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章 鳯女 1
”白平妃，本小姐是白楊啊，卻不是你的女兒白陽。你的女兒魂魄進了陰曹地府，本小姐命不該絕，也在陰曹地府溜達。我們就那樣相遇了，她把她的身體送給了我，我答應她為她活下去。活出她曾經失去的一切，活著為她討回那一切。白平妃，本小姐跟你根本就沒有母女之情。叫你一聲娘親是為了那個白陽叫的，她被你趕出王府的時候不過五六歲。那一聲呼喚娘親刻在了她的魂魄裏，至此也不能抹去。”
”白白，白小姐，你是人是鬼？”白平妃被震懾住了，驚恐的看著白楊問到。
”白平妃，對我的親人朋友我就是人。對我的仇人我就是鬼。”
”白小姐，我不是你的仇人啊。當年我不得已趕走了我的女兒，當娘的心也痛啊。後來我把白青白多丟在角落裏不管不問。是因為看見了他們我就想起了我的白陽，那個在叫花子堆裏挨餓受凍的女兒。我打發自己的貼身婆子去照顧她，叫她生活的不那麽艱辛。白小姐，王府的後院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安好。我人進了白王府也是一步步走的艱辛。提防著別人算計也在算計著別人。我看著白婉兒白展他們出生，午夜夢回，也會想起自己的孩子。可是一步邁出去了就無法回頭了。”白平妃已經哭的不能自己的說著。白楊的心裏也微微的動容，這不是她的情感，是殘留在她魂魄深處那個白陽的。
穩當了一陣子白平妃又說到”白小姐，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真相？就算你恨我致死，你也是我失而複得的女兒。現在你叫我如何啊？”
”白平妃，人前我還稱呼你一聲娘親。你能走進白王府成了平王妃，足見你不是一個蠢笨之人。你如果不願意維持我們現在的關係，本小姐沒有異議。為了被我占用身體的白陽，我還會一如既往的把白青當成哥哥，白多當做弟弟。為了他們兄弟倆本小姐也會幫助白王府世襲下去。”
”白小姐，你當真是這麽想的。本夫人替我兩個兒子謝謝你的。白小姐，你注定是未來皇家的妃子，你也不要稱呼我什麽平妃不平妃了，在你們麵前我算什麽王妃。剛才你說了什麽本夫人都忘記了，你就是我的陽兒。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就算我為自己的女兒贖罪，為自己的兒子積德。”白平妃擦幹了眼淚語氣決絕的說到。
”娘，前麵就是祖父祖母住的地方了吧？”白楊也不再糾結這個事，她看著前麵打掃的一塵不染的院子問到。她知道白平妃不是個笨人，她不會也不敢把剛才的話說出去。為了她的兩個兒子，為了她在白王府的地位。她也隻能打落了牙齒吞下去。
偽娘倆走進院子的時候就看見白王爺跪在了院子裏，白青和白多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白王爺的身後。
”老爺，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惹爹娘生氣了。”白平妃低低聲音的問到。
”二夫人也來了嗎？你和他一起在院子裏跪著。那三個孩子進來吧，叫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看看。”還沒等白王爺說話，屋子裏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白青看了白楊一眼，白楊拉起白多的手，兄妹三人就走進了屋子。
屋子裏布置得簡樸潔淨，東西雖然都很陳舊了，但漿洗的毫不褪色。兩個穿著樸實的小丫鬟領著兄妹三人走進了一個寬大的書房裏。書房裏的東西也都有年頭了，但是無論是書籍還是筆墨紙硯都擺放的規規整整。就連椅子上也鋪著厚厚的棉墊子。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桌案兩邊，中間擺放的一個棋盤，棋盤上黑白雙方正在廝殺。棋盤旁邊是熱茶還有點心。
”老婆子，這盤棋是下不完了？你可不能半夜裏偷偷的來悔棋。本王爺可都記著呢。”
”悔棋那是你個沒出息的做的。臣妾從來不玩賴。孩子們自己找地方坐吧。”
”本王爺這裏很少有人來，早先王府條件好的時候。他們還能坐著馬車過來瞧瞧，現在怕是我們兩個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了。”老王爺站起來活動著身體說道。兄妹幾個人這才發現老王爺雖然很蒼老了，個子還是很高的，精神頭也是滿足的。
”老頭子，你又嘮叨啥？人家來了你煩不來你也煩。怎麽就不能看開些？兒孫自有兒孫福，要操心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老王妃也站起來扭動著腰身說。
白青白多怎麽想的，白楊不知道。她對兩個老人家有了莫名的好感。便也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祖父祖母，外麵天寒地凍，你就寬恕我的爹娘吧。”
”嗯，女娃子你是個有良心的孩子。祖父祖母是替你在懲罰他們。”老王妃也笑著說到。
”你就是白楊，那個死而複生我的孫女。攪的朝堂動亂父子反目的自立門戶的白大小姐。”老王爺審視的看著白楊說了一句。
”祖父，您居住在這荒涼的地方也能知道朝堂上的事啊。我就是那個死而複生您的孫女，可攪亂朝堂叫父子反目的罪名孫女不承認。參加五年大選非我所願，本小姐也是堂堂正正的發揮自己的本事。既然被白王府推到了前台，不為自己也為白王府的利益拚一把。至於父子反目隻能說他們齷齪，與您孫女何幹？祖父也應該知道，大選之前您孫女就已經和逍遙王議親過了聘禮。既然皇家不在乎自己打臉，孫女又何懼那些小人。”
”說得好。這才是我白家子孫的風範，你比你的爹娘強百倍。叫他們在院子裏繼續跪著，好好反省反省。當年看他是個有出息的，卻沒想到他把好好的一個白王府經營成現在這個落魄的樣子。都成了京城裏街頭巷尾的笑柄。”老王妃拉起白楊的手，讚佩的說到。
一隻粗糙的手和一隻年輕的手接觸那刹那間，白楊的腦海裏就不斷重複著兩個字，鳯女，鳯女。白楊一陣呆愣了，這是什麽意思？
”你們倆就是被丟在角落裏活下來的本王爺的孫子。”老王爺也站起來，走到白青和白多的身邊問到。
”祖父，我是白王府的大少爺白青，他是小少爺白多。白青白多給祖父祖母磕頭請安。”白青說完拉著白多就給老王爺老王妃跪下磕頭。
”好，好，孩子們快起來地下涼。”老王妃發自內心的笑著說道，也伸手拉起了兄弟倆。粗糙的手離開了白楊的手，白楊腦海裏那兩個字也消失不見了。
”來一趟不容易，今天都在本王爺這裏吃過午飯再回去。你們兩個也別跪著了，你去後麵幫我們劈些柴火，叫二夫人去廚房幫著做飯。”老王爺衝著院子裏喊到，院子裏的白王爺白平妃急忙爬起來去幹活了。
”祖父，爹娘每次來您都叫他們幹活嗎？”白多依偎著老王妃坐下來問著。
”當然了，既然他們願意在祖宗的功勞簿上耀武揚威。給祖宗幹點活還不應該嗎？”
”是唄，還把祖宗的臉丟的差不多，不家法伺候已經是便宜他們了。”
”老婆子，你還說我嘮叨，跟孩子們說這些幹啥？白王府的未來就是他們的了，是興盛還是敗落就看他們的作為了。”
”白楊，你跟祖母來一下，祖母有東西送給你。”老王妃又拉起白楊的手走出了書房。
”祖母，白楊什麽都不缺，過來看你們都沒帶東西來孝敬你們。白楊已經是很慚愧了。”跟著老王妃往隔壁的屋子裏走去，路上白楊很是難為情的說著。
”好孩子，你能把白青白多帶回來，還認白王府是你的娘家。對白氏家族說來就是最珍貴的孝道。”老王妃意有所指的說到。
”祖母，白楊聽不明白您的意思。”
”孩子，你跟祖母來看看就知道了。不要跟祖母說，你聽不明白。有些事情也不必說的太明白。你是我白家的孫女，這就已經足夠了。振興白家，世襲外姓王爺。希望都在孩子你的身上了。”
老王妃一直拉著白楊的手，祖孫兩個人就走進了一間小屋子。老王妃在牆壁上摸索著打開了一個暗格，城裏邊拿出一個鳯頭金釵，放到了白楊的手心裏。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鳯頭金釵瞬間就不見了。老王妃卻一點也不奇怪的給白楊深施一禮後說到。
”終於是物歸原主了。白小姐你聽老身慢慢跟你說，明白不明白出了這個院子你就都忘記吧。”
……
”祖母，您說的都是真的，太匪夷所思了。”聽完老王妃的敘述白楊不禁問到。
”白小姐，老身怎會編造這樣的故事來討好你。當年皇上已經給我白家賜婚了一個小姐做下一任外姓王妃。既門當戶對又不會壯大白家的勢力，這也是皇家的平衡之術。身為臣子也隻有接受的份兒。那個時候你爹已經有了紅顏知己，就是你的娘。可她是進不了白王府的大門，就算是進了也隻能是沒有名分的侍妾。更不會允許她給白王府延續後代。所以你娘隻能把你扔了，然後把兩個兒子你也舍棄了。如果你娘當初不是那麽自私，我們還能高看她一眼。至於後來允許她進了白王府，還給了她平妻的名分。是因為她們柳家的傳家之寶，一個來自上古的鐲子。而鳳頭金釵就是鐲子的鑰匙。這些開始的時候，我和你祖父也是不知道的。得到這個金釵還是白家祖先跟著先皇打江山的時候。也不知道傳了幾代人，誰也沒有福分帶在頭上。帶上它的人不是橫死就是病亡。皇上給白家賜婚的時候，這枚鳯頭金釵鬧騰了很久。直到有一次你父親跟我們攤牌，並且帶著你的母親過來叫我們看看。這枚鳯頭金釵才安穩下來。我和你祖父才明白了，當年爹娘告訴我們家族秘密時候說的話。但是這些事情我們不能去問你的娘，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同意你爹把她帶回白王府。隻能任其事態發展，以至於後來生出了許多事端。你們兄妹無端受到牽連吃了很多苦頭。
孩子，上古的鐲子怎麽流傳到柳府，鳳頭金釵怎麽傳到白家？這些年代久遠都無從考察。我們白家祖傳的秘密也是含糊其辭，越傳越模糊。直到最近我們兩個老人家才知道當年趕走你的時候，你娘把鐲子戴在了你的手腕上。或許不是想真的給你，卻發現帶上就摘不下來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祖母，白楊死而複生很久之後才知道鐲子的存在。”白楊觀察著老王妃的表情說著。
”孩子，現在鐲子和鳯頭金釵都在你那裏了。你把它藏到了哪裏又怎樣利用它們你都不必告訴我們。天機不可泄露我們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情。你叫我一聲祖母，那日天上驚雷證你認祖歸宗。是我白氏家族的榮幸福分。這些就足夠了，人不可貪心，知足是福知足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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