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駙馬要上天(種田青銅時代)最新章節

  如果真要讓裴三郎去選一個性別,他是無所謂的,因為首先,性別不是他能決定的,其次,無論是男是女都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活法,作為一個人,為自己的命運努力過奮鬥過,對得起自己,就ok啦。


  他從來不覺得作為一個兒子會真的有什麽優勢,也從來不覺得作為一個女兒會有什麽劣勢。


  就如趙天賜,他是兒子,在父母的偏愛下長大,但那就是一個涼薄、自私、毫無自立能力、連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敢還手的廢物。趙招娣要死了,趙天賜不管是有怨恨還是有親情,既然都來到了病房,哪怕說句,姐姐我恨你,都ok的,可他縮在病房門口,仿佛被迫跟父母來的一隻人形跟寵。那時的趙天賜已經二十五歲了,不是五歲。


  無論他是男是女,趙招娣和趙天賜注定是個悲劇。他們的悲劇來自於畸形的原生家庭,如果他上輩子是兒子,他受偏愛重視,會被養成為另一個趙天賜,而趙天賜上麵有一個哥哥,會變成一個怕大兒子養不活才再生一個的備胎。他們注定不會有幸福快樂得到正確關愛的童年。


  他這輩子的父親,窮到連嫡長子襲爵的金子都沒攢夠,他能給嫡三子二百兩金子去創業,在發現嫡三子有出息時,能夠拉下老臉把兩個庶子托給年幼的嫡子去謀個前程,在庶子想成親的時候,他能夠以侯爺之尊親自去到庶子想娶的小士族的府上為庶子提親。


  人的童年幸或不幸,甚至人生的幸或不幸,往往在於生在什麽樣的家庭,遇到了什麽樣的父母。


  人之貴,不在於性別是男是女,在於自尊自重自強自立。


  他對於自己的性別並不介意,但他需要一個自我定位,他需要知道自己是男是女,需要知道該怎麽去安排自己的人生,需要知道自己以後要怎麽過活。


  上輩子,趙招娣知道身邊的人都不可靠,努力地想要掙脫原生家庭,靠自己打拚通過奮鬥去過另一種人生。


  這輩子的裴曦,就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個bug,他有無數的來自靈魂的拷問,我是男是女,我來這裏幹嘛,我的人生奮鬥目標是什麽。不跪地吃土萬金封侯,然後呢?不敢太蹦躂,怕被天子抬手碾死。他的父母被安排進京當人質,他的身邊有二百個保護兼監視的親隨軍披甲人。天子怕親隨軍被他收買,半年一輪換,防他防得跟鐵桶似的。


  可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未來的無限的可能,也會有無限的轉折,他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又給他的命運拐個彎。


  這種發生靈魂對人生的拷問,往往是充滿迷茫困惑也難以得到答案的。


  裴三郎就凸了!


  因為很多時候無解,就得過且過,日子一天天重複,稀裏糊塗的一輩子就過去了。


  不過,他的日子並沒有重複,因為,老鎮武侯覺得兒子九歲了,長成小少年了,又是有本事能掙來金子的人了,不需要再關在後院努力磨礪當一個勇武的披甲人了,於是,新的人生課題開始了。老父親帶少年初成的他去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有多可怕。


  老鎮武侯對他說:“你已經九歲了,再過兩三年就成丁了,正是對什麽都好奇的年齡,爹帶你去見見世麵。”然後,把他領去了花巷。


  花巷!


  老鎮武侯領他隻有九歲的兒子去花巷,並且去到花巷招牌最大、院子最大、門臉最闊的那一家。


  裴三郎從馬車上跳下來,眼睛都看傻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老鎮武侯:你不怕我娘活劈了你?你自己喝花酒,娘睜隻眼閉隻眼懶得管你,因為這個世界的男人都這樣。你知道不知道,之前我娘以為我見過別人家的女郎,把我身邊的家丁隨從都拷打過一頓。


  然而,他爹不知道他的心聲,蒲扇般的大手攬著他,以一種護崽子的造型把他撈進花館。


  他爹顯然是老熟客,進門就被人跪著迎了進去。


  侯爵在這裏還是很能打的,沿途遇到的那些人要麽退避,要麽退不及的就跪了。


  一個嬌嬌柔柔的貌美女人過來,伏地叩首行禮,聲音又嗲又柔,“妾見過侯爺。”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這對於上輩子是女漢子,這輩子還在自我拷問人生的裴三郎毫無吸引力,隻有一記白眼。mmp,好好說話不行嗎。


  鎮武侯就一副“我的小心肝”的模樣把女人撈起來,直接扔開了兒子,摟著人家往院子裏去。


  裴三郎都懷疑他爹是不是要在床上來回翻滾幾圈,並且還是雙人運動的那種。他心說:爹,你再這樣子,你在我心裏的好感度會直接從正掉到負,你會失去我這個兒子的。


  他爹邁進小院了,才想起有他這個兒子似的,回頭招呼他,“三郎,來。”


  嗬嗬!你信不信我回家找娘告你的小狀。兒子也可以是娘的貼心小棉襖的。他跟進去,很小的一個小院子,說不上好,也說不上破,屋子裏鋪的是木板,擺著矮桌。


  那兩人已經坐下了,酒和肉菜都端了上來,美人也侍奉在側了。


  鎮武侯又招呼裴三郎過去坐下。


  那小心肝問:“侯爺,這就是三公子嗎?”誇讚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裴三郎的身上呼。


  凸!勞資上輩子比你能更拍馬屁,你不要這麽假。沒人告訴過你,拍馬屁要走心、要心誠麽。他麵無表情地說:“爹,我回去了。”


  鎮武侯讓他坐,還端了杯酒給他,說:“已經是半大的少年了,喝點嚐嚐。”


  裴三郎搖頭,不喝。


  鎮武侯問他,“昨天聽他們聊了半天花巷,聽得那麽認真,不好奇嗎?”


  凸!勞資才不好奇,勞資那是在思考人生。


  鎮武侯把酒杯收回去,揮手,把小心肝趕出去,讓裴三郎坐。


  裴三郎嫌髒。真的,就這種地方,誰知道會不會有點什麽病。上輩子那個世界如果在這樣的地方沾上點什麽病,去到醫院也是有些能治,有些不能治,這裏嘛幾乎都是不能治的。


  古人的壽命短,總是多方麵原因的,這個說不定就是其中之一,例如,同治皇帝,據說就在這種地方消費過,沾上了,然後就沒了,不過史記貌似是天花,真真假假的就無從得知。


  老鎮武侯等周圍的人都退下了,才告訴他,他還小,怕被人誘拐教壞了。他這個年齡身體還沒長開,不能太早近女色,會壞身子,然後給他上了一堂男人生理課。例如大概多少歲的時候早晨丁丁會豎起來,又從多少歲開始會那啥啥啥,然後那啥啥啥……


  裴三郎呆滯當場。臥槽,勞資在自我靈魂拷問中還沒回血,你就又給我來幾記暴力,你不怕讓你的天神兒子夭折的嗎?


  更讓裴三郎無語的是,老鎮武侯還跟他分享來逛這些地方的經驗,例如哪些是不能沾的、是有病的,例如來這種地方挑幾個看著喜歡的長期養著,花不了幾個錢,但是幹淨……


  想幹淨你別出來嫖呀。你納妾接回家也行的呀,家花沒有野花香嗎,我沒聽說過我娘有打死你的小妾呀。


  老鎮武侯又告訴他,來這裏吃東西喝酒又要注意哪些,有哪些東西是助興的不能沾,也會壞身子的,還有什麽爭鋒吃醋搶花娘要看人下菜碟,被別人一鼓動就上腦,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然後就巴拉巴拉巴拉巴拉……開啟了唐僧念咒模式。


  如果不是裴三郎有潔癖嫌髒,他差點扶牆而出,但也差不多。


  老鎮武侯有點狠。別說他對這個沒興趣,哪怕是有興趣,都會讓老鎮武侯給整萎了。這簡直是先捧再殺呀,先把他領到這裏用行動告訴他可以找花娘,就是他昨天在浴室聽說的地方,這條街上最好的花館,然後……就對他描述成哪哪哪都是陷阱,不是有病就是有坑,再不就是容易鬧出人命,人家如數家珍,實案舉例。


  這尼瑪嚇孩子也不能這麽重口。


  裴三郎單方麵拉黑鎮武侯,都沒聽他說完,走了,回府,找鎮國夫人,“娘,爹今天帶我去花巷。”然後告訴他娘,他爹說有家公子被人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然後雙手捂住菊花,“我聽著都覺得好疼。”


  鎮國夫人的臉當場黑成鍋底,那殺氣嗖嗖嗖嗖地往外冒。


  裴三郎回院子,馬不停蹄地打包好行李,閃,回莊園,搞他的基礎建設去。


  …………


  忙忙碌碌中轉眼就滿了十歲,到了秋天。


  匠作司的霍司掌到莊園找他談賣賣,想買青磚。


  燒磚這種東西,技術門坎很低,別人想仿造很容易,賣高價是不太可能的,裴三郎打算走細水長流的路子,算上各項成本,適當地加了些錢,把價格報給霍司掌。


  霍司掌難以置信:“這麽便宜。”這可比采石連鑿帶運便宜太多。青磚路麵鋪出來又幹淨又漂亮又整齊,下雨時,雨水順著磚縫就滲走了,磚鋪在地上,即使有踩壞的也不怕,斷磚鋪著同樣能看,並不怎麽影響使用和美觀。


  裴三郎點頭。價格便宜,搶占市場,薄利多銷同樣是賺。這樣子,即使有誰想要山寨他,嗬嗬,在價格戰上沒有優勢,而他早已經搶得先機。他被人山寨了那麽久,還是得適當地還擊下嘛。


  霍司掌當即跟裴三郎拍板定貨,要求長期大量供應。京城那麽多公侯士族豪商,這麽便宜的磚,有的是人家拆得起土牆造得起磚牆。他當即決定先把二期工程的青磚圍牆造起來當宣傳,整潔的青磚牆比灰塵樸樸的土牆可要好太多。


  裴三郎又從磚窯擇優錄用,挑了個磚窯管事。


  就在他挑好管事的第二天,兩個鐵匠奴隸捧著隕鐵劍來找他,款式是他要求的漢劍款,長三尺,不多不少將將好。劍刃磨得格外鋒利,刃身雪亮到能照出人的倒影,不過當鏡子是不行的,因為上麵有漂亮的隕鐵紋路和百鍛鋼的鋼紋。


  隕鐵劍沒裝劍柄、劍格,劍把處還是與劍身連成一體的百鍛鋼,同樣是鑄到雪亮,那鋼紋看得他嘖嘖稱歎。


  純手工打造了將近兩年,說是百鍛鋼,何止鍛鑄百次,幾百次都不止,青銅錘都不知道錘壞多少把。


  他原本想鑄隕鐵錘的,但鍛兩把錘子的難度不比造一把百鍛隕鐵劍低。錘子形狀比劍更難鍛,且錘子擊打劍的那一麵必須要光滑平整,不然的話一錘子砸下去不叫鍛劍,叫毀劍。


  要造錘子,最好是用模具澆鑄,而現在的爐溫要把隕鐵完全燒融成鐵水,那融點,達不到。


  於是,鍛這把劍隻能用青銅錘和木炭燃料,哪怕是人輪流休息,炭火也沒熄,兩個鐵匠砸了兩年才打出來了。


  他都不需要試劍鋒不鋒利,看顏色就知道了,不鏽鋼的顏色,比澆鑄的不鏽鋼還要亮上些,多幾分鋒銳感。


  裴三郎對兩個鐵匠說:“你兩個都是管事,冬天快到了。管家,給他們一人一身上等羊皮衣,每人派兩個奴隸。”


  兩個鐵匠激動得跪地叩頭,連聲叩謝三公子。


  裴三郎沒有多說什麽,讓兩個鐵匠下去後,便開始給劍裝劍格、劍柄、劍鞘,劍格和劍尾再渡上銅,古樸精美。


  他讓管家去看看廚房有什麽牲口宰好沒有下鍋,給他弄一隻來掛起來,他要試劍。


  不多時,管家提了一隻整宰殺好的全羊過來。


  裴三郎讓管家把羊掛好,他站在羊的麵前,學著視頻裏試劍的那些人那樣,雙手握劍,從整隻羊肉上揮過。


  手起劍落,不是那種跟削紙似的毫無阻礙感,他清楚地感覺到劍飛快地從羊肉身上切過去,還有砍到骨頭的觸感,同時半邊羊肉掉到了地上。


  不過力氣大的人用銅製武器也能達到這效果。


  他想了想,讓管家去拿了把銅劍過來,讓管家握緊了,他再用力地對著銅劍一劍砍下去。


  兩劍交撞,銅劍脆得一披,直接斷裂,半截掉在地上。他再看手裏的劍,挺怕劍刃砍卷了,結果,竟然挺好的。據他所知,好像有些日本武士刀,鋒利歸鋒利,但就容易斷和易卷刃。


  劍這東西,是靠刺的,並不是靠劈的,刀才是。


  劍刃要不卷刃,還得經過淬火還是什麽工藝處理。


  裴三郎想了想,又把那兩個鐵匠找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兩人為了鑄這劍已經找冶煉匠拿青銅武器試過了。他倆一天用壞好幾把錘子,冶煉匠成天替他們鑄銅錘,又是同一間大屋子裏上班,知道他對鑄隕鐵劍的看重,很是配合地替他們鑄了幾把試劍的青銅劍。


  這兩人就反複試反複鍛打,想盡各種辦法讓劍不卷刃,因為三公子說的是要稀世神兵,一劍下去卷刃的哪能叫稀世神兵,那絕對交不了差,萬一三公子惱怒之下擼了他倆的差使就什麽都完了。


  裴三郎驚得連聲感慨:“人才。”讓管家再賞他倆一人一間寬敞小院。


  這真是哪個世界的人都不缺創造力,就看有沒有足夠的動力。


  裴三郎超喜歡這把百鍛鋼隕鐵劍了,恨不得睡覺都抱著,可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想藏私都不行。


  反正不是自己的,於是,收拾收拾行李,帶上劍進城。


  他回到府上,老鎮武侯見到他先是麵露驚喜,緊跟著又黑下臉,一副“你是誰呀,誰認識你”的樣子。


  凸!肯定是因為帶兒子去花巷嚇壞小朋友被老婆打了。


  裴三郎不理他,抱著百鍛鋼隕鐵劍飛奔去找他娘,大聲喊:“娘,我給你看稀世神兵,我用神劍砍銅劍,銅劍斷成兩截,神劍都沒卷刃。”


  鎮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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