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偷賣點絳酒
“我和我家娘子回鄉省親,遭遇大風雪,迷路了才來到這裏。請大哥收留我們。等天一晴,我們立刻就走。”司馬煜打著哆嗦,仿著唐與柔的語氣,拿出約莫幾十文銅板,“不知大哥可有柴火,我娘子凍得手腳冰冷,馬兒也快不行了。”
那壯漢接過一把銅板也沒數一下,隻看了一眼昏睡著的小丫頭,就同意了“牲口棚裏有幹草給畜生禦寒。你們兩個去灶台那邊,拿點柴生個火,但別用太多。這大雪天裏撿柴不容易。還有,別動我的肉。灶台上有個大蘿卜,你們若是想吃就吃吧,水缸裏的水隨便用,但得替我從井裏灌滿。”
酒莊裏的居民不差錢,而且很慷慨,要像青萸村的那些,連自己都沒得吃,更別說收留迷津之人。
他抱著小丫頭,先將栗栗在牲口棚裏安置妥當,而後去了廚房。
天氣冷,生火費了點時間,等到釜裏的水燒開,又過了好一會兒。
但唐與柔始終閉眼昏睡著。
到底發生了什麽?
司馬煜隱隱擔心,在她身邊坐下,給她寸脈。
脈象很強,沒有病。
比起初次山中遇刺時,她個子長高了不少,以前皮包骨,瘦得脫形,現在終於有肉了。雖然每天都很忙,可身子底子結實了很多。
年紀畢竟差了好幾歲,對他而言,她的手腕瘦瘦小小的,不可盈握。
外麵的天色很暗,廚房裏的光線也很暗。
灶頭裏的火光照在她的小臉上,讓司馬煜恍惚了一下。
他能聽見均勻的呼吸和柴火劈啪的燃燒聲。
真安靜。
以前她不是拳打腳踢的嗎?
這會兒,她是在做美夢嗎?
“喂,怎麽還不醒?你若再不醒,我可就走了?”他伸手捏了捏唐與柔的臉。
小丫頭還是安安靜靜的,不省人事。
“你要是真睡著了,不會這麽老實。那飛天鹿是仙界的東西嗎?你是仙女嗎?這會兒,你的魂是不是飛到了天上?”
她沒有回答。
司馬煜在旁一個人問了幾句,都沒有得到回答,覺得無聊。
想到栗栗在寒風中跋涉這麽久,很耗費體力,決定去找那大哥買些豆子,煮來讓栗栗吃下,好幫它禦寒恢複體力。
他將蓑衣蓋在唐與柔身上,離開灶房前往主屋。
習武之人聽力敏銳,走在寒風之中,他竟在屋裏聽見了熟悉的名字。
“……誰知道莫向禮想要這酒做什麽用……”
莫向禮……
這是真正的叛賊頭子,是盈盈誓死效力的人。
司馬煜猛得停住腳步,閃身靠近窗戶。
烤火的暖氣從木窗戶那兒透出,這壯漢和他媳婦的談話聲更清晰了。
“當家的,這事讓季老爺子去忙,你還是別參與了。柳東家慘死獄中,村裏的酒那麽長時間都沒賣出去,這會兒想花錢買酒的人,多半是不好的。”
“這怎麽能不參與?這是大家夥的事!我要是這會兒退出了,以後賣酒的好處就分不到我頭上了!我一定得賣,哪怕不給我討論這事兒,我也得幫著搬酒。”
“那這莫向禮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知道啊。我正想找你來合計合計,那人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又會點拳腳功夫,一開口就買一百壇。這一百壇是多少酒啊,整個酒窖都得搬空了!你說他該是什麽來曆?”
一百壇?
司馬煜驚駭,心思急轉。
亂世之中,誰還會紙醉金迷,買這麽多酒來喝?結合莫向禮的身份,恐怕這酒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當做金銀交易的。
點絳酒從前朝就有,即使經曆過前朝末年的動蕩,酒價有增無減,在洛陽等望族之間依舊吃香。
如果直接運金銀入城,用於行賄,很可能會被查到。但如果運的是酒,還能假扮商人,最多就是被搜刮點酒,不會損失太多。若是再將這大壇子分裝成小壇,簡直就像銀錠子分割成碎銀子一樣,甚至能分給士兵,讓他們在好時機變賣了。
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他不敢靜觀其變來證實。
一旦這些點絳酒真的落入了黃巾軍的手中,買通那些本就昏庸無能的將士,洛陽怕是很快就會失守。皇後一直派大臣暗中查訪各地叛賊,好鞏固她自己的權力,但她無法抓住其他幾個王爺的把柄。
洛陽那邊,實在很亂。
他有些擔心,轉念一想,又有點放心下來。
這邊酒莊和酒窖都是柳賈的東西,如今唐與柔得到了地契,這些就都是她的財產。這些不過是給柳賈幹活的釀酒人,就算東家死了,地契主人還在,他們不該私自將東家的東西變賣。
過一會兒,他就給唐與柔打助攻,先看看她有沒有更好的招數,將這批酒奪下來。
司馬煜在那邊又聽了幾句,不想受凍,走到門口敲門,打斷裏麵的談話“大哥,請問你們有黑豆嗎?我能問你們買點黑豆嗎?”
……
“氣死我了。我造的人,我給他們安排住房,給他們變了這麽多生物吃,現在還得給他們編衣服!”
“宿主大人請你淡定。”
“我都有空間了啊,為什麽我還要幹這樣的活!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有錢了?!”
小福仙和女媧還有好幾個小動物圍在唐與柔身邊,看著她一邊罵罵咧咧,手裏一邊搓著草。
這些草是那些福氣滋潤下,自然從土地裏長出來的青草。這些青草偶爾能結點福果,但成果速度沒有福靈樹來得快。福氣驟減後又恢複,這些青草就又長了出來。
唐與柔叫泥土工具人給他們采草,她和女媧小福仙三個就在屋棚邊拚命搓起了草繩,好方便過一會兒整合成一件草製的衣服。
“那個男的,不許睜眼,不許回頭!”
屋棚中的男人繼續蹲在角落裏麵壁“……”
唐與柔抓狂許久,搓草繩搓得手抽筋。
為什麽她,堂堂山水界宿主,不能用意念變出草製的衣服?
“這個山水界太低級了!”
“嚶嚶嚶。”小福仙哭泣,“宿主大人不能這麽說。你看這草繩,看起來隻是一根草,可等搓成了繩,它就是不是一根的了。”
“那是什麽?”
“是扭曲的時空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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