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駙馬要上天(種田青銅時代)最新章節

  嚴世侯當即把預公府莊園裏的所有人都抓起來拷審,同時散出披甲人去抓捕周圍的野人。


  很快,便有野人落入親隨軍的包圍圈中,被扭送到嚴世侯麵前。


  他們從野人口中得知,山裏的炭燒了大半年,先是運到預公的莊子裏,之後,被運進了城。


  管家和莊奴們在拷打下也都招認,山裏的那片炭窯是莊子裏的。莊奴隻管燒炭,至於旁的是一概不知。


  管家一口咬定是為府裏過冬備的炭,由城裏預公府邸的管家來拉的,旁的他也不清楚。他之前不說山裏還有座廢棄的炭窯,是因為炭窯已經廢棄了,再加上親隨軍來查,不想節外生枝。至於為什麽廢棄,因為山裏有野人,不安全。


  這座炭窯一共運去多少炭到城中,管家說記不清楚了,問旁人就更不清楚。


  嚴世侯令人嚴刑拷打。


  管家把自己的舌頭咬得血肉模糊,說不了話。


  嚴世侯令人把莊子裏的所有扣下,嚴審管家,說不了話,還能寫得字。他帶著人回城,查預公府。預公府的儲炭量頗豐,但刨掉他們從炭商那購的炭,明顯與炭窯的產量不符。


  預公告訴嚴世侯,他並不知道莊子旁的山裏還有炭窯。他前幾日進京後,發現府中管家私吞府中財產倒賣府上物資,已經將管家處置了。


  那炭窯到底燒出多少,是不是運到府裏,又是不是被管家倒賣了,這都隻能猜測,他是一概不知。


  找到炭窯,卻不能證明燒那些炭全部運到了預公府,更不能證明鑄那五百銅戟頭所用的炭便是出自城外莊子裏的那座炭窯。


  嚴世侯再次搜查後院的冶煉爐。


  冶煉爐裏正開著,旁邊一個匠奴正在那鑄銅戟、長矛的頭。


  進京路上多野獸山匪,銅器損耗嚴重,各公府的人到京後,都會開冶煉爐重鑄銅械,這個時侯,十家公侯府邸,至少有七八家開著爐子,還有一家沒開的那是因為進京的公侯們還在路上或者是剛到。


  嚴世侯去到他們倒炭灰的地方。


  預公府這麽多年,炭灰一直倒在這裏,往年的舊炭灰都早長了,被雪覆蓋住,新炭灰倒進草叢中,又再讓新下的雪埋處,隻看過倒過新炭灰,至於倒過多少已經是無比查起。


  銅戟頭案,太庶是主審,但管不到嚴世侯和安世侯頭上。


  嚴世侯和安世侯領的是天子的命令,查到線索,自然是向天子稟報。


  天子讓嚴世侯通知太庶調查,又令他和安世侯繼續追查。


  裴三郎自跟天子下過棋,就再沒出過屋子,成天閑得在屋子裏跟井康學武打拳,也收不到外麵的消息。


  轉眼一周時間過去,雪都下過好幾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去。


  皇帝準女婿還是有點好處的,托人帶個話,準他出房門,活動範圍擴展到自家房門外的屋簷下。


  雖然隻是多了幾十個平方的玩耍麵積,但總比關在屋子裏連腦袋都伸不出一個強。


  剛下過雪,雪還不小,欄杆上房頂上鋪上厚厚的一層。裴三郎把雪聚到一起,堆雪人多無聊。他戴上皮手套,玩造園林冰雕。他本來是想雕冰城的,又怕人覺得他野心大,所以就造江山園林也是很不錯的嘛。


  他坐在外麵玩冰雕,左右兩邊的屋子的隔壁鄰居坐在窗前看著。


  都是公侯,都住在宮裏,但這會兒跟坐牢沒區別。


  三四十歲、四五十歲的公侯們,拉不住臉去跟個十歲孩子一樣嚷嚷著要出門玩雪,坐在屋子裏幹巴巴地看著。


  裴三郎左邊的鄰居就是協後的爹閔公。


  閔公隔著窗戶打招呼,“曦公好興致。”


  裴三郎招呼他,“閔公要一起玩嗎?”


  閔公連連擺手,“歲數大了,玩不動了。”


  裴三郎拱拱手,接著玩冰雕。


  他的刀具都被搜走了,但要吃飯的嘛,這個世界的人吃飯很豪爽,肉都是很大一塊的,需要自己拿刀子切。於是,他就拿餐刀雕冰耍。


  天氣冷,冰雕放在室外不會化,今天沒雕完,明天還可以繼續接著雕。


  他吃完朝食,邁出門,正準備繼續昨天的工程,忽然看見一向冷清的前殿廣場像故宮早上開門營業了似的,遊客們,啊呸,公侯官員們穿戴整齊地從宮門口進來,往皇宮裏最高大最寬敞最宏偉的那座大殿去。


  他掐指一算,哦,大朝會的日子。他正準備雕冰雕,忽然瞥見後宮方向的門樓下出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原本以為是自家老丈人……咳,未來老丈人,卻發現儀仗不太對。


  天子的儀仗是有華蓋雲扇旌旗之類的東西,來的那隊人陣勢比起天子出行不差,但隻是人多,一件儀仗用器都沒有。


  他趴在欄杆上探頭望去,便見那隊人從後宮的門樓裏出來後,直接朝著正大殿方向去。


  親隨軍和宮侍們把從宮裏出來的那人護得嚴嚴實實不說,人家是坐宮轎出來的,有簷有簾不僅能遮風擋雨還能擋人視線,毛都看不到一根。


  那支隊伍一直到了大殿外才停下,周圍那些站崗的親隨軍、正趕著進殿的公侯官員們呼啦啦地全跪下了。


  然後,他才看到宮轎裏的人出來。


  隔太遠,看不清楚人,但那身形和衣服還是能看清楚的,果然是狗蘿莉。


  她居然要上早朝?

  她還不滿十二歲就要去上早朝?

  童工啊。


  裴三郎忽然又想起上次見狗蘿莉的情形,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大概天子家的孩子是無法擁有童年的吧。


  狗蘿莉進入大殿中,什麽都看不到了。


  裴三郎繼續回去雕自己的江南園林,結果……江南園林雕起來也不香了。


  在嚴世侯和安世侯忙著全城內外查找銅戟頭來源的時候,太庶也是點燈熬油地忙著查案。


  死士和奇石豪商被打得不成人形,什麽都招了,但跟沒招沒區別。


  奇石豪商純屬心大,自己送進公侯府的貨,他指望管家仆人替他看好,自己都不去多看幾眼的。頭天晚上看守的貨物的仆從奴隸睡得死沉,到早上的時候,是被一個早起的仆人踹醒的。奇石商人看到貨還在,完全沒有多想,在把貨送去前都沒再檢查確認,稀裏糊塗地就幫人把銅戟頭運進了鎮國夫人府後院。


  死士熬不住刑,把自己是怎麽奴隸販子那被人賣走,帶到深山裏跟其他人一起被訓練成死士,後來又被關在奴隸籠子裏被蓋著布拉到京郊,在被一個蒙麵人指揮他們混在進城豪商的隊伍中混進京城,住在商販雲集的客寮中。那些商販來曆複雜,有些是落魄豪商,有些是地主,還有掮客、牙人,其中更混有保護商隊的披甲人和戰奴,他們混在裏麵半點不顯。


  他不知道來了多少人,他隻知道他們這一夥有二十人,聽頭領的。頭領的五官長相稀鬆平常,沒有任何特征,通過他的形容,太庶隨便走到哪條街上都能抓來一大把這樣的人。那頭領還著他們在太庶府內應的接應下,把守門的和屋子裏的人都殺了。他們正在往外撤的時候,太庶回來了,於是他們就分散開,往外撤,他比較倒黴,被太庶抓住了。


  太庶問死士住的哪個客寮,這還是個東南西北都不認識的路癡,更不識字,招牌都不認識,問他路上有些什麽鋪子。頭一次出來幹活,緊張,沒注意,怕跟丟頭領,隻顧著跟緊頭領了。


  死士招供裏唯一有點用的就是,他不認識領他們進來的內應是誰,但他認識衣服。


  太庶通過死士的描述,確定內應是一個文書。他把府衙裏的文書都找來,穿好官服讓死士認。


  死士:“他們站在一起,看起來都像。”


  有胡子、沒胡子、寬臉還是圓臉,腰上掛的是什麽佩飾,沒注意看嗎?

  死士說他隻盯著頭領的動作和手勢去了,沒注意別人。


  太庶真想抽死他算了。


  難怪當時太庶府裏混了二十個死士,都沒有一個出來救他,或者是大家一起殺出去。蠢成這樣,當棄子扔了,純屬減輕包袱。


  來告鎮國夫人府的那大豪商,姓米,叫千擔,他被死士們殺死了,跟隨他進京的隨從們聽到消息,連嚇四下逃散,太庶府的人很是費了番手腳才陸續抓了些回來,一通拷打,也全無線索。


  跟隨大豪商米千擔進京的管家、管事們,在太庶府找到他們時,他們都已經被殺身亡。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裴六找到鎮國夫人,帶來了一個商人,說知道些關於米千擔的事。


  這個商人跟米千擔有仇,故此一直盯著米千擔。


  鎮國夫人再問,這兩人正鬥得你死我活,而米千擔逐漸落到下風,變賣了不少上河城的產業。


  這個商人告訴鎮國夫人,按照米千擔的家底,還不到變賣家產祖業的地步,他懷疑米千擔在轉移府中財產,多番打聽,方才知道,米千擔通過嫁女兒攀姻親,在木葉城給兒子買了一個士族九品小官,正在把買賣轉過去。他的女兒嫁的是木葉城的一個披甲人百夫長,這個百夫長在木葉城太衛府當官,據說那太衛府百夫長的太爺爺是預公府的庶出得了個百夫長的位置,已經傳到第四代。


  有名有姓清清楚楚,太庶當即令人快馬加鞭趕往木葉城調查。


  這拐來拐去,告狀的人從四庶皇子的外公家的封地拐到了三庶皇子的外公家的封地。


  太庶傳預公來問話。


  預表示不認識。


  幾乎各公府每代都有庶出子女,庶出子女們再生孩子,代代繁衍,早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是嫡出,好歹還有個祖譜記載,庶出的不要說上祖譜,連到祖廟磕頭的資格都沒有。


  很多公侯連自己有多少庶出子女都記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庶出的兄弟姐妹,至於幾代以前的一個庶出公子家的後代……那是什麽東西?

  目前這案子查來查去,查到協嫡皇子的外公閔公、三庶皇子的嫡親大舅舅預公、以及四庶皇子的外公尚公。


  奇石商人出自閔公的封地,已經確認,他確定屬於被陷害,頂多是大意失察,給人可趁之機。


  預公府跟原告有一點點繞著彎的淵源、城外有處炭窯,這些都隻是苗頭,但說明不了他有問題。


  至於四庶皇子的外祖父尚公,宮裏查出掃灑審女暗藏毒針意圖刺殺嫡皇子,而誣陷曦公謀反正是其中一環,目的就是引走把嫡皇子護得牢牢的長公主,好下手。這個是最直接的證據,但尚公一直喊冤,太庶府和親隨軍也查不到更多的線索。宮裏,長公主那邊有沒有審出其他東西,太庶也不得而知。


  就在太庶一籌莫展的時候,清點銅戟頭造策的親信文書來找太庶,把兩個不一樣的銅戟頭呈給太庶。“五百個銅戟頭,這有一個跟其他四百九十九個不一樣的。”


  太庶拿起兩個銅戟頭,都是新鑄的,氣成色應該是同時鑄出來的,但是,一個槍尖略長些,一個槍尖略短些,附帶的月牙形鋒刃也有些差異。


  他把兩個長戟放到稱上,這兩個長戟的重量足足差了三兩,那可是三十文銅錢。


  輕的那戟,跟其它那些送進鎮國夫人府的戟是一樣的重,不一樣的這把戟比其它的重三兩。


  太庶當即派人去請安世侯和嚴世侯。


  安世侯和嚴世侯查了十天,所有跟庶皇子有血親關係的公侯家都被他們盯得牢牢的,查了又查,但除了找到個炭窯,旁的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們不可能一直沒完沒了地查下去,再查不到,親隨軍得撤回大營了,而他們無法向天子交差。


  這時候太庶請他們過去,又遞了個銅戟頭給他們。


  他們閉著眼睛都能數得出那幾位庶皇子身後的血親公府家的銅戟頭長什麽樣,一眼認出這是預公府的銅戟頭,待聽到太庶說出這是從哪來的後,兩個拿著銅戟頭直撲預公府。


  公侯們進京後都要開爐重鑄路上損壞的器械,預公府要鑄那五百銅器當然要開爐,既是為了掩人耳目,又因府上確實有銅戟需要回爐重鑄。


  每座公府隻有一座冶煉爐,再大的冶煉室,要鑄這麽大一批銅戟,得堆積大量木炭和銅,都會被堆得滿滿的,那自然是一團混亂。或許是在堆放的時候,被誰不小心給混了個進去,又或許是冶煉匠人忙裏出錯不小心扔了一個過去,總之就是混進去了一個。


  五百個銅戟頭,數量剛好,這裏多了一個不一樣的,那麽,預公府裏定然還有一個跟弄混的這個對應上的。


  安世侯和嚴世侯團團包圍住預公府,先搜冶煉爐,裏麵已經清理幹淨了,什麽都不剩下,連回爐重鑄的銅戟頭都沒剩下一個,全發下去了。


  他們把披甲人預公府的披甲人全部聚到一起,查他們使用的銅戟。那些銅越已經裝上木杆使用上了,正被披甲人拿在手裏。


  安世侯在一個剛成丁、子承父位的小披甲人那裏找到了那個弄混的銅戟頭。他問小披甲人,你這銅戟頭跟別人的怎麽不一樣。


  他的威勢重,黑著臉大聲喝斥幾句,小披甲人全招了。


  小披甲人超委屈,他說,府裏的人看他小、是新來的,欺負他。他父親傳給他的銅戟頭用壞了,回爐重鑄後換給他一個小銅戟頭,他千裏進京,人生地不熟,怕揭露出來斷了府裏哪個惹不起的人的財路,不能活著回去,不敢說,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預公額頭上的筋都鼓了起來,雙目赤紅,胸口劇烈起伏,差點當場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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