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啊哈哈哈哈

  鸞雪聽後沉默了,半晌才自嘲輕笑一聲。


  枉費和他分別後,暗自神傷這麽久,現在浮色竟將她忘得一幹二淨,連她的聲音都聽不出了。


  這才過去多少年啊。


  在他的印象裏,青萸村裏會對他好的人,就隻有唐與柔嗎?

  在他心目中,自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侍女嗎?

  她開口想澄清,但心裏裝著那抹傲骨,又生生忍住,隻將茶杯再替他滿上,離開了屋子。


  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她不提醒就永遠都想不起來了!


  ……


  數日後。


  “阿柔,謝謝你,你吃過了嗎?”


  鸞雪冷淡“嗯。”


  “我聽見窗外有山雀的聲音,嘰嘰喳喳的,不如我們做個陷阱,烤山雀吃吧。”


  ……


  一月後。


  “阿柔,夏花開了,可惜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我最喜歡石榴花的顏色,你呢?”


  鸞雪看著他,杏眼裏飄過一絲情愫,幽怨地說“我也喜歡。”


  浮色站在花叢中,拈著花枝湊上去輕嗅一口花香,昂頭一臉享受的模樣。他轉頭,對著鸞雪的方向揚起唇角“好巧,我記得以前有個丫頭,也喜歡石榴花的顏色。可惜……很久以前我將她弄丟了……”


  鸞雪的眼裏瞬間起了霧,眼淚無聲落下。


  ……


  “柔姐,青萸村來的信。”小八將書信給她送來,正好見到了唐與柔懷裏的粉團子,對她擠眉弄眼。


  小月伸手要抱抱“嗷!”


  唐與柔順勢將她丟給了小八,拆開信箋,讀完就氣笑了。


  小八抱著粉團子好奇看過來。


  唐與柔揮了揮信紙,挑眉問“還記得浮色嗎?”


  小八點頭“浮色公子,冀王之子,記得啊!當年他跟著冀王離開時,還想將柔姐一起抓起來呢。隻是冀王流放後,聽不見他的消息了。”


  “他瞎了,回村了。”見小八好奇他是怎麽瞎的,唐與柔講述了一下他在宮裏是怎麽被那些貴女欺負的。


  “哎?那柔姐在氣什麽?難不成氣這些貴女不分是非?”


  唐與柔搖著扇子,翹著二郎腿,將頭發盤成發髻,扒拉著桌上的離宮修建收入“我在氣鸞雪!她就任由這渣男對著她一口一個叫我的名字!我看他們一個是眼睛壞了,一個是腦子壞了!”


  小八“感情這事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柔姐就不用擔心他們了。”


  說得正是這個理。


  浮色不對她胃口,卻是鸞雪的白月光。


  感情的事,並不需要旁人過多置喙,自己高興就好。


  “嗨呀,不錯喲,竟會背書了。”唐與柔又看了一遍鸞雪的寥寥數語,從裏麵讀出了不可為外人道的酸楚和喜悅,將信收好,打量著小八,“你也快二十了吧?”


  小八哄著粉團子,一臉害羞“早著呢,才虛歲!”


  唐與柔搖著扇子,八卦地問“有心上人了嗎?”


  小八扭捏著。


  唐與柔拍桌“你可是聯盟裏的頂梁柱,要修婚嫁得提前半年跟我說,不然我調不開人手!想想我們現在每次走鏢都得花上一個月,要是沒你在,我可怎麽辦呀?”


  小八汗顏“柔姐你現在越來越像村口那些收地租的了!”


  唐與柔“小月,八叔欺負娘親,替娘親揍他!”


  小月揮舞起了小拳頭。


  小八假裝哀嚎“嗷嗷嗷!”


  如果隻是這點破事,鸞雪沒必要特意寫一封來,信中主要內容其實是浮色表示在宮中見過張文守。


  這廝這麽長時間沒動靜,竟是混進宮成了侍衛。


  從文士變成了武夫,這張文守為了複仇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但他是想找唐與柔來複仇,對司馬煜並無威脅,而且就以司馬煜的功夫,區區一個侍衛還傷不了他。


  ……


  晏居離宮建在山腰,有十二宮,每宮可容得下近百人的起居。長廊回錯,琉璃瓦金碧輝煌,富麗堂皇。


  就算油漆是天然的,還是需要散味。工匠們在建成後在宮裏進行了個祭祀儀式,叩謝這離宮周圍可能存在的神靈們。


  這種大事原本需要工部尚書來執行的,但老尚書辭官了。


  唐與柔便當仁不讓地出席了。


  這其實就和開業剪彩差不多,討個好彩頭,希望這棟建築永固,住在裏麵的人幸福和睦。


  正巧邊上要修的豪華山景別墅空置多時,她順便將處理聯盟事務的辦公地點挪到了這裏。


  原因無他,快到夏天了,別的地方太熱。


  北邊怕是更熱。


  據說皇室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這次除了皇帝和皇後之外,宗室裏的好幾個王爺一起來了,說是受到皇帝邀請,一起體驗一下這氣派的離宮。


  一群人浩浩蕩蕩,光是在路上就走了三個月。


  在此期間,小月學會了走路。


  她穿著繡花鞋,跌跌撞撞地走來走去,身上軟軟的,摔跤了也不怕疼,再一骨碌站起來就是了。


  別墅太大,唐與柔就一個人住,怕她再走丟了,就給她戴了個鈴鐺。


  “叮鈴鈴——”


  唐與柔扶額。


  這下倒是不擔心她走丟了,就是怪吵的……


  ……


  “娘娘,舟車勞頓,再忍忍,明日此時就能到達晏居宮了。”


  馬車搖搖晃晃,山路相當顛簸。


  王皇後麵如菜色,吐得連胃裏的酸水都快倒幹了。


  平日裏陛下對她還不錯,吃穿從未苛待,還經常和她一起玩,可一到床上不是兩人中的一個貪杯喝醉了,就是又哪兒不舒服,總能找到借口離開。這一年半載下來,連王皇後都產生了錯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陛下同房了沒。


  要不是看陛下經常和那些女眷們廝混在一起,有時會聊些汙言穢語的東西,她都要聽信民間傳言,找太醫要進補房子去補他龍根了。


  本以為路上一起坐在馬車裏,總能和他多說些什麽話。


  可陛下心情大好,說是好久沒騎馬了,想念邊塞生活,穿上了戎裝在前麵開路。


  王氏很無語,其他大臣們也打心眼裏嫌棄這個像二傻子似的皇帝。


  司馬煜當然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所以才想遠離他們,放鬆一會兒,做回自己。


  再一想到不久之後就能見到唐與柔了,他實在無法控製自己的笑容。


  前方。


  司馬煜“啊哈哈哈哈!”


  眾人幹笑“哈哈……”


  “陛下在樂什麽?”


  “不知道啊……”


  “陛下該不會是中暑傻了吧?”


  “噓,別亂說,上一個亂說的人被拖出去砍頭了呢!”


  士兵們噤若寒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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