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 127 章
駙馬要上天(種田青銅時代)最新章節
午後,羽青鸞帶著換上新做的便服,帶著親隨軍出宮。
她這是第一次自己出宮。
她以前出宮都是跟隨父皇去神鳳山祖廟,擔心遭到刺殺,乘坐的鑾輿遮得嚴嚴實實,什麽都看不見。
她對宮外世界的了解,除了別人口述的,就隻有自己在站在宮門口的城牆上看到了。她小時候會沿著城牆跑,但趴在城牆上看到的除了皇宮的護城河,就隻有護城河外的樹木和往來車輛,以及遠處的房頂。
她從不知道街市是何模樣,唯一能有些聯想的便是宮門口的冰食攤。
長公主府距離皇宮正門並不遠,因此,她並沒有備車駕,而是步行出宮。
身旁跟著十二門郎將之一的孫大才。
孫大才是親隨軍中本領最強的,十萬親隨軍的總教頭,也是她的武課師傅之一。她天生神力,但師傅讓她一隻手,她都打不過。
舉鼎之力孫大才。
她父皇聽說她要出宮看府邸,急召孫大才入宮,陪她出宮,不然不讓她去。
她父皇上次大驚失色,臉色都嚇白了,還是她驚了馬。
馬發足狂奔,她父皇帶著親隨軍緊緊地追在她的身側,聲嘶力竭地喊她抱緊馬脖子抓緊馬,不要鬆手。她被抱下馬時,她父皇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抱緊她,渾身發抖。她已經很害怕了,要安慰他,還要顧及他的帝王顏麵,隻好說她沒有被嚇到,讓父皇放心,不要害怕。
雖然她認為不會有事,但為了讓父皇放心,接受安排就好,於是出宮的時候身邊跟著孫大才,以及三十名身著便服的親隨軍。
出宮,直行約一刻鍾左右,便見到了長公主府的院牆。
青磚砌成的院牆有一丈多高,上麵蓋有金色的琉璃瓦,瓦當上還有瑞獸和祥雲圖案,襯得周圍那些青磚黑瓦的府邸低矮黯淡很是樸素。
院牆內則是金碧輝煌的房頂,飛簷頭拱,房脊兩端還有翹首的小獸。
她走了沒多遠,便到了府門口。
府門口建得比青鸞宮的宮門口還要氣派,門口還蹲有兩頭威猛的石雕巨獸。
她聽裴曦說,那叫麒麟神獸,能騰雲駕霧能噴火,能避一些邪祟,是用來鎮宅的。
四腳獸能騰雲駕霧?怎麽飛?
羽青鸞打量半天這頭麒麟獸,也沒看出它像是能飛的樣子。
一側的府門口突然開了。
開側門?她回府給她開側門?羽青鸞打量兩眼正門,又看向側門,卻見身著銅甲的親隨軍隊伍從側門裏出來,千夫長井康牽著馬出府後,翻身上馬。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魚貫而出,馬車兩側緊緊地跟隨著強壯的披甲人和戰奴。戰奴們出府後,又有親隨軍快步出府,圍在戰奴外,把兩輛馬車牢牢地護在中間,之後,又是一百名親隨軍。
整支隊伍不算仆人,僅護衛就有二百四十餘人。這“餘”是在親隨軍中任職一個千夫長、兩個百夫長,以及裴曦身邊率領披甲人的十夫長。
她沒想到回自己的長公府會遇到裴曦,還是……這副陣仗的裴曦。她父皇在宮裏出行,都沒他有排場。
門郎將孫大才告訴羽青鸞,“曦公是全京城貴族中最難刺殺的人。三輛馬車裏隻有一輛裏有他,其餘兩輛裏坐的是手拿刀斧的戰奴。”
羽青鸞:“……”她扭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做仆從和戰奴打扮的三十名親隨軍,跟裴曦一比,頗有些寒磣。好在周圍還散開著不少裝作路人的親隨軍,能讓她找回點排場。
她帶著人不緊不慢地跟在裴曦的車駕後麵,想看他要去何處。
車駕到路口,並沒有往公侯大街拐,而是繼續徑直往前。
羽青鸞:“……”她沒備坐駕,她沒騎馬。調頭回去?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眼一旁的武課師傅,覺得這時候回去,怕會被悄悄笑話,索性就當自己出宮見見京城風光。這個時間,裴曦總不會出城,想是不會走太遠。
她跟在馬車後麵穿過好幾條大街,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裴曦的車駕才停下來,似乎是要往旁邊的一家頗為豪氣的店鋪裏去。
她抬眼看去,隻見那店鋪的牌匾上掛的是鎮國夫人的徽章。
原來這就是鎮國夫人的珠寶首飾飾鋪,竟然開得如此之遠。
她不等裴曦下車,徑直朝著店鋪裏走去。
門仆見到一位腰纏玉帶,身後跟著壯仆、戰奴的女郎昂首挺胸地走來,那氣勢比他見過的任何貴人都要強盛,趕緊俯身叩首行禮,再把人迎進去,客氣地詢問:“不知女郎有何吩咐?”
羽青鸞回頭望向門外,最中間的那輛馬車上鑽出一個頭戴幃帽、手拿折扇的男子。
他低頭踩在條凳上緩步下車,邁著比女郎還要悠適緩慢的步伐進門。他進門後,摘下頭上的幃帽隨手遞給身旁的侍從,問管事,“新玉飾到了吧?”
這人滿身清爽,說話間自帶三分笑意,那皮膚白皙泛著水嫩,宛若玉脂。他神采飛揚的從頭到腳散發著喜意,眉眼間全是風情。這要是生成女郎,怕是滿京城的兒郎都得瘋狂上門求娶。
裴曦覺察到店裏的客戶在看他,扭頭見是個女郎,那腰上纏的玉帶三十金打不住,遇到豪氣的估計能賣到五十金,這成色,滿京城都找不出幾樣,都在宮裏呢。這八成是哪位王公貴女來找他娘的。人家盯著他看,他不好意思不打招呼,畢竟是他娘的客人嘛,於是拱手行了一禮,意思是,失陪,您自便。
他轉身去挑玉飾。
羽青鸞:“……”裝不認識?
孫大才:“……”往日裏那般有眼力的曦公,今日怎麽瞎了?他小心翼翼地去察看青鸞長公主的神色,不辯喜怒。
羽青鸞狀似查看店中售賣的物品,逛到裴三郎的身邊,便見他正在低頭挑玉飾。托盤裏擺的玉飾有成對的,也有女郎款的,皆是上等美玉製成,雕工亦是不俗。
此人神情專注,手裏的玉與他極為相襯,她約摸知道神玉公子之名是從何而來的了。
裴曦的眼角餘光往右瞄,發現有隻女色狼在看他。他緩緩扭頭看過去,發現女郎還盯著他的臉看,色相十足。
他果斷地拉起托盤往旁邊挪出三尺遠,保持距離。
羽青鸞:“……”
孫大才“咳”地咳了一嗓子。曦公,你這是作甚呀。我都替你著急。
羽青鸞扭頭,目光眼氣騰騰地望向孫大才。
孫大才當即把視線從羽青鸞的身上挪開,不動聲色地與長公主離遠了點。曦公,您自求多福。
裴曦聽到咳嗽聲,回頭,頓時滿臉笑意,“孫門郎,今日休沐?”
孫大才心說:“原是休沐,陛下急召進宮,陪長公宮出府。”可這話,他不敢說。他下意識地看了眼羽青鸞,希望曦公能注意到這位是誰。
裴曦順著孫大才的目光看去,以為他是誤會了,趕緊離那女郎更遠,急忙撇清,“這是我母親店裏的客人,想是來尋我母親的。”他又問管事:“我母親何時回來?”
管事朝著裴曦和女郎拱手,“夫人約是傍晚時分回。”
這才半下午,離他娘回來還早著呢。他不能客人往外趕,當即招呼機靈的仆人過去好生招呼,對女郎說:“女郎請自便,有何事盡管吩咐管事,這店裏的事皆由他掌管。”讓管事過去招呼那女色狼,然後拉著孫大才,請他幫忙挑玉。
狗蘿莉經常往親隨軍大營跑,不是練武就是踢球,皮膚肯定白不了。玉也挑人的,要是沒挑好,戴上去的效果就是買家秀。
孫大才一個大老粗,發家還不過三代,哪懂這些好物什,當即拱手,表示他不懂玉。
裴三郎心說,不懂玉沒關係,你作為狗蘿莉的武課師傅,總知道她的膚色吧。他把托盤裏的玉根據搭配的膚色從白往黑裏排,然後仔細地向孫大才介紹,哪種玉配哪懂膚色比較好,更是著重介紹,膚白就隨便怎麽戴都好看到了,像這種羊脂玉,如果皮膚黑,那是誰戴誰醜。為此,還拉過隨侍的手腕,放在羊脂玉旁對比了下。他不能直言,但這都已經是明晃晃地明示了。
井康縮在旁邊,十萬親隨軍總教頭孫門郎都不敢說話,他哪敢說什麽,拚命給曦公使眼色,奈何曦公不看他。他給刑戰使眼神。
刑戰兩步過去,不動聲色地把青鸞長公主攔在一旁,那態度就是:離我家曦公遠點。
井康一巴拍在腦袋上,要完!
緊跟著,就見到青鸞長公主扭頭望來,那眼神,頗為犀利。他抱拳,轉身快步出了店鋪,不敢引火燒身,曦公,您自己保重。
眾親隨軍發現有異,上前,問:“千夫長?”
井康說:“待會兒把眼珠子擦亮眼,千萬不要認錯人。”
百夫長問:“誰在裏麵?”邁步想進去,又見千夫長井康用看勇士的眼神看向他,頓時退回來。
井康說:“孫門郎。”
眾親隨軍們齊齊離大門三尺遠。
羽青鸞過去,拿起件最襯黑皮膚的玉佩遞給裴曦,說:“這件。”不就是怕她黑麽!至於這麽拐彎抹角地問嗎!她黑嗎?
她自身還算膚白,但看一眼裴曦的膚色……有點生氣。
裴三郎看向那對雙魚佩,心說:“不至於吧?”隨即回過神來,與旁邊的女郎保持距離,對管事說:“除了那個不要,其餘的都要。”算了,讓狗蘿莉自己搭配吧。
他又往邊上離這意圖跟他搭訕的女郎遠了點。誰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坑,會不會是被他得罪的人故意派人來下套。他是馬上要大婚的人,必須小心慎重。他朝那女郎遠遠地抱拳,告辭。
管事替裴三郎打包玉,裴三郎問孫大才想買什麽,給他打七折。
孫大才說:“隨意逛逛,曦公自便。”他又朝自家長公主看去。
裴三郎發現那女郎又過來了,立即挪到孫大才的另一側,說:“女郎,你我素不相識,望自重。”他向孫大才強調,“我真的不認識她。你可要作證。”萬一鬧出點桃色傳聞,狗蘿莉會不會宰了他。
孫大才唯有微笑,點頭。曦公,您自己保重。他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先……先行告辭。”
裴三郎趕緊說:“我也恰好有事。”他也閃。瓜田李下,這裏又沒別的客人,避著點好。他吩咐句管事:“玉送到府上。”與孫大才一同出門,率先上了自己的馬車。得有個人證證明他沒挨著那個碰瓷的。
他路過井康身邊的時候,小聲叮囑句,“屋裏有個女郎,頗有些鬼祟,你留意打聽下是哪家的。”他說完,便從井康身邊快步走過。
井康:“……”然後瞥見長公主從屋子裏出來,頓時膝蓋一軟,下意識地要跪,跪到一半,又被孫門郎一腳踹得站直了。
一旁的親隨軍們大氣都不敢喘,站得說要有多標準就有多標準。
戰奴們滿臉莫名地看著旁邊的親隨軍們,不太明白他們怎麽了,反正不關他們的事,繼續護好自家主人。
羽青鸞出門,來到馬車前,對已經踏上馬車的裴三郎喊:“裴曦。”
尼瑪,真的是來碰瓷的,連他的名字都叫上了。裴三郎嚇得趕緊往馬車裏鑽。惹不起,躲得起。
羽青鸞見狀,單手攀著馬車扶手躍到馬車上。她掀開簾子就見裏麵蹲著兩個戰奴端著弩,弩對著她——
她非常清楚弩的威力,這麽近的兩箭,足夠要了她的命。
她正在愣神,裴曦突然飛起一腳踹在她身上,那力氣大得她直接摔落馬車,要不是身手好反應快,估計會滾到地上去,饒是如此也是立足不穩,單手撐地。
裴三郎心說:“碰瓷碰到我馬車上來了,大街之上,讓你上來,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大婚在即,難不成還要納個側不成。”凸!想對我碰瓷,啊呸!
他的心念未了,那被他踢下馬車的碰瓷女突然單手往地上一撐,像敏捷的豹子從地上躍起直接朝他攻來。
臥槽,是個武林高手。
裴三郎下意識地往馬車裏躲,然後就被那碰瓷女揪住腰帶拽下了馬車。
那碰瓷女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刺客吧!
裴三郎嚇得神魂出竅,大喊聲:“護——”聲音到一邊,嘴巴先挨了拳,下巴都快被打飛了。他的戰奴湧上來救他,旁邊又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一群人,把他的戰奴攔住了……
頓時周圍亂成一團,混戰上了。
他這時候顧不上戰奴,他得保護自己。
那碰瓷女的拳頭落下,他下意識地抬拳抵擋,結果她竟然動腳。
他的十五年功夫不是白練的,當即一個掃腿過去,那碰瓷女竟然跳起來抓住他的肩膀,從他的頭上翻過去,再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他當即做出調整,讓自己沒摔得那麽慘,並且趁勢一滾,翻身起來,揮起折扇反攻。
這女人的力氣不小,靈活得跟泥鰍似的,他感覺自己像個大笨熊,被人繞著打打打打打……
那拳頭打在身上雖然又密又急,但都避開了要害,好像……隻是單純地揍他一頓。
他果斷地護住臉,讓……人家打唄……關鍵是他打不過,隻能挨打。
他的戰奴們也都被人製住,救不了他。
誰家女郎出門帶這麽多保鏢,至少得有一二百吧,邊上還圍了好大一圈沒出手的。他的親隨軍們都沒敢動。老丈人家的親戚吧?勞資要不要進宮告狀?可這尼瑪到底是誰呀。
拳頭沒再落下,他試探著把胳膊從臉上挪開,就見到那女郎怒目圓瞪地瞪著他,顯然氣得不輕。不過,挺好看的,屬於那種一眼讓人驚豔又很耐看的型,就是太凶,殺氣騰騰的像一隻殺下山的母老虎。
那母老虎還盯著他,仿佛隨時要出手,然後視線下移。
他警惕地盯著她的視線往下挪,見到狗蘿莉給他的護身符掉出來了,趕緊一把塞回衣服裏摟緊。要是玉被其她女郎打壞了,狗蘿莉得削死她。
羽青鸞氣得不行,再見裴曦蜷縮在地上挨打都不知道還手的樣子就更氣了,可看到他護緊她送的玉的樣子又有一種說不上的滋味,終於是沒下得了手再打他。
她瞪他一眼,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
裴三郎:“……”他等那群人走遠,站起身,爬起來發現好像並不是特別疼,他試著活動幾下手腳,並沒有受傷,也沒有特別疼地方。他問井康,“你認識?”他揉著下巴,全身最疼的就是下巴。剛才那一拳像是氣極了,下手特別重,那力氣真不是一般的大,從小練武練到大的吧。
井康說:“曦公應是認識的。”
裴三郎問:“瑞臨長公主家的親戚?”狗蘿莉家的親戚那麽多,哪號人物?他從來沒跟女郎們打過交道,說了也不認識。估計還得問他娘,可這種事,沒臉問。關鍵是人家真沒下重手,自己還先抬腳。
井康想到裴三郎一直稱呼瑞臨長公主為姑母,以為他是猜到是誰了,於是點點頭。
裴三郎心說,“得,拚家世拚不過,這打白挨了。”
如果是別的,他還可以找老丈人告個狀什麽的。這事,狗蘿莉那都不能說,要不然,她說不定要誤會他跟什麽人有什麽,特別是這種身份等級在同一個行列的,萬一彼此還有點苗頭不對,就更不好了。
這個世界的女郎個個勇武,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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