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駙馬要上天(種田青銅時代)最新章節

  來兌銅錢的人在錢莊外堵了一天一夜。


  四月間已經回暖,戰奴們身強體壯,又有各公府上送來吃食,夜裏輪流休息,倒是挺能穩得住。


  管家們見匯通錢莊這副態度卻是大為惱火,想著哪怕是不全兌,給每家兌出幾千兩也行。


  現在全京城誰不知道匯通錢莊是最有金子的,連六卿衙門都隻認匯通錢莊的招牌,卻一兩金子都不兌給他們,管家們越想越火大。


  大清早的,裝運銅錢的馬車以及看守銅錢的戰奴們把街道全部堵住,不讓往來行人通過,管家們又派仆人出去喊話,意思就是匯通錢莊開門兌金子卻拿不出金子,他們這些苦無金子的人找上門來也是沒有辦法,求被堵路的諸位諒解一二,若是有意見或怨言請找匯通錢莊,什麽時候匯通錢莊給他們兌完金子,他們什麽時候撤走。


  裴三郎守在錢莊裏托著下巴看著外麵,他一夜沒回府,隻夜裏窩在錢莊的椅子上睡了一會兒。


  管家們的議論,他是聽見了的。


  這些公府管家跟在自家主人身邊久了,眼裏看到的也隻有那些公侯們,瞧不起他們這些沒爵沒蔭官的公子,仗勢欺人到他們頭上。


  裴三郎那叫一個無語。他們幾個確實沒爵沒官,但親爹都還在世呢。作為嫡出子嗣,在這個禮法時代,那都是親爹心尖尖上的肉。嫡長子有爵位有前程有家產不必憂心,對於從嫡次子開始往下排的那些,當爹的得操碎了心。


  就像他,鎮武侯窮成那樣,他說要經營莊園,出手就是二百兩金子,為了幫他,能夠巴巴地跑到天子跟前去表演高危動作獻技。魯公為了魯二郎的前程,以那麽低的利息借給他五千兩金子。薑二郎成天盯著錢莊所有大小事情,圖的不僅僅是封侯,更是將來錢莊上交後能夠得手的實權職位。這要是錢莊開不下去,義公得第一個弄死外麵那些人。雲四郎衝動愛鬥勇逞能,親爹也是個小透明,可為了錢莊買賣,都能忍著不出去暴打那些人。


  他們幾個真要出去打起來倒真成了小事,憋著不去,那是正準備放大招。


  湯公,沒離京!前天親自到對麵匯通錢莊拉金子,很多人都看見了。


  雲公府四公子派出去看熱鬧的仆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連湯公最後隻分得六筐半的銅錢都數清楚了。


  公侯們進京納貢,十一月方可進入京城,二月初一前必須離京。如果沒經天子允許,擅自留京或無詔進京,視同謀反。輕則奪爵抄家,重則滅族。


  如果確實有謀反的話,那就不止是全家上下了,很可能是夷三族,父親、兄弟、兒子們,不管有沒有分家,通通全滅。


  裴三郎是真不明白那些公爵們有銅錢在手,有什麽好著急的。他們派一個管家留在京裏,每天來兌三十兩金子,兌到明年他們進京都能兌回去七千多兩。


  急功近利!不然,盧鉉也不至於倒得那麽快。


  裴三郎正在感慨呢,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


  那聲音有多熟悉呢,電影或電視劇裏大軍出動時就是這個音效。


  士兵們身上的盔甲磨擦聲伴隨著他們一齊前進的腳步聲,“咣咣咣咣咣”的,震得仿佛地都在顫抖,就跟踩在人的心髒上似的。


  電影院的場麵是拍攝出來的,音效是後期做的,音量也會考慮到觀眾的承受觀感。


  他如今處在現場,那種衝擊力……如果說非要找個合適的描述,就是他突然就理解了頭一次上戰場的士兵們嚇尿或嚇傻的心情了。


  這比站到大貨車的車頭前司機發動了車子還可怕,那畢竟隻是發動了嘛,這是轟隆隆地碾過來了。


  裴三郎坐在錢莊大廳旁邊的坐墊上,巍然不動,藏在矮桌下的手,抖呀抖呀抖。


  他估計是那幾個開始放大招了,可事到臨時,很害怕的呀。


  留京的公爵絕對不止一個湯公,他們又合夥做生意,這告上去,天子不懷疑他們密謀造反都有鬼,還兌回去那麽多銅錢,後院的冶煉爐一開,現成的銅製兵器就有了。


  天子懷疑這些人造反,那肯定是大軍出手,反一戰奴們反抗,是不是箭雨就要下來了?


  裴三郎看向頭頂的青瓦,這能擋住箭雨嗎?

  萬一箭射偏了或者是掉下來,他有小命在嗎?


  聲音是從街道兩頭穿過來的,包括錢莊旁邊的小巷也有人包抄,然後就在距離錢莊不到幾十米的地方停下了。


  這時,一個粗獷的大嗓門響起:“湯公、祿公、鄭公……”一口氣報出十個公爵的封號,說:“違反大鳳律例,擅自潛藏京城,意圖不明,太內司親隨軍奉天子旨意捉拿其黨羽,如遇反抗,格殺勿論!拿下!”


  裴三郎聽到有腳步聲衝過來,外麵一陣騷亂和各種喝斥聲。


  錢莊的總管事讓把守錢莊的戰奴們全部退回到錢莊裏,又再把擠在錢莊門口的那些公府的戰奴和管家全部推出去,然後全部聚在了裴三郎的旁邊,努力地跟外麵劃清界線。


  好在那些人堵門,今天一個來辦業務的的客戶都沒有,不然錢莊還得安撫客戶。


  有戰奴意圖反抗,被打到錢莊裏,然後好幾把青銅長戟一起紮上來,當場把人的胸口紮出好幾個大窟窿,之後拖著那戰奴的腿把人拖了出去。


  又有一批穿著青銅盔甲拿著青銅武器的親隨軍進來,他們的長戟對著錢莊裏的所有人,先把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看了遍,沒見到有逃進來的戰奴和那十家公府的仆人,但發現軟榻上似乎還有人,便問:“後麵的榻上坐的是什麽人?”


  總管事回頭看向裴三郎。


  裴三郎已經開啟手腳發軟模式,隻能艱難地點點頭。


  總管事趕緊讓大家給三公子讓開路。


  裴三郎露出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隊人的小頭頭看到是個七八歲大點的孩子先是愣了下,然後想起這是誰了。銅錢精!白米飯,大饅頭,大包子!據說大營裏的食寮就是他的主意!

  小頭頭拱拱手,招呼著人退到門外,把守好錢莊大門。


  又過了一會兒,進來一位身著做工精良的青銅甲衣的披甲人頭頭。那人的肩膀和胸前的青銅甲上還鑄出張嘴的虎頭,看起來非常威猛。這身服飾,裴三郎隻在之前守大門的披甲人頭頭身上見到過。


  他徑直來到裴三郎的旁邊坐下,說:“大家都說安世侯開食寮是你的主意,你也給我出個生金子的主意吧。”


  裴三郎:凸!

  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沒什麽好賺錢的法子想。小賣部買賣已經有人做了,他再出那主意,人家生意競爭打起來,得先把他記恨上。他想了想,問:“你家是不是囤有很多細糧?”


  那人點頭,“嗯”了聲。


  裴三郎說:“今秋稻穀出來後,細糧會掉價,粗糧會漲。”


  那人問:“就這樣?”


  裴三郎想了想,說:“你家在京城有地嗎?”


  那人說:“不多,一百多頃。”


  一萬多畝!壕啊!裴三郎說:“養鵝,養鴨子,收蜜蜂,用黃豆食鹽熬煮做成醬油。造一個大烤爐,刷上蜂蜜和醬油一起烤,做成烤鴨或烤鵝。至於怎麽能烤得更香,你讓廚子多琢磨。鵝毛和鴨毛不要扔了,送到我的紡織作坊也能賣錢。”他把價格報上,又把在拔毛時怎麽留下細絨和粗絨毛的方式告訴對方。


  那人仔細看了裴三郎好幾眼,琢磨了下,笑著說:“我叫嚴華,家住世侯巷一巷巷頭。”那人說完便走了。


  不一會兒,總管事過來,告訴裴三郎,“這是嚴世侯。世侯巷第一家,傳有六百多年了。”


  裴三郎:這哪是在來問生財門路的,這是來參觀銅錢精的吧,還不交門票錢。呸!勞資的北京烤鴨鋪,勞資自己都沒開。


  他忽然想起一事,這個季節已經開始開花了,正是養蜂的季節,他得收蜂蜜,還有蜂王漿可是好東西。


  裴三郎顧不得心疼烤鴨買賣,趕緊帶著仆人去到後堂,派出一個隨身仆人去收蜂蜜、蜂臘和蜂王漿。


  沒有白糖的世界,全靠蜂蜜了。


  不多大會兒,外麵的親隨軍披甲人押著那九家公府的管家們、戰奴們和好幾十車銅錢走了。


  總管事讓錢莊的仆人和戰奴們從後院的水井中提來水,將門口和路麵的血衝刷掉,便讓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張羅起錢莊的正常經營來了。


  街道剛清出來不久,幾位公子哥們就到了,一個個喜氣洋洋的。


  雲公府的四公子說:“那十個公爵全在府上,被天子的親隨軍逮了個正著。天子震怒,責令三公、太內司、太禮府、太庶府聯合徹查。先查這十家留京的公爵們圖謀的是什麽、與哪些人有往來接觸,涉事的人一律下獄嚴審,不能放過一個,再查京中是不是還藏有其他私自留京的公侯們。如有,一律嚴懲。”他說道:“為了幾千兩金子犯這奪爵抄家的重罪……”幾千兩金子,換成是他也會偷偷留京,小心點,不讓人知道就是。可如今看來,還是謹慎些好,一旦事發,什麽都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就一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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