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來城裏撒潑
四象福果能一段時間內提升人的全麵屬性,三階比一階的時間更長一點。記得當時麵對楊冕的時候,大約隻一炷香的時間就沒效力了,這次在軍營裏,唐與柔和縣尉周旋了好久。
但這次,她的感覺比起上次來更明顯了。
福兮禍所伏。
暫時用這個方法救下小八,以後會造成什麽樣的隱患呢?
在她腦速最快的時候,猛得想起福神曾經扮作道士,告訴她以後用黃金萬兩能來換一次生機。
以前她在村子裏能苟著,再不濟也有福靈山水界傍身,遇不到什麽危險。可如果真的跟太子、反賊、山賊這些人扯上關係,這就說不好了。
所以,她打算寧可信其有,繼續用最高效的手段斂財。
在冬祭的前幾天,郾城中的麻糬需求量達到飽和。但有很多外村人慕名而來,這意味著祭禮的名聲已從縣城擴散到周邊城鎮。
唐與柔打算雇幾個鏢師,讓廖廚子和小八一起去周邊村鎮販賣。
“那柔姐呢?”
唐與柔伸手摸了摸被幼娘縫進她衣袖的地契:“秘密!”
“那他……”小八低著頭,意有所指,吞吞吐吐,“那他呢?”
“誰?”
“俞公子跟柔姐一起去嗎?”
這是她隨便給司馬煜起的名字。
“他得跟我一起去。他力氣大,能幫我扛東西,不用白不用。”
最主要的是司馬煜在找於醫聖的時候,對周邊地形很清楚。當他見到這酒莊地契的時候,立刻就給唐與柔畫了張地圖。
所以她沒有別的選擇。
“哦。”小八有些落寞。
唐與柔瞅著他臉上的小表情,狐疑托腮。
這個少年該不會春心萌動了吧?
小八和自己物理年齡一樣,可心智隻是少年,她有點想說破他的心事,讓他斷了念想。
可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年少思慕很正常,等長大後就沒那麽執念了。
或許不用過多久,等福滿樓生意再忙一點,她這個東家每天對小八吆三喝四的,好感蹭蹭蹭往下減,到時候他自然會斷了心思。
唐與柔拍了拍小八的肩:“等冬祭結束,我再招幾個人給你換班。你在村裏幫我照顧幼娘豆兒,順便和他們一起學寫字。”
言下之意,他在自己眼裏和幼娘豆兒是一樣的,都是弟弟而已。
“嗯!”小八沒多想,聽見能學寫字,眼裏盡是感激的目光。
計劃之日到了。
廖廚子小八與鏢師同行,從城西出發,帶著貨品和找零用的錢串子前往周邊村鎮。
唐與柔則和司馬煜一起,尋找製作點絳酒的酒莊,查看存貨。
福滿樓裏空無一人,門上了鎖。
一個穿著破裌衣的老婦罵罵咧咧地來到了福滿樓門口,大喊幾聲後沒人應門,拚命捶打。
“開門啊,你這個掃把星!賺了大錢就將奶奶和弟弟忘了。你弟弟殘著了,你眼睛一閉啥事都不管,當我們死了嗎?”
最近這陣子,她過得可不如意,肥嘟嘟的人消瘦了一圈。弄不到錢夜不能寐,眼睛下麵帶著濃濃的黑眼圈,布滿褶子的臉上戾氣更濃了。
自從唐狀元截肢了無法去考狀元,唐楓家在村子裏的地位一落千丈,那些巴結送禮的人都不來了。唐老太的生活過得一點都不滋潤。她幾次想找唐與柔,想著哪怕不能從這喪門星手中盤剝到錢,也能要個麻糬方子來自食其力。她能使喚宋茗和沈秋月做麻糬,做出來的直接拿來賣也行。
可唐與柔忙個不停,有時候在城裏不回來,有時候又跑去山上。那兩個小的一聽是她敲門,根本連門都不開了,她在陋室外麵喊破喉嚨都沒有用。
唐老太憋悶了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
村裏負責麻糬作坊的是胖嬸和蘇荷兒,這兩個女人不知怎樣和唐與柔結下這忘年交的,把麻糬作坊的事管得一點情麵都不留,叫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唐友勇的慫恿下,唐老太一發狠,來到了福滿樓門口大鬧特鬧。再不濟,這死丫頭都該給她付了這來往的牛車錢!
她一邊敲,一邊嘶喊著:“以前家裏窮的時候,吃喝沒少供著你們,現在你有錢了,還這麽躲著我們!”
“老太別敲了,他們不在。”旁邊的小販看見了,勸了一句。
唐老太置之不理:“呸,什麽不在?!分明是聽見我來了,故意關掉的。大家都聽一聽啊,這個福滿樓的東家是我的孫女,可她不顧家裏,一直在城裏不知道做什麽,還經常跟野漢子出雙入對的!”
路過的人被唐老太的吆喝聲吸引了。
這小丫頭鼎鼎有名,傳聞中還是王爺看中的兒媳呢。連縣令夫人也對她賣的東西讚不絕口,原來家裏竟是這樣的情況。
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唐老太數落得更起勁了,將她不敬長輩,鬧分家之類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這不可能!福滿樓的這小東家樂善好施,我聽清風觀的道士說,那雜糧粥是她捐的。她連不認識的饑民都救濟,如果你真是她的奶奶,她為何會不管你?”
“就是,她一個孩子帶著弟弟妹妹賣酒,那小丫頭還差點被人抱走,當時怎麽不見你奶奶幫他們?這會兒她好不容易發家了,你就來要錢了?”福滿樓邊上的米鋪子裏,掌櫃的跑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是她鬧了分家!”唐老太氣得跺著腳,把地上凝結起來的薄雪踩得哢哢響。
“她鬧分家?她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如果不是家裏這樣苛待她,她在家裏過不下去了,哪兒有膽子來城裏?”
梅姨站在梅香閣裏,大吼了一嗓子。
眾人議論紛紛,用鄙夷和警惕的目光看向唐老太。
唐老太這才發現她根本無法讓城裏人幫她說話。在村裏,她可是唐家人,她年紀大,就算小輩沒錯,還是會有人幫她講話的。
可這裏卻完全不一樣。
太可氣了!
她當場撒潑了起來,對著湊熱鬧的圍觀者大喊叫罵,將眾人對她的最後一點同情都打散了。
最終,人們熱鬧看完,覺得無趣,紛紛跑開了,隻剩她一個人死乞白賴地坐在福滿樓門口。
她就坐在這兒等,非要等到這死丫頭回來不可!
如果她凍出病來了,那就都是這死丫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