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擇天
玉瑤順勢坐在他麵前，認真聽他講出緣由。
“當初得知將升入青雲大陸時，我意氣風發。所有人圍著我卑躬屈膝，心裏不免生了幾分傲意。晉升的前三日，我準備去抓一直聖獸，當作擇玉一歲生辰禮。我正準備進入萬獸深淵，卻見一人氣息奄奄，藏在深淵的崖壁上。視若無睹，直接飛下深淵，誰知那男子竟抱著我的腿隨我下了深淵。我氣極，試圖用靈力震開他的手，卻發現這人力氣極大，一時竟讓他得逞。
二人一同進了深淵，下了深淵，他便立刻鬆開我的腿，隻是看著我，我絲毫不懂他眼光裏的光芒。不想理會對方，抬腳便走，卻聽到他聲音低啞，“你是擇天吧，馬上要升到青雲大陸，很自傲吧，可惜是個螻蟻罷了。”他知道我的身份，這不會讓我覺得奇怪，可他的語氣卻讓我不能忍受。我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他的修為才化神境，我不想與他繼續浪費時間，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大驚失色。
他說，“你的女兒生下來沒有修為，你的妻子是沒修為的凡人，而且，你的女兒十幾年後會死在你麵前，到時候整個雲炎大陸不複存在，不信我，你現在走吧。”那人說完便閉目不再開口。我理智告訴我別信他的，可內心卻信了他。我開口問他為了什麽，要自己救他嗎。
他睜開眼睛，眼神死寂，緩緩說道，“我想要一個人死，可對方太過強大，知道九霄殿吧，知道它的前身是什麽嗎？是青雲大陸三大門派之一的煉神派。九霄殿隻是葉九霄改名，他是煉神派一位長老在雲炎的探子，目的幫長老尋找合適神魂的人。具體的不跟你多說，你隻需要知道煉神派不是正派。九霄殿的建立基礎是九霄煉神法，縱然人們拿到功法，也不能修煉到最後兩層，因為那是假的。現在我把完整的功法傳給你，你隻需要幫我殺一人。就你這樣的修為，在青雲大陸是打雜的，不要以為我誇大其詞，你日後就明白了。”
他說完便把功法傳給了我，名字叫煉神法，而非九霄煉神法。他用盡最後一口氣說出他的仇人，“煉神派五長老許昊。”
我將腦海的功法認真檢查了一下，沒有問題，一個化火訣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骨灰裝在玉瓶裏，現在還埋在後山坡。我知道既然他跟青雲大陸有糾葛，必須慎重，我把自己的痕跡消滅掉，也沒有捉聖獸，那樣太過明顯。
三日後，我如願升如了青雲大陸，才發現對方沒騙自己，我的修為真的和打雜差不多。你能明白那種落差嗎？以為自己是絕世天才，結果卻是庸才。我那時少年意氣，不堪忍受，不懂得韜光養晦。幾句話讓我萬劫不複，讓我從此顛沛流離，居無定所。
一日，幾個紈絝子弟在調戲一名女子，而圍觀的人群沒人出手製止，我上前理論。那幾人許是習慣了別人的阿諛奉承，我的行為被他們視為挑釁。幾人見我修為低，也不叫侍衛，直接衝向我。
我以為對方修為如此高，出手用十成功力，誰能料到對方全是花架子，丹藥堆砌的修為，我直接將幾人打成重傷。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我立刻轉身飛走，卻被幾人的侍衛攔住去路，受了重傷才從侍衛中逃脫出來，從此往山林躲。
可不知為何，對方總能尋到我的蹤跡，每隔兩日，我便會換一個地方。我一邊逃命，一邊修煉煉神法，可能是性命攸關，用了三年，我練到了第三層，時光回溯。
我無數次進入幻境，想要更改當日的結果，無數次失敗，我便明白過去的事，永遠不可更改。某一天，我猛然心靈福至想到，五年了，那幾人不可能緊追我不舍。為了弄清楚，我在幾個落腳的地方專門烤幾隻野豬，放了佐料，香味四溢。然後在隱秘的角落放留影石，過了大半個月，才重新去了取回。
看到留影石的影像，在幾人的講述下，我才明白一切都是煉神派五長老許昊搞的鬼。
當初那幾人重傷，幾乎沒救了，幾人的家族連忙將人送到煉神派，剛好是五長老接見的。他應幾人家族的要求，取出魂魄，在別人身上奪舍。取魂魄時，他看到當日情景，看出我的神識過於強大，想抓住我，吞噬我的神魂。
但門派之間，競爭非常激烈，怕其他長老發現我的存在，他便叫幾位家族把我捉回去。那幾人活了過來，時間一久，那幾位家族放棄抓我。五長老的人穿著那些家族的衣服，繼續追我，作出假象迷惑別人。
第七年，被對方知曉我修煉了煉神法，追蹤更加猛烈。當時我處在晉升的緊要關頭，幾人尋來，正準備捉我回去。我清楚地知曉，被抓回的下場是變成白癡。顧不得暴露，我直接用煉神法第一層，隔空取物，和第二層，千裏留行。將方圓千裏的石頭取來，將幾人籠罩其中，爭取了一刻鍾晉升。
本想殺了幾人，可自己修為不如對方，便快速地逃跑。後來，我基本把青雲大陸跑了兩圈，哪裏有寶藏，哪裏有秘境，一清二楚。五長老一直在加派人手抓我，可是我的修為越來越高，更加難以抓住。
我甚至拜入其他門派，可是被他威逼利誘，最後沒人敢收留我，我連雲炎大陸都不敢回，像喪家犬一般東躲西藏。
十五年過去，一個月沒人追我，暗自奇怪。便去消息靈通的地方打聽，才知道雲炎大陸出現實力堪比神獸的人麵獸。青雲大陸派人去雲炎大陸擊殺，我打昏一人，偽裝成侍衛的模樣跟著那四人回雲炎大陸。
那日的事你都知曉，後來我把擇武，擇文，和五位長老做成人彘，就在木屋裏。我的妻子因為擇玉的死，傷心欲絕，存了死誌，給我留下一封訣別信，直接跳入冥火寒冰海。那幾日，我正將擇玉的神魂穩定下來，心力交瘁，沒時間去看她。
那一夜，我坐在冥海邊，東陽初升，我卻寸寸白發。如果不是那十五年鍛煉出來的堅韌，可能我也跳入了冥海。”
玉瑤聽完老頭整個人生，內心感觸不已，十五年，於靈修者而言，不過是練就一部功法的時間，可對擇玉母親和擇玉而言，那就是三分之一的人生。
“你是讓我殺了許昊嗎？”玉瑤一臉認真地問道。
“不，我想讓你揭露他的惡行，讓世人明白他的真麵目。”老頭雖然很想對方身首異處，但也明白因果報應，殺了他固然痛快，卻會讓小女娃沾上因果。
“好的，我答應你。”玉瑤點頭，鄭重地承諾。
“其實你答不答應，我都會教授你，我隻希望你有能力時，才去做這些事。”老頭知道她現在還弱小，但她也年輕啊，自己認真教，可以為參天大樹打好根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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