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丫頭還挺有能耐
柳賈竟沒被糊弄到,哼了聲:“這是兩碼事,你怎可私自帶人去酒窖?你知道那兒放著的酒有多貴嗎?!”
柳長卿辯白道:“娘,這次我們不是說笑的!她的計劃的確很不錯,我聽著都十分動心呢!”
柳賈抬腳就要踹他,他在後院裏抱頭逃躲。
梅姨在旁勸道:“賈姐兒,這丫頭就是我跟你說的,想出投壺的那個。你不妨聽聽她的把戲,說不定很有用呢。”
她拉著柳賈,也是想將她從柳長卿身邊拉開,省得他再受皮肉之苦,嚷得嗷嗷叫。
柳賈哼了聲,對梅姨說話的態度溫和了些,卻還是拒絕道,“擺攤和賣酒是兩碼事。”她皺眉繼續教訓柳長卿,“你給我現在就滾回學塾,給夫子磕頭認錯!等我從廟裏回來再教訓你!”
“好吧……”柳長卿垂頭喪氣的朝外走去。
此時,全都有從外跑來,跑得滿頭大汗的:“東家,不好了東家,白老兒說明個不賣咱包子了。明天給木匠們送去的飯裏沒有包子,這可怎麽辦?”
見有正事,柳長卿暫且退到了角落裏。
唐與柔便也站到他身邊去,悄悄觀察著柳賈。
這女商人餘怒未消,反問:“你是掌櫃的都沒有辦法,還要來問我?”
全都有被這麽一問,頓時慌張了,急忙想出備選方案:“東家,福滿樓裏麥子夠,磨成粉立刻就能用,也正好收了狼肉,的確能湊合做餡兒……可如果這樣,明天福滿樓的點心就得現在做,今晚抽不出人手。”
看來這賣包子的的確有幾把刷子,生意都和福滿樓做上了。
這兩天投壺的人數應該明顯減少了,若是這包子鋪老板準備了許多材料用不掉,說不定就會找福滿樓這樣的大酒樓接盤。
唐與柔心中隨意猜測著,卻被柳賈的怒吼嚇了一跳。
柳賈對全都有咆哮:“抽不出人手,你就不會把那些洗碗的叫過去做點心啊?!那些捏泥巴長大的,捏幾個點心還不會?!”
全伯像是已經被嚇習慣了,勸道:“東家您消消氣,我這傻兒子腦子不靈活,可人是好的。”
柳賈:“你閉嘴!”
全伯退到一邊。
全都有汗顏,道:“可廚子說那是他的拿手絕活,不答應啊。”
“那就叫那些洗碗的,用大廚配好的餡隨便做點什麽,明天就賣他們做的這些。你真是一點都不懂變通!這點心又不是我福滿樓的招牌,偶爾一天做醜了又如何?味道對不就行了?不會那些花樣就做最普通的!”柳賈嫌棄著,問,“那白老兒賣包子好好的,怎麽說不做就不做了?可是家裏出了事?”
全都有道:“還真是。聽說是他家的小女兒去了景公子府上,至今未歸,可景公子卻說那小女孩早就送回街上了。白老兒發動全家人正滿城找人呢,還讓我們也幫忙找。可福滿樓這會兒生意這麽忙,我哪兒有空?聽說他明日不送包子了,就急得焦頭爛額的……哎喲東家我不說了,我去找人做點心了……”
他轉身就跑了。
聽見景公子,唐與柔疑惑地抬起頭來。
柳長卿感到奇怪,問:“小景要吃包子,找人買就行了,何必還將那小孩帶走?”
唐與柔點頭,她也想知道。
柳賈瞪了他一眼:“你還不快滾去學塾?”
柳長卿愁眉苦臉地離開酒肆後院。
唐與柔猶豫一下,沒有跟上。
柳賈瞅了她一眼,皺著眉:“這裏是酒肆後院,無關人等就請出去吧。咱們走,別誤了廟會上香。”她挽著梅姨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梅姨卻道:“賈姐兒,你就讓這小丫頭去幫你賣酒吧。”
唐與柔驚訝地看向梅姨。
她和這梅姨也就幾麵之緣,之前隻不過在她店門口擺了投壺攤,還給她賣掉了一些水粉。要知道景公子至今沒問她將那些水粉要走,這筆銀子現在還留在她手中,梅姨其實通過她的投壺攤,賺到的水粉錢並不多。
她這會兒怎麽會總幫她說話?
真是太奇怪了。
“嗯?”柳賈皺眉,不懂姐妹為何在此時突然說這個,說,“那今天我們還去不去廟會了?”
“廟會哪兒有大事重要?”梅姨附耳過去,小聲地說了些什麽,說話期間,眼睛偷瞄著唐與柔。
柳賈眉毛一挑,轉頭撇著唐與柔:“小丫頭,你跟我過來。”
“?”唐與柔更疑惑了。
……
兩人進了酒肆後院,用來算賬的一間小屋裏。
柳賈用火折子點起了蠟燭,坐到矮幾後頭,打量著唐與柔:“你這小丫頭還挺有能耐,你幾歲了來著?”
“十四。”唐與柔站著。
“你有十四?”柳賈沒請她坐下,打量著她消瘦的小身板,“個子到不矮,身材看不出來。你是青萸村的?那村子破得很,除了醫館沒什麽東西,那些山裏也沒好東西。也不知道他們的祖宗是不是沒長眼,竟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建村子。”
她似是想讓她聊點村子的事,可語氣卻很衝,看不出是有錢人脾氣不好,還是故意試探她。
但如果她真的因此生氣,這生意必是沒法做的。
唐與柔並沒接茬,見她沒請坐下,便自己坐下了,淡淡道:“正是因為村子窮苦,所以我才長得瘦。我構想過,等冀王爺和那些達官貴人都來郾城,就是賣酒的最好機會。冬天賺到了錢,我自會把身體養起來的,不牢柳老板掛心。”
柳賈見她不卑不亢的模樣,對她更感興趣了,眯眼笑道:“你就這麽有把握,能幫我賣掉酒?可你得知道,我並不愁這酒沒人買,你也去過酒窖了,裏麵的酒怕是把你賣了也買不起。大概這次帶你下去,你偷喝了不少吧?”
這話莫不是在汙蔑她偷酒喝不成?
唐與柔渾不在意,笑道:“這樣的酒沒必要喝,聞一下就知道雜質不少。無論怎麽提純,這樣的酒一不小心就會保存不當,白白放壞,損失了一大筆銀子。存得越多,損失的就越多。反而是那些濁酒,一到大冬天,大家買酒來取暖,總歸能賣光,若是不能,損失的成本也不多。”
這顯然說中了柳賈的軟肋,她沉默了稍許,才眯起眼,道:“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