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駙馬要上天(種田青銅時代)最新章節

  鎮武侯對於自家小兒子幹的那些事是早有耳聞,什麽一車車地買毛皮,拿金子換銅錢鑄匠人的工具和農具,臨近冬天大肆買女奴,短短兩個多不到三個月時間裏幹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的,讓他都顧不上數落小兒子敗家,驚奇於七歲的娃哪來的這麽多主意,想看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麽。


  終於,小兒子回府了,踏進府門就派隨身小廝請他去校場。


  裴三郎深知自己幹的那些事瞞不過鎮武侯,那麽多錢花出去,花的還是鎮武侯給的金子,這麽久了,總得給真·大金主一個滿意的交待,不然,被家法皮鞭伺候算是輕的,十二歲分家估計都很難再做點什麽自己的事業了。


  他派出小廝去請鎮武侯的同時,也讓鎮武侯派給他的長隨拿了自己的牌子去把鎮武侯的坐騎牽來。


  長隨是見識過馬鞍的,已經猜到三公子的想法,當即一路跑去馬廄把鎮武侯的白馬牽了來。


  鎮武侯到校場的時候,就見他的小兒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馬背上,見到他後,立即翻身踩著馬肚子一側的一個銅鑄的物什跳了下來,恭敬地行禮喚了聲:“父親。”他打量兩眼小兒子,又去看馬背上的那物件,自然明白小兒子是故意讓他注意到這東西的,問:“這是什麽?”


  裴三郎秒變推銷員,說:“這是馬鞍,放在馬背上供人騎坐的器具。”他又指著馬鐙介紹道:“這個叫馬鐙,有這個不需要踩在健仆或凳子上就能自己上馬。騎馬的時候,腳踩在這裏,能夠坐得更穩。父親,兒子騎給您看看。”他說話間,健仆趴下,他踩在健仆的肩膀上,又再踩在馬鐙上坐下,對鎮武侯說:“兒子矮小,夠不著馬鐙,需要踩在健仆身上。”他說完,馬鞭一抽馬屁股便奔了出去。


  兩個健仆趕緊奔跑過去,追上裴三郎護在左右。


  鎮武侯見他一個七歲娃離家兩三個月回來連馬都會騎了,還騎得這麽穩,也是稀奇。他見有健仆護著,並不擔心小兒子的安全,單腿踩在馬鐙上翻身騎上自己的馬,坐在馬鞍上便覺舒服,不僅穩,而且很軟和。他側身看向馬匹,見到兩側都有馬鐙,於是兩條腿放好,試著蹬了蹬腿找了下感覺適應了下,便一夾馬肚子,小小地溜達起來。


  馬背上立軍功的人,從十歲就上馬練習戰鬥,跟馬打了半輩子交道,有馬鞍和沒馬鞍的區別一下子就體會出來了。他揮動馬鞭,跑了起來,然後就見他那小兒子站在馬蹬上站起來,揮著馬鞭“嗷嗷嗷嗷”地喊著不算完,還轉身回頭揮了幾鞭子,又坐回去,一會兒趴在馬背上,一會兒仰在馬背上。


  鎮武侯嚇得冷汗都快出來了。小子,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馬背上摔下來是什麽滋味嗎?緊跟著,他家小兒子突然身子往旁邊一側,身子一矮,壞了,要摔。他大喊聲:“快接住。”


  小兒子又站了起來,手上拿著健仆戴在頭頂上的帽子揮呀揮,“我摘到敵人的人頭啦。”


  鎮武侯:“……”他愣了兩秒,然後就見到小兒子又從健仆手上拿來弓箭,側身朝著身後放了一箭,箭沒力,但是人在馬背上坐得那叫一個穩當。


  裴三郎變成推銷員賣貨郎現場展示一番過後,又拍馬到幾乎停下來的鎮武侯跟前,說:“父親,腳可以踩在馬鐙上還可以掛在馬鐙上。”他說話間,又展示了下怎麽把腿尖掛在馬鐙上鉤住,穩住身形不使自己墜下馬,再側身把帽子扣回健仆頭上。不等鎮武侯回過神來,又喊一聲:“取父親的三叉戟來。”


  有戰奴飛奔過去給鎮武侯把三叉戟取來,雙手呈上。


  鎮武侯意味悠長地看了眼小兒子,接過三叉戟,拍馬而出,在馬背上施展了一套戰技,待跑了一圈之後,又把三叉戟扔下,縱馬從兵器架旁掠過時,俯身取了弓箭,他坐在馬背上,彎弓,拉箭,箭飛出去正中靶心。他略作思量,踩在馬鐙上,站起來又放出一箭,這一次射出的箭離靶心略有一指遠。他又放開速度奔跑,邊跑邊射箭,馬跑得極快,他依然穩坐如山,半點沒有掉下馬的危險。他跑了三圈之後,回到小兒子的身旁,跳下馬,把馬韁扔給隨從,問裴三郎:“這是誰造出來的?”


  裴三郎指指自己,又開始解釋:“馬背咯屁股,兒子便想鋪上墊子會舒服些,但墊子鋪不穩,需要係上繩子,可兒子小,坐不穩……”他指著馬鞍兩頭翹起的部位,說:“前後擋住,再加兩個馬鐙可以放腳,這樣就很穩了,和站在地上沒有區別了。”


  鎮武侯才不信他一個七歲孩子能造出這個,說:“你手下若是有這等人才,阿父也不會搶你的。”


  裴三郎朝鎮武侯給他的長隨招手讓他過來,讓長隨回答他爹。


  長隨巴拉巴拉地把裴三郎幹的事情一頓講解,例如這馬鞍是裴三郎把馬牽到木匠跟前,告訴木匠他要一個能夠坐穩的馬鞍,木匠照著馬背的樣子打磨出來的。


  鎮武侯瞥他一眼,心說:“就知道不是你造出來的。”他誇讚地拍拍裴三郎的肩膀:“你能想到這樣做,很好。”又摸摸馬鞍,連聲感慨:“好東西,好東西。”這可是能在馬背上提升戰鬥武力值的好東西,他看向小兒子的眼神滿是欣喜和喜愛。


  裴三郎用力地戳戳上麵的銅片和裝飾物,又扯了扯馬鐙,有些可憐地說:“父親,寶馬配好鞍,銅錢變成這個了。”


  鎮武侯又看了兩眼小兒子,愛不釋手地又多看了幾眼馬鞍,讓隨從拆下來,帶回去。


  裴三郎趕緊讓自己的隨從教鎮武侯的隨從怎麽拆馬鞍拆,然後快步跟上鎮武侯。這可是財神爺大客戶,打開貴族市場就全靠他了。


  他一路小跑地跟在鎮武侯的身邊,同時給健仆和小廝打手勢,待父子二人回到正堂時,兩個健仆也抬著一個用大托盤裝著上麵還蓋著絲綢的東西跟進來。


  裴三郎請鎮武侯揭開看看。


  鎮武侯揭開絲綢,頓時眼前一亮。一個鋪著柔軟的上等羊毛、鑲有金邊和金色紋飾的金馬鞍出現在眼前,端是的尊貴華麗,唯有皇帝天子才可享用之物。


  裴三郎說:“年禮將至,父親將要上京覲見天子。”


  鎮武侯將視線從金馬鞍挪到自家小兒子身上,活像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子。這金馬鞍用到的黃金份量絕不會少,那可是他給小兒子將來捐官入士的金子,就敢這麽花,可見魄力。最重要的是,他隻有七歲。


  他想問誰獻的策都問不出口。他小兒子身邊隻有仆人,沒有謀士。敢花這麽多金子造物什,還想到進獻給天子的,不會是一般的謀士。謀士也不會到一個沒有爵位繼承連蔭官都沒有的嫡三子身邊去。


  這得怎樣的眼界魄力才敢這麽花金子!

  鎮武侯思量半天,隻得感慨句:“我兒器量非凡。”他鎮武侯的兒子,就是這麽能幹。老來得子,天賜麟兒!

  鎮武侯豪氣幹雲地說:“行,阿爹就收下你這兩件獻禮了,我兒辛苦了。”


  裴三郎:“……”錢呢!我跟你談生意,你跟我談感情。


  鎮武侯吩咐管家擺宴,給他小兒子接風洗塵慶賀。金馬鞍放進寶庫,將要作為賀儀送給天子。


  裴三郎不信鎮武侯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錢,可鎮武侯絕口不提,他也不能催債,於是老老實實地吃飯。


  他吃完飯就說起要開店鋪的事。


  鎮武侯放下喝水的杯子,看著他,問:“開商鋪?那可是六等豪族幹的事。你即使不入士,也是五等披甲人。為什麽?”


  裴三郎昂首挺胸,“兒子的誌向是萬金封侯。”他站起身,撩起裘袍,露出自己的褲腰袋,拍拍活結,說:“父親看兒子的褲子怎麽樣?”他用力地扯,也沒把褲子扯掉。他脫掉皮靴,露出襪子,說:“絲混著毛織的襪子,每日一雙,吸汗,不臭鞋,冬日保暖。”又從袖袋裏摸出手套,戴在手上,“雪天練拳再也不用擔心凍裂了。手也是要穿衣的。”他又把針織手套取下,戴上牛皮手套,拿起他爹的用餐的銅刀從掌心劃過,“空手奪刃。”摘下手套,露出手指,“無傷。”


  鎮武侯:“……”他坐在坐墊上,兒子站在他的身邊,高出一大截,於是仰起頭看向他兒子。


  裴三郎又解釋:“我在雪地裏練拳挨凍的時候就想有這樣的手套了,肯定有很多人跟我一樣。”他又揮揮手,他的小斯端上一個托盤進來,從各種款式的手套、各種厚薄的襪子、還有圍巾都擺了上來。


  裴三郎拿起圍巾圍在脖子上,又把臉蓋住一半,隻露出鼻孔和眼睛,說:“再也不用擔心臉凍裂了。”又拉了拉耳朵兩側的圍巾,把耳朵也護了起來,說:“也不用擔心凍耳朵了。”雪白的羊毛圍巾,裹在一身綾羅綢緞的三公子身上,再襯上那黑白分明充滿靈動和笑容的大眼睛,很漂亮。


  鎮武侯摸摸肚皮。剛才食物吃太多,他需要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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