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鐵匠和紡織廠(求收藏,求推薦,求月票)求保底月票
凱原本以為這個愛爾蘭幫的老大會非常難纏,至少在會死硬到底,可沒想到事情居然出乎預料的簡單。當凱提出讓約翰·達利合作的時候,這個家夥並沒有多少猶豫,就答應了和警方合作。
他隻提出了一個要求,他要求自己能夠到指定監獄服刑。
是的,他的要求就是這麽簡單。他甚至沒要求和檢方達成什麽減刑要求,就是要求在指定監獄服刑而已。
凱並不喜歡和罪犯達成什麽交易,但這個交易凱卻可以接受,這家夥又不要求減刑。
但凱還是很好奇,為什麽堂堂一個黑幫大佬會這麽簡單就屈服,講真,這家夥看起來可不像什麽軟骨頭。
當凱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約翰·達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氣,朝凱要了一支香煙。凱對這個問題實在太好奇了,所以幹脆貢獻了自己私人的雪茄。
約翰·達利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之後,看著凱說道:“因為我連續碰到了兩個瘋子!”
“什麽意思?”雖然這家夥沒有指名道姓,可凱本能的就察覺到他話中的兩個瘋子中,有一個是自己。對此,凱倒沒怎麽生氣,畢竟他把別人的幫派都給毀了,還不準別人口嗨幾句?再說了,瘋子,其實也不算太嚴重的指責,至少凱表示自己的涵養可以接受。
“知道我們為什麽從紐約跑到洛杉磯嗎?”
凱搖搖頭。凱知道他們是最近大半年才跑到洛杉磯的,之前一直在紐約活動。當時沒多想,自以為這幫愛爾蘭人打算拓展業務。
說起愛爾蘭黑幫,在美國也算源遠流長。
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社會分工。說到暴力,大家第一反應肯定是意大利黑手黨,事實上美國暴力犯罪的始作俑者是愛爾蘭人,而且直到今天,愛爾蘭黑幫仍是美國最崇尚暴力的犯罪團夥。愛爾蘭人和意大利人進入北美大陸的曆史可追溯至歐洲人的早期拓殖時期,但大規模移民美國都發生在19世紀。
19世紀初上半葉,愛爾蘭因不願忍受英國人的殖民剝削,又加之兩場席卷愛爾蘭的大饑荒爆發,大量愛爾蘭貧民來到北美求生。19世界下半葉,意大利經濟衰退,但賦稅卻不斷暴增,破產的貧民也蜂擁至美國。同帶著大筆資金來開發北美的英國、德國移民不同,愛爾蘭和意大利移民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當貧民而已。很多人甚至連體麵的房子都租不起,隻能擠在貧民窟裏,從事著最苦、最累的工作。
貧窮往往滋生民族主義,又加之他們都是天主教徒,在以基督教為主導的北美,愛爾蘭人和意大利人都曾被視為無法同化的“蠻族”。在對抗工頭的剝削和宗教的迫害中,愛爾蘭人自發地形成了各種暴力團體,因此成為美國黑幫的鼻祖。幾十年後,意大利移民來到後也遇到相同的問題,隻不過他們在黑道路上走得更遠,以至於大家忘記了愛爾蘭黑幫。
工業化推動了美國經濟的大發展,然而愛爾蘭黑幫和意大利黑手黨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意大利人很快厭倦了低級的暴力犯罪,首開美國國際販毒貿易的先河後,逐漸轉向經濟犯罪。
隨著社會不斷穩定,黑手黨等傳統黑幫開始謀求轉型,他們刻意避免大規模的暴力犯罪,取而代之的是悶頭撈黑錢、洗黑錢。唯有愛爾蘭黑幫卻依舊保持著飛揚跋扈的做事風格,以至於意大利黑手黨們分外瞧不起隻會用拳頭說話的愛爾蘭人。愛爾蘭黑幫熱衷於喋血街頭的快感,與他們民族的悲劇命運有很大影響。愛爾蘭被英國殖民數百年,暴力是他們反抗英國的唯一手段。
同時,愛爾蘭人被英國殖民數百年,與英國人的不斷鬥爭中練就了愛爾蘭人敏銳地政治嗅覺。愛爾蘭族群中最頂尖的人才成為社會地下秩序的支配者時,在如何滿足底層公民和新移民的需要方麵,顯然比政府更有力,而這些人手中的選票又為他們涉足政治提供了可能。經過數代人的努力,愛爾蘭人終於成為美國政壇第一大族群。
久而久之,這種暴力取向逐漸轉化成一種文化習性和行為模式,又加之族群中最頂尖的人才都忙於競選總統、議員,致使他們拱手將黑道一哥的位置讓給了意大利人。
愛爾蘭黑幫一直以來都是黑幫中的武鬥派著稱,這些愛爾蘭人隻要給錢,就沒有不敢幹的事。當然近些年,愛爾蘭黑幫的凶殘程度已經被俄羅斯黑幫和拉美裔黑幫趕超了,特別是那幫墨西哥人,凶殘程度已經直線趕超愛爾蘭人了。
但不管怎麽說,愛爾蘭黑幫在美國還是有點地位的。當然,這是對相關人員來說,普通人其實很難分辨這些。
“不知道。”凱搖搖頭。
“我們是被趕出來的。”約翰·達利說起這個,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
“被金並?”凱好奇的問道,畢竟紐約最出位的黑幫頭子就是金並了,如果是這樣,就很正常了。
“金並……”約翰·達利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凱感覺這笑容中包含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麽都沒有。“事實上,金並對於紐約黑幫來說,並不算可怕。他隻在乎自己的統治。隻要遵守他的規則,他和他的手下並不難相處。”
金並再怎麽樣也隻是黑幫,不可能真的控製紐約的每一個角落,所以他不可能去剿滅所有黑幫,那不現實。他對於紐約地下世界的統治,有點像古時候的封建王朝對地方邊遠少數民族土司的羈縻製度,他要求所有黑幫臣服於他,定時上供,除此之外,就是遵守他的規矩,之後那些黑幫怎麽玩,他是不管的,甚至還會在一些時候提供幫助。
雖然要頭上多個婆婆,還要給金並上供,但對很多黑幫成員來說,這都不是事。
“那是……?”
“一個和你一樣的瘋子,不,他比你還要瘋,他單槍匹馬的獵殺我們,就像獵殺那些畜生一樣,從不留活口。我的手下有一半死在了他的手下。所以我不得不跑路。”
黑幫的地域性還是很強的,一般來說,很少有黑幫流竄到外地之後,還能再次發展起來的。所以正常情況,很少有黑幫會進行搬遷。當然,對外擴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為什麽這麽簡單就答應你配合調查嗎?很簡單!我的人都特麽被你和那個混蛋給打散了!沒了!什麽都沒了!我不合作,還能怎麽辦?信不信,如果我不進監獄,第二天就會橫屍街頭?”
約翰·達利想和警察合作嗎?
不想!
特別是合作的對象,還是凱這個毀掉自己最後東山再起機會的混蛋!
可現實總是會逼人低頭。
約翰·達利就低頭了。
他的手下被擊斃了大半,另外的也被羈押了。這種情況,就算他能依靠那些法律豺狼逃過法律的製裁,可之後呢?等待他的是什麽?反正絕對不會是鮮花和香檳。
沒了手下,沒了勢力,他自己一個光杆司令就是一塊肥肉。
別的不說,半年前來到洛杉磯,為了站穩腳跟,他就沒少和洛杉磯本地幫派火並,這些仇家之前或許拿他沒辦法,可現在……
總之,他進監獄就是為了保命。
之所以他要進指定監獄,也是為了這個。畢竟他還有點關係,去一個愛爾蘭黑幫占據主導地位的監獄,他可以活下來,甚至可以活的好點。
凱有點哭笑不得,感情還有這樣的原因。
不過,凱對這個家夥清醒的頭腦也有點感慨,有這樣的頭腦,當初幹嘛要走上黑幫這條路呢?
“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家夥叫什麽名字?”
“名字?不知道!”約翰·達利非常幹脆的說道。“不過,很多人都稱呼那家夥叫懲罰者!”
……
諾曼異常憤怒的從警局裏被保釋了出來。特別是在看到凱目送他從警局裏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憤怒達到了最高點。
“我要他死!”諾曼坐在車裏,一拳砸在了車子儀表台上。
他沒有說讓誰死,可車裏坐著的人卻非常明白。
諾曼說的是約翰·達利。
現在有了約翰·達利的證詞,對諾曼非常不利。
約翰·達利交代,諾曼的副手麥基出現在愛爾蘭人的地盤上是為了和他們進行一場交易。
毒品交易。
更有意思的是,麥基是向愛爾蘭人購買毒品!而且購貨量非常大!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麥基並沒有對愛爾蘭人透露他們購買毒品是為了什麽,這也是諾曼能被保釋的原因。畢竟所有證據還停留在麥基和黑幫做交易上,暫時沒有牽連到諾曼身上。
但也快了。
所以諾曼需要幹掉約翰·達利!
讓警方缺乏證據!
當然,凱也是目標!
畢竟諾曼現在遭遇的一切,都歸功於這個警察。
“還沒查到,是誰幹掉麥基的嗎?”諾曼扭頭看向自己的小弟,這家夥一頭黃色髒辮,看著像販子多過像警察。不過這在dea裏麵不算稀奇。這也是很多執法機構不太喜歡dea的原因之一。
“是意大利人的殺手。”髒辮小弟是諾曼小隊中專門負責在黑幫分子中收集情報的人員,他的消息非常靈通。“他叫裏昂。”
“意大利人?”
洛杉磯的意大利黑幫相比於那些黑人幫派和拉美裔黑幫來說,比較低調,他們有固定的地盤,但他們並不會自己參與毒品交易,他們更多的當一個分銷者,比如在他們的場子裏販賣。所以不管是從dea的職能還是從諾曼私底下的‘小生意’上來說,意大利人和他們都沒什麽衝突。
“那是誰?”
“馬利歐吉的手下,在這一行很有名,做事非常幹淨利落,很少留下什麽痕跡。可這一次,他被攝像頭給拍攝到了。看起來,並不是他的作風。應該是臨時起意。”
殺手裏昂,這個名字隻在小圈子裏流傳。他是意大利黑手黨馬利歐吉的首席殺手,幫助馬利歐吉處理一些不太守規矩的競爭者。但認識裏昂的人都知道,這家夥辦事很靠譜,不像那些街頭混混殺人,提著槍,腦子一熱就上了。
他是極為專業的殺手。
每次暗殺,都會進行周密的安排,從來不留下任何痕跡。
“去找馬利歐吉!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意大利人會想要殺我?如果馬利歐吉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麽明天他就會因為販毒、拒捕、襲警而被擊斃!”
諾曼咬著牙說道。
“對了,還有鐵匠和古斯曼那邊……”
小弟有說出了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
鐵匠,一個和諾曼合作很久的‘供貨商’,諾曼出手的貨,有超過百分之七十是從他手裏拿的。另外的則是來至他們的繳獲,作為dea探員,他們也需要好好的履行工作,隻是經過他們手繳獲的毒資和違禁藥都會漂墨一部分。
但毫無疑問鐵匠是他們最大也最穩妥的供貨商。
隻不過鐵匠對待付款非常看中,絕對不許拖延,限期之內必須完成付款。也是諾曼他們是老客戶,所以鐵匠給他們的期限會長一點。但現在也快到時間。
至於是說賴賬或者延遲付款……後果很嚴重,鐵匠會派人親自來取,順便要了他們的小命!
“鐵匠那邊的錢……把我們的錢拿出來,先給他!”鐵匠的錢不能欠,不管是為了小命著想,還是為了繼續合作,都不能拖延。“至於古斯曼……讓他等著!”
雖然古斯曼也不好惹,但問題是他是販子,dea天克他!所以可以稍微強硬一點。
說完這下,諾曼就把目光狠狠的盯著警局大門。
“麥基……聯係的殺手什麽時候到?”
“這個……好像已經到了,可麥基還沒付錢,對方壓根不會動手。”
“那就給他!讓他們辦事!”諾曼不耐煩的說道。
小弟立刻拿起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位於紐約—布魯克林區—威廉斯堡—城市鐵路高架橋29-30號線之間278站附近的一家紡織廠內。
一個黑人老頭正坐在辦公室裏正在對著一張麻布進行研究,突然手機叮的一聲,來短信了。
老頭取下眼鏡,拿起手機,上麵是收款信息。
黑人老頭嘴角扯了扯,然後拿起了桌子上老式轉盤電話。
“白鴿,可以工作了,兩個人,明晚之前要完成工作,十分鍾後,我會把目標資料傳給你。”
電話對麵沒有任何聲音。
老人也沒有在意,說完之後,就自顧自的掛斷了電話。
之後,他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上,俯瞰窗外的伊斯特河以及河對麵的布魯克林海軍船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