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爭吵
玉瑤坐在原處,有些無法接受,她從未想過成親,也從未想過有另一人打攪自己的生活。
她的心裏隻有修煉,然後保護家人,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看著桌上靜止的茶杯,茶水浮浮沉沉。
她出了若蘭院,直接去絳仙閣,問綠梅要了筆墨紙硯,將紙張平放桌上,便提筆寫了下來,停筆放下,把紙張放在屋內桌上,用茶杯壓著。
直接去找玲瓏兒和九州寒,將來意說明白。果然看到他們興奮的眼神,玉瑤麵上一下子緩和了。
玲瓏兒想起自家娘親的火爆脾氣,不放心地問“你這樣逃跑,你娘親會不會生氣啊?”
玉瑤心裏有些打鼓,但想到娘親脾氣比較柔和,像是安慰自己一般說道“不會,我給他們留下了書信,講明了情況。”
是夜,國師外,幾人鬼鬼祟祟在門口徘徊。
“小寒子,你說玉瑤為什麽還沒出來?會不會她的師尊不同意啊?”玲瓏兒壓低嗓子湊到九州寒的耳邊說道。
耳邊吹來溫熱的氣息染紅了九州寒的耳垂,他支吾了一聲,低聲地回道“不知道。”
玲瓏兒跺跺腳,想往裏走去,卻被身邊人拉住了袖子,頓時隻得睜大眼睛盯著門口。
另外一邊,氣氛就比較嚴肅,兩人對峙,寸步不讓。
淩安風端坐上首,抬眼看著廳中間的一大一小,看不出喜怒,隻有緊繃的下頜顯示出主人的不悅。
玉瑤也沒想到師尊竟不允,她耷拉著肩膀,慢吞吞地說出原因“我娘親喊我明日去見季留竹,說是兩人先定親,二十歲成婚也不遲。她這次很認真,所以我不想再碰到這些事。你不是說我修為不夠嗎?我出去曆練幾年再說。”
淩安風愣住了,隨即心裏湧出無限的暴怒,額角隱隱暴起青筋,死死握住手掌,才不至於在兩人麵前失態。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她父母的態度,難怪她母親白天一直暗暗盯著他,不用說,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便提前給玉瑤張羅婚事。
他思來想去,現在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一個月後,說不定兩人都在一起了。想通了這一關節,他才想到其他方麵,冷冷地說道“那這孩子先送回她母親身邊。”先把小孩解決了,在把那兩個拖油瓶趕走,兩人一路,才能促進感情。
玉瑤猶豫了,她低頭看了看無憂,見對方眼裏包著淚水,嘴巴扁著,又說不出口。她求助似的看向師尊,希望他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淩安風沒看玉瑤,而是緊緊盯著無憂,眼裏全是威脅,慢悠悠地建議道“將她交給那兩人,他們正好提前練練手,增加感情。”說完,就收回了目光。
“玉瑤阿姨,我跟著玲瓏阿姨吧,她一天活潑的很。”話也多。
玉瑤低頭看著小家夥,摸了摸她的頭頂,點點頭。聽到前方咳了一聲,抬頭望去,看到師尊盯著自己的手,手連忙從無憂的頭上放下來,局促地站好。
淩安風找來管家,低聲囑咐了兩句,便站起身拉著玉瑤的手往外走去。
待走到門口,玉瑤看到兩輛馬車,馬夫坐在上麵,驚歎管家的效率真高。她拉著無憂準備往前走去,卻被師尊拉了回去,抬頭看他,他卻盯著無憂,意思很明顯。
無憂人小膽大,狠狠瞪回去,晃了晃玉瑤的手,示意她蹲下來,抱著脖子,一口親上她的臉頰,然後挑釁地看著國師,才戀戀不舍地走過去,拉住玲瓏兒的手。
淩安風收到小屁孩的挑釁,麵色沉了沉,將玉瑤拉起來,讓她麵對自己,歪著頭湊近看去,指腹輕輕擦著她的臉,輕輕說“下不為例,小孩子的嘴很髒,有些還吃了自然物。”
玉瑤本來還奇怪他的態度,又被他說得有種反胃的感覺,連忙扯著袖子擦了擦,擦完才反應過來,無憂才不是那種小屁孩,她抬眸看師尊,他的眼睛卻看著她的後方。
她轉頭望去,卻見馬車旁三人看著自己,表情怪怪的。無憂的表情尤其明顯,氣得雙眼通紅,小嘴撅著老高。
“走吧。”耳邊響起師尊的話,玉瑤才收回了目光,隨後上了馬車。
馬車裏一片安靜,玉瑤不習慣,東瞅西看,看出了不少獨特之處。
馬車裏兩邊有窗戶,簾子垂落,兩人坐的地方可以躺下,白色的絨毯,還有兩個軟枕放在另一邊。一個低矮的茶幾,上麵放著一紫砂茶壺,兩隻紫砂杯,茶水繚繚上升,然後消散在空中。奇特之處在於,馬車行駛中,茶水隻有細細的波紋。
玉瑤張大眼睛,細細地觀察,轉頭對上了師尊的眼神,立馬又轉頭看其他地方,忽視那道幽深的目光。
淩安風嘴角微勾,眼睛盛著點點星光,也不在意她的躲閃。
他揚起嘴角,低沉地喊了一聲“停”,在玉瑤疑惑地眼神中下了馬車,朝一個地方飛去。
她喝完第五杯茶水,才等到師尊上了馬車,他一進馬車,她便聞到一股胭脂味,眼神變得冷漠,緊緊盯著對方。
師尊的心情明顯大好,她眯了眯眼睛,在他身上巡視了幾圈,他袖口隱隱有紅色的印記,在白色的衣服上特別明顯,心猛地下沉。
“師尊,你去幹嘛了?”
“沒幹嘛,去辦件事。”明顯不想多說的語氣。
玉瑤抓起他的袖子,拉到他的眼前看,嘲諷地說“師尊,你要去見你的相好,麻煩處理幹淨了再來見徒兒,身上還一股胭脂味。若是舍不得別人,那就帶上唄,我看看是什麽樣的妙人,將我的師尊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也對,活了一億年的老男人,是有些需求的。”
淩安風看著那團紅色的口脂,正準備解釋,被她劈裏啪啦訓了一通。
他一直清楚她的乖順是裝出來的,表麵軟糯,內裏卻十分桀驁不馴,竟不知她的牙尖口利也會對著他。
原來她也覺得他老,還說嫌棄他是老男人,淩安風被說得勃然大怒。他一把扯下袖子,欺身將她壓在車壁上,捏住她的下巴,盯著那雙憤怒的眼睛,冷冷地問“老男人?這是一個徒弟該對師尊說的話嗎?是不是平時對你太放鬆了?”
玉瑤心裏有些後悔口不擇言,但想到謫仙般的師尊會對其他女子關懷備至,就有一團火炙烤著她,盯著他的眼睛,不服輸地說道“身不正,雖令不從。你自己作風有問題,還不許我說出來嗎?”
淩安風見她還不知錯,心裏更怒,咬牙狠狠說道“我去辦事,不是做那些事,不要想那些汙穢之事。”
他看著她的眼睛裏明晃晃地寫著不相信,氣都不順了,握住她的手腕往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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