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化形小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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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孟，別來無恙。”
風炎尚且還帶著笑，但被他提到的連孟卻是如何都笑不出來的。
風炎之於連孟是幾百年生死至交的好友，可他同風炎推心置腹，最後卻才發現這從頭至尾都是精心設計的騙局。
“嗬。”
連孟並不想和風炎多說什麽，當年海鏡宮和海神的事情是風炎一手造成的，他是幫凶。
既然斯人已逝，他也無從贖罪，倒不如讓他親手來了結這一段糾葛。
風炎眼神微動，莞爾道：“你我相識這麽久，竟比不得他們一麵之詞。你竟信他們不信我！”
什麽一麵之詞，連孟在心底冷笑，臉上也帶出了嘲諷。
“是不是一麵之詞你我心裏都清楚，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何必再裝模做樣。”
連孟看向風炎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憎惡，當年他在海鏡宮一戰中被風炎救後有多感激他現在連孟就有多惡心他。
“當年救我，怕也隻是一場自編自演給我看的戲吧。風炎，做人何不能敞亮些，淨做些蠅營狗苟的事你又哪裏襯得上主神之名。”
風炎最討厭人說他配不上這主神的名聲、配不上這主神的身份。
“哈哈哈，連孟你終於露出你的真麵目了，你和那禦嘯一樣從來都看不起我風炎。”他言辭間的憎憤讓連孟不舒服地直皺眉頭。
“三大主神中固然是我風炎實力略遜一籌，但我三人同為主神，憑什麽我風炎非要低你二人一頭。”
連孟神色複雜，眼中有說不清的痛惜：“這就是你做這些的理由？那你針對我二人便是，為何要拉海鏡宮下水，風炎，你知不知道海神的生死關乎著整個海域的安定。”
風炎從來都聽不進什麽大道理，以前聽不進，現在更不可能。
他神色透出一絲癲狂，揮手道：“與我何幹，那海神死後三百年來也沒見海域不安定。”
“再說.……嗬。”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詭笑：“若不殺了那海神洛莘，不滅了那海鏡宮，我又怎麽可能拿得到海凝鏡呢。”
海凝鏡是海鏡宮的至寶，也是曆代海神手手相傳的神主之物。
傳說那海凝鏡能助人凝練神魂，起死回生。
凝練神魂，起死回生。
連孟突然想起他們曾說到過那神樹即風炎的猜測，神樹若是要占據風炎的身體，用它樹體的神魂肯定會遭到劇烈的反噬。
可若是有海凝鏡，不但能替他鞏固神魂，更能將它樹魂轉移的消耗補足，堪稱換命。
“你拿了海凝鏡？”
風炎笑了笑，顯然不打算和他解釋什麽。
“把東西交出來。”既然那是海鏡宮的東西，連孟就不可能讓那東西繼續落在風炎手裏。
“嗤，連孟主神還真是天真得可以，落到我手裏的東西斷不可能有再拿出來的道理。”
這就是承認了東西在他手裏，連孟心中的懷疑更甚。大概是慢慢肯定了這個懷疑，連孟更認真回憶著當初的細節。
仔細想來，當初風炎的表現確實很有問題。
“當時你故意用過了苦肉計，讓我在險境中欠了你的救命之恩。你卻借著受傷的理由躲避了追殺。風炎，是那個時候吧，故意將我甩開去尋了海凝鏡。”
“終於聰明了點，可惜，這聰明來得太晚了些。”
都翻臉到這個程度了，風炎也不想再去遮掩什麽。
“動手吧，再說下去，麵子上也不好看了。”
連孟氣極，這人當真無恥。他們之間早就沒有什麽莫許有的麵子情了，在他知曉自己被設計的那天起。
“阿青，動手。”
青龍仰天長嘯，帶著排山倒海的威勢衝了過去，龍身在天際遨遊從雲中傳行，如真神般威嚴肅穆使人心神震動。
朱雀展翅高飛，身軀在空中劃過好看的弧度，長長的尾羽帶起了一道長長的火線，將那天空都燒得火紅。
風炎和連孟也動了，兩大聖神手的威勢已經讓天地都為之震顫，山海俱裂。
而兩大主神的交手更是讓這片天地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怒吼，旁觀的人們早就承受不住這等威勢逃竄退避。
萬物生靈頃刻間毀於一旦，天地之間轟然炸裂分隔一線。蕩平了天地，削去了生機。
神樹駐地。
本還和神樹周旋的連彥、禦瑾忽然聽到那天邊傳來一陣巨響。
二人凝神聽去，下一秒都心神巨顫。紛紛拿出了他們的看家本領防護自身！
下一秒，那蕩平天地的尾波將這片無主之林一概削平，巨大到遮蔽了千裏的神樹樹冠就這麽被削平了頭發，隻露出了巨大的樹幹和禿禿的枝頭。
“到底發生了什麽？”
待那尾波掃過之後，禦瑾重新露出身形。
隻見將他們困住的那結界已經不複存在，而頭頂砸下了巨大的樹冠，隻是恰好這片空間被那神樹母樹虛景頂住。
“這麽大的動靜，定然是開戰了。”
連彥冷著臉四處探尋，發現剛剛還和他們喊打喊殺的神樹防護不及，被那尾波中傷倒在了一旁。
“將這東西逮住，我們趕緊離開。”
既然開戰了，他們這幾人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外麵的世界肯定早就亂成一團。
禦瑾想點頭，但思及還沒完事兒的小綠芽，他現在還離開不得：“你先去。”
？？
他抬下巴點了點那邊的神樹虛景，道：“小綠芽在其中，待它成功我們或可控製神界作亂的分枝神樹。”
小綠芽的身份同行時連彥早就了解了，既然關乎了全界那些作亂的分枝神樹，連彥也不多說。
“這東西你可有用？”他指了指旁邊傷重的神樹。
“有用，小綠芽讓留住它。”
連彥點點頭：“那你留著吧，將輕語……”
他本還想將蘇輕語帶著，但他這一去或許就是投身戰場，帶上她隻是白白讓她落入險境。
“罷了，就將輕語放在你城中，事後我再來接她。”
有妹妹在，連彥還是不擔心自己心上人會遇到什麽麻煩。
“隻是那風潯……”連彥環顧四周，竟然沒有發現風潯的蹤跡。
“他走了，方才危險來臨之際，他像是猜到什麽撕了傳送符就直接離開了。”
禦瑾拿了個神器籠子將那神樹困住，將手中的武器也收了起來，孤身一人也一點問題沒有。
連彥見他如此，便放心離開。
在連彥離開後不久，這片剛剛遭了大難的神樹突然神光大綻，嬌嫩的綠意從被截斷的神樹樹幹處破繭而出。
“成了？”
禦瑾本來隨便尋個地方坐下來，結果等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邊小綠芽就開始鬧動靜了。
那春意盎然的綠意從樹幹處快速彌漫而出，在肉眼看不到的地麵下沿著神樹的根須傳導到了神界各地的分枝神樹之上。
披著神樹母樹虛景的樹幹也露出了它本來的麵貌，棕褐色的粗糙樹皮，沒有絲毫亮眼。
但禦瑾還沒來得及失望，那樹幹又發出了劈裏啪啦的碎裂聲，那層棕褐色的樹皮寸寸炸裂開來，從上至下、從裏到外。
樹皮裂開的縫隙投出了絲絲熒光，正如那虛景白玉般築就樹幹上的縈繞神光。絲絲縷縷沿著裂縫映透傾瀉而出。
縫隙處的光芒越來越盛，光芒慢慢將那棕褐色的樹皮剝落，顯露出了裏麵最真實的模樣。
“破繭成蝶？”禦瑾站起身來，定定看著眼前虛景化實的奇景。
“是重生。”嬌氣的小奶音不服氣地反駁。
破繭成蝶是進化，是一次本體的蛻變。
而對小綠芽而言，這是它的重生，它在烈火中掙紮留下了一絲生機，遇見了它的伯樂一步步將它拉出死亡深淵。
而現在，成長到如今的它終於褪去那層皮回歸了最初的模樣，這是它從重生，也是萬物初始、天地生機的歸來。
“嗯，確實是重生。”聽到跳腳的小奶音，禦瑾忍不住笑出了聲。
方才他還擔心小綠芽會不會背著他搞什麽小動作，但就這小孩子脾氣，又哪裏搞得出來什麽小動作。
“那個，城主大人我現在可能還走不了。”這心虛的小語氣聽得禦瑾眉頭一跳。
這小東西該不會真要搞什麽幺蛾子，戰事在前，他可由不得這小東西。正待他要開口時，小奶音又重新響了起來。
“唔……城主大人能不能給我找一件衣服啊就是，就是阿寶他們穿的那種。”
？？？找衣服是什麽鬼。
禦瑾抬頭看去，閃著神光的樹幹高大威嚴立在中間。哪裏看都不覺得是一個需要穿五歲小朋友衣服的存在。
“你化形了？”
“嗯呐”小奶音帶著欣喜，禦瑾聽到耳中好像眼前有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家夥。
養孩子的人通常對同齡的可愛的小家夥會有更多的耐心和仁慈，禦瑾也不例外。
“好，你等一下。”
阿寶和火火的衣服向來都是靈府之城玉曇仙子做的，禦瑾便直接去找玉曇仙子拿了一身新衣。是準備給阿寶的換季新衣，阿寶都還沒來得及看到。
頂著玉曇仙子‘主人你怎麽可以有別的小朋友’這樣的譴責目光，禦瑾出了靈府之城將衣服丟給了閃著神光的樹幹。
神光消散，一個穿著精美小男孩新衣的——小光頭？
“咳咳！”禦瑾看到那個小光頭的時候差點沒把口水噴出來。
小光頭生得極其漂亮，肉嘟嘟的小臉蛋，水潤的小嘴巴還有那水汪汪如清泉的雙眸、卷翹濃密的睫毛……
無一處不精致的小孩，怎麽看都是個禍亂天下的美人坯子，可偏偏……禦瑾盯著那光光的小腦袋一言難盡。
“你的頭發呢？”
本來還因為化形高興不已的小家夥當即癟嘴哭出聲來：“剛剛、剛剛那個.……東西，把我.……把我的頭發哇削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