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老臉一紅
他臉部輪廓很是端正俊朗,可一換上驚訝表情後,又恢複了這個年齡該有的少年感。
因著五官本就好看,眉眼之間自帶魅力,無意識的一瞥就燦爛得仿佛豔陽。
月夜下,篝火映照在他的側臉,如此盛世美顏讓唐與柔的心漏了一拍。
這人要是在她的時代,一定是選秀工廠裏出來的小鮮肉,還是c位的那種。
但采花賊就是靠著姣好的皮相,才能持續蒙騙少女。
若是有誰長得驚天地泣鬼神,姑娘們必然退避三舍,哪裏還能被輕易俘獲?
這也難怪捕快對他如此忌憚。
說不定他什麽都不用說,隻需要在姑娘麵前展現出容貌,就會有一堆人想要接近他。
且看這麽多人來深山老林裏追殺他,弩箭上淬了毒,鐵了心想取他性命,想必是做了許多惡事。
唐與柔才不是普通少女,很快恢複神智。
低頭瞅了一眼尚未發育的小身板,頓時膽戰心驚。
這樣的人會將她救下,說不定就是看上了她,覺得有利用價值。
可這變-態竟連她這樣的都想霍霍?!
她心思急轉,為求保命,決定不去揭穿他身份,仿著這個年齡女孩該有的口吻,氣呼呼地說:“那些獵人好生可惡,我都說了我不是獸,竟還射傷我。難道我還能搶他們的獵物不成?”
司馬煜手上包繃帶的動作不停,麻利地在她平板胸口前係了個結,又瞥了她一眼。
這城中都是他的通緝令,想看不見都難,而封城後他躲入深山之中,如今臉上素淨,半點偽裝都沒。
這小丫頭分明就是那天投壺擺攤的那個,竟還認不出他?
還是已認出了,卻假裝不認識?
說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救下她了。
反正隻是順手一救。
他已在郾城徹底搜查過,並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他的行蹤已引起那些走狗的警覺,等封城解除後,他也不會再去,以後自然是不會見到這小村姑的。
既然如此,無需將她滅口。
他在篝火邊坐下,從順袋中摸出一盒乳白色藥膏來,解開纏在胳膊上的布條,給傷口換藥。
先前為了救這中弩箭的小丫頭,折回去和那群人糾纏,打鬥之中添了不少傷。剛才粗糙處理過,這會兒又開始滲血了。
卻見小丫頭突然輕咳一聲,扶著胸口的繃帶,緩緩走了過來,對他恭敬地行了個萬福禮。
司馬煜抬眼望去:“何事?”
小丫頭道:“感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雖是山野村姑,但也是知道要報恩的。小女子家中有傳家寶玉相贈,能抵過這不菲的藥錢。不如等天亮後,公子隨我回青萸村,我的伯伯一定很樂意將這寶玉贈與您!”
司馬煜:“……”
這小丫頭……難道是想將他騙回村裏,好換賞銀?
他燦若星辰的眼眸裏飄著戲謔之色,眯眼發笑道:“你那寶玉,值多少錢?”
唐與柔淡定答:“可值千金!”
她現在箭傷未愈,也不知這到底是哪兒,獨自出山並不容易。她記得捕快說過這采花大盜不光劫色,也會順便當個人販子,偷些銀子,想來是缺錢的。
若是提出回村拿寶玉,必會引得他將她護送回青萸村。
一來可以保命,二來也能多叫點人來將他繩之以法,賺個賞金。
“哇,那可當真值錢!”司馬煜假意驚訝了一聲,可語氣中明顯陰陽怪氣的。
唐與柔聽罷,立刻沉著臉,皺起了眉頭。
他是什麽意思?
隻見男人將胳膊上的刀劍傷口展示給她看,而後又炫耀似的拿出他的膏藥來,在滲血傷口上輕輕一抹,血竟止住了。
這是什麽神藥?竟能立竿見影地止血,簡直比可溶性敷貼還要強。
唐與柔瞠目結舌。
司馬煜眯眼笑著,打趣似的問:“你覺得這膏藥值幾錢?”
唐與柔訕笑著,緩慢後退幾步,邊退邊說:“這必非俗物,想來不止千金。原來壯士身上之物這麽值錢,那必是看不起小女子的寶玉了,打擾了!”
司馬煜被她突然改口弄得啼笑皆非,用幹淨布條將傷口重新包好,瞅著她在篝火的另一側趴下,便也不再理她,枕著後腦便在篝火邊躺下,閉目合衣睡去。
唐與柔忍不住咂舌。
這男人真不愧是采花大盜,莫非他身上這值錢的膏藥,也是從女子身上順來的?
休息的地點選得很好,半夜沒有起霧,身上有些陰涼,並不潮濕。
篝火一點,能抵禦寒風。
她背後有傷,無法仰麵躺著,便趴在篝火邊。
原本想在腦子裏構想一下既能保命又能得到賞金的萬全之策,可昨夜給大伯娘接生忙活了一晚上,白天又爬了一天的山,實在是累得不行,幾乎是一趴下就睡著了。
背上傷口隱隱作痛,還有點餓,睡得不安穩。
迷迷糊糊的,隻覺得有人的吐息噴在她脖頸上。
霧草!
她立刻被驚醒了。
這個禽獸果然還是對她下手了嗎?
唐與柔下意識地就想撩陰腿往他下身踢,可才剛剛動一下,腳踝卻被他緊緊壓住。
“別動。”
這小哥尚處於變聲期的嗓子有些沙啞,低低的透著些威脅。
他壓低身子,伏在她身上。
唐與柔側著頭,試圖撲騰,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你饑不擇食!對我這樣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
司馬煜並未辯解,全身壓著她,一手握著匕首,突然猛得將匕首紮在地裏。
聽這聲音,匕首距離她的後腦勺近在咫尺。
這是恐嚇?!
唐與柔嚇得差點喊叫出聲,生生忍住,怒道:“死變態!你若敢碰我,我必百倍將你折磨回來!”
男人聲音從背後居高臨下地傳來,伸手扣著她肩胛,戲謔問道:“區區小丫頭,能怎麽折磨我?還百倍?”
唐與柔唾了口,惡狠狠地說:“我去京都長街開間小倌館子,必把你捧成頭牌!必叫你名動京城,人盡可夫!”
背後的人沉默了好久,像是沒有想到要怎麽來反駁這句話。
片刻後,隻輕扯開她的衣領,褪下已破損的麻布衣。
“放開我!”唐與柔嚎叫著,隻覺得背後裹著的布條鬆開,那人將她傷口處的血跡擦幹,抹上涼涼藥膏。
她不由得安靜下來。
沒過一會兒,藥上好了。男人鬆開了她,輕笑著問:“小丫頭才幾歲,竟能知宮裏人的床笫之事?”
唐與柔撐坐起來,扶著身上布條,立刻逃離他身邊。
再回頭一看,地上躺著一條剛死的菜花蛇,淌著血,那七寸上還紮著一把匕首。
她老臉一紅,輕咳一聲,立刻恢複自若的神態,大大方方地撿起地上的蛇,拿到篝火邊,問:“正好餓了。你可帶了鹽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