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傅父去世
幾天後。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突然的,總是在你沒有任何的心裏防備時,就發生了。
靳南昕從來都沒有見過傅九川的那個樣子,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再次離開他,他會怎樣。
傅九川接到電話時,他剛剛到美國。最近幾天,公司出現了一丁點兒的小狀況,必須要他去解決一下。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剛離開,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徹底地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甚至,他還沒有他解開心結。
傅九川趕回來的時候,靳南昕正等在機場外。
她也是從孟啟那邊才得知了傅父去世的消息,這一切來的似乎有些太過突然了。
傅九川幾乎是一天一夜沒睡,等他趕回到家中的時候,諾達的別墅外已經掛起了黃陵。
每一步對於他來說,都是沉重的。
傅冥和陸悠然訂婚宴那天,父親的精神頭還很好,怎麽突然一下子人就沒有了。
“媽,爸呢?”
麵對親人,冷靜對於傅九川已經沒有用了。他看著母親的眼睛,紅腫的樣子告訴傅九川,這一切並不是一個玩笑。
走入別墅裏,看著廳堂前那副黑白的照片,傅父的嘴角還有一絲的微笑。
“爸!爸!”
傅九川像是瘋了一般衝向傅父屍體的旁邊。傅父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了,臉上的血色已經完全退去了,看起來是那樣的安靜。
靳南昕知道傅九川的心裏難過,失去親人的痛苦是任何人一個人都無法承受的。
更何況,傅九川的心裏有遺憾。
“九川,你冷靜一下,叔叔已經走了。”
靳南昕上前擁著傅九川的身體,她想讓他知道,自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傅九川強忍著淚,嘴唇已經被他咬的失去了血色。
從客廳裏出來的時候,傅九川蹲坐在花園裏,往日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閃現著。
“九川,你不要這樣,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折磨自己,叔叔在天有靈也不會安息的。”
靳南昕能夠做的就是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當人最脆弱的時候,需要的就是陪伴。
王進站在一旁,黑色的西服袖口已經帶上了孝。跟在傅九川身邊這麽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幅模樣。
“我父親是怎麽死的?”
傅九川不相信,好端端的父親會突然去世。他衣服的口袋中永遠都備著救心丸,不可能會突然出世。
王進點著頭,這件事情對傅九川造成了不小的打擊。這是他第一次麵臨親人的離去。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靳南昕的心就像是針紮了一樣。
“九川,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你這麽憋著會憋壞的。”
靳南昕摟著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算是在堅強的人也會有弱點。
漸漸地,靳南昕感覺到自己的肩頭傳來濕熱的感覺。
傅九川,哭了。像個孩子一般。
靳南昕怕傅念見到這樣的場景,心理上會受不了,於是在來別墅之前,她就讓朱朱把傅念給帶走了。
那麽小的孩子,也學還不懂死亡意味著什麽。
傅父被發現的時候,是在公司的停車場裏。早上員工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晚了,傅父的身體早就已經僵硬了。
經過法醫的診斷,傅父是因為在車裏休息時,沒有進行任何的通風,最終導致窒息而亡。
這個解釋,聽起來好似有些離譜,可是新聞早就已經報道過類似的案件。
所以,最終警察給出的結論是意外死亡,因為排除了自殺和他殺。
傅九川怎麽都想不明白,父親晚上為什麽不回家,而選擇在車裏睡。這些年,無論多晚他是一定要回家的。
而且,冬季已經來了,就算是睡在車裏怎麽會不開空調?
一切的一點,都被警察給忽略了。
傅九川坐在監控錄像前一遍又遍地看著,他不相信警察給出的結果。
“九川,你已經一天都沒吃過東西了。你休息一下,我來看。”
翻來覆去,傅九川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他隻看到傅父一個人上了車,然後就躺在車裏睡了。
不過,從錄像當中來看,傅父當時的心情應該不是特別好。因為車門是被傅父甩著關上的。
靳南昕看著沒有任何異常的錄像帶,總感覺好似忽略了什麽。
“九川,你說可不肯能是錄像被人動了手腳?”
靳南昕突然想到了什麽,可是這個結果很快就被傅九川給否定了。就算是視頻做過了改動,也一定會有什麽馬腳。
看著在車內熟睡著的傅父,這麽冷的天,就算是穿的再多,也不可能表現地那麽平靜。整個過程中,傅父甚至都沒有拉過一下自己的衣服。
“怎麽會這麽快就睡著呢?怎麽會……”
她感覺到了不正常的地方,人能夠迅速睡著的隻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極度的勞累,而另外一種就是依靠藥物的作用。
然而通過傅父摔門的動作以及臉上的情緒來看,第一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安眠藥!”
靳南昕大叫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可定是有人給傅父吃了安眠藥,所以他才會那麽快就睡著。
但是,法醫就沒有從傅父的腹部中提取出安眠藥的成分麽?
傅九川拎起自己的衣服就跑出了監控室,靳南昕跟在身後。在她打開車門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九川,你先去。”
說完,她就將車門關上了。
等著車子離開後不久,陸行文從一堵牆的後邊走了出來。
原來,剛剛靳南昕接到了陸行文的電話,他讓靳南昕不要跟著傅九川去。
“行文,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他的出現有點兒讓靳南昕感到吃驚,主要是靳南昕覺著,陸行文是想要說些什麽。
“南昕,傅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他的臉色很難看,那種口吻不是一種勸說而是一種命令。
靳南昕的心裏一慌:“為什麽?難道,你……”
她不敢往下想下去,陸行文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管傅父的死是意外也好還是刻意的也好,人都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應該好好的。”
從陸行文的樣子中,靳南昕敢斷定,他一定知道些什麽。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願意和自己說。
“行文,你都知道些什麽,告訴我行麽?”
她不能看著傅九川那樣,也許隻有找到真相,他才會好過一些。
可是,終究陸行文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靳南昕生氣地離開,她現在得趕快去傅九川那裏。
等到靳南昕趕到的時候,發現傅父已經被裝進了骨灰盒中。一切都還沒有搞明白,傅父就已經被送去火化了。
“媽,你怎麽這麽快就火化?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傅九川的口吻中充滿了怒氣,好不容易剛剛有的一點兒眉目,這下是真的無從查起了。
靳南昕連忙拉著傅九川的胳膊,她知道他的心裏急,可是傅母更加的痛心。
“人都已經死了,就早點讓你爸安息吧。”
傅母抽噎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很是心疼,傅九川也不忍心再繼續揭母親的傷疤。
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
傅冥愣愣地看著父親的遺照,臉上似乎有些恐懼。
“阿姨,我爸就這麽走了對麽?”
也許,他還有反應過來。曾經,傅冥是那麽地恨他,恨他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傅九川。可是,現在人走了,他的心裏竟然也有了些空落落的感覺。
傅母拍了拍傅冥的肩膀,人走了,可是生活還是要照樣過。
傅父頭七的那一天,傅九川回家了。他們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可是卻少了父親。
“傅冥,父親一生的心血都交給你了,他是相信你。”
這是傅九川離開錢送給傅冥的最後一句話。其實,說到底,傅冥恨得是自己,根本就不是父親。
傅冥看著傅九川的身影,突然想到,小時候,他這個當大哥的也曾那樣照顧著他。
隻是,隨著人的成長,嫉妒的心理會被無限的擴大。
他們兩個的關係走到現在,也算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靳南昕在傅九川家的樓下等了許久他才回來。
“怎麽不進屋子?”
天氣本來就冷,最近靳南昕又有些感冒發燒,都這個樣子了還在逞能。
“念念已經睡了,阿姨那邊還好吧?”
有一說沒一說地聊著,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裏。
另一側的傅冥,坐在辦公室裏,為了這個位置,他付出了很多。可是,現在他竟然有了一點兒想要放棄的念頭。
沒有開燈,他的背影和傅九川是那麽地相似。
窗外飄起了雪花,他甚至都沒有開空調。父親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離開的,他甚至能感受到,他內心裏的那份掙紮。
閉著眼睛,一陣讓人窒息的感覺壓得傅冥極其地難受,他猛然地睜開眼睛。
原來,隻是一個夢。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江季言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房間裏。
隨著燈光的點亮,傅冥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刺眼的燈光讓他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我一直以為傅總的心是石頭做的,沒有想到也會有哭的時候。”
江季言壞笑著,他的性情已經變得越來越接近變態。
好像,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也許,是從沈雪漫被以故意殺人定罪那天開始吧。
他已經被複仇的欲望所吞噬。
傅冥並沒有答話,適應過來的他,仍舊望著窗外。也許是下雨的緣故,外邊看起來霧蒙蒙的。
“怎麽,你現在是後悔了?我要的東西搞到了麽?”
江季言心心念念的還是他的那點兒毒品,傅冥指了一指桌角的地方,江季言蹲下身子講一個透明的小袋子拿了出來。
量不多,甚至都鋪不滿手心。
他的嘴角染起一抹壞笑,接下來才是好戲開場的時候。
“以後,我們兩個互不相欠。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弄到了。”
傅冥不想要再跟江季言有任何的瓜葛,這個男人簡直是太可怕了。他現在,甚至已經將人命看成了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