在一起看起來又慈祥又可愛，她又揮揮手說：“以前家裏麵的孩子們就和你們一樣。”
“哦？哈哈。”葉修跟著笑，答：“好吧。”
接著檢查了一下老人坐的位置，進屋找了一件大衣給她蓋上後往那邊追去。
“三！”
“二！”
“小心點啊！”蘇沐秋喊。
“一！”
“快跑啊！”蘇沐橙點完一瞬間捂著耳朵往蘇沐秋身邊跑去。
黑夜中那一點火藥引漸漸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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