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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死了也好

  “是我小瞧了天下人。”


  坐在床邊,陸雲卿輕輕吐氣,眼神無比清醒。


  靠著前世記住的醫術和部分毒術,今生她無往不利,雖說因為種種原因對墨宮保持忌憚,但在她心底裏,一直都沒將花菱的毒術放在眼裏。


  自大,她太自大了,對未知缺乏足夠的敬畏。


  陸雲卿眼神內斂,將洛淩青的手放回被子中。


  師父雖然因為未知手段無法醒來,卻也沒有生命危險,她有充足的時間解局。


  好在僅僅是昏迷,若是因為離開那間密室而致使師父身死,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


  陸雲卿暗暗告誡自身,起身離開房間,片刻之後來到關押陵遲的小院子。


  被關押許久,陵遲的心徹底靜了下來,他雖然是冥府在京城的領頭人,殺過不少人,做過不少惡事,但大多都是聽令行事。


  冤有頭債有主,他不敢說自己一點罪過都沒有,可那些血債總歸還是要算在墨宮的頭上,他最多算是一把沾血的刀。


  止雲閣主雖然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但他也能感覺得出來,那位閣主對他沒殺意。


  隻要不是死罪,什麽都好說。止雲閣連墨宮絕密的往生花都知道,說不定會是一個更好的東家,為誰賣命不是賣?


  陵遲早就看開了。


  因此,看到陸雲卿進來,陵遲立刻起身行禮:“拜見閣主。”


  “起來吧。”


  陸雲卿在牢獄前的太師椅坐下,目光冷淡地說道:“十二年前的內亂,你可知幕後黑手?”


  陵遲愣了一下,繼而搖頭道:“我那是還是金麵,接觸不到閣主所說的那一層。”


  “金麵。”


  陸雲卿挑眉,“那你是夜襲太子別院的那夥人之一?後被鎮王攔下,讓太子逃了?”


  陵遲聽得心頭狂跳,這才多久,閣主居然連事發當夜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

  那可是十二年前的事!

  這是何等驚人手段?!

  陵遲不敢再有所隱瞞,連連點頭道:“在下的確是那些人中的一個人,隻是當時領頭之人並非是我,我後來能成為黑麵,也是因為那次行動得到了大筆賞賜。”


  陸雲卿心頭一驚,沒想到陵遲竟然真的是當年別院殺手之一,當年夜裏冥府派出的殺手可不僅僅去了別院,同時還暗殺了許多與太子交好的皇族子弟。


  她按下心中驚詫,接著問道:“那當年鎮王和景王是如何重傷的?”


  “我們的人雖多,卻也奈何不了那兩位王爺。”


  陵


  遲搖頭,“鎮王曾是三軍統帥,一身實力高深莫測,景王偏弱,但也有接近黑麵的實力,我們圍殺許久都未曾建功,讓他們二人從容離去。


  後來,我聽說他們二人重傷的消息也吃了一驚,景王還能理解,可鎮王……,我也想不到什麽人能重傷他,大抵是遭人暗算了。”


  陸雲卿聞言眯了眯眼,陵遲自然不知她與沈澈之間的關係,沒必要撒謊。


  忘塵舅舅說花菱的輕功不凡,會不會是她暗中偷襲?


  倒也不必多猜,鎮王傷勢難治,到也不是不能治,隻是需要時間,等鎮王醒來,自然會有答案。


  念及此,陸雲卿深吸一口氣,接著問道:“那天夜裏定北候府發生了什麽,你知道多少?”


  這段時間,她將京城內各個王侯當年的情況都問過一遍,鋪墊的夠長了。


  陵遲聽到這句話,果真一點也不意外,反而笑道:“閣主,其他候府的事情您問起來,我知道的不多,但唯獨定北侯……您算是問對人了。”


  陸雲卿鬥笠下的雙眸微微一縮,語氣卻毫無波動,“說來聽聽。”


  “定北侯也是倒黴,兒子死的早,女兒雲舒從小就喜歡太子,時常去太子別院。”


  陵遲說起來,連連搖頭:“太子當年手段狠辣,對身邊的人也不親近,雲舒也不例外。”


  陸雲卿默默聽著,舅舅離開候府去宮裏的時候,母親應該才三歲,舅舅改換麵容瞞過了天下人,卻還是讓母親感到親切嗎?


  陵遲不知陸雲卿所想,隻繼續說:“事發當夜,我等截殺鎮王不成,便回了冥府駐點,結果看到了定北侯之女雲舒。


  我當時問了抓人回來的銀麵才知道,雲舒撞破了我們在太子別院的布置,被那個銀麵發現,直接帶了回來。”


  陸雲卿嘴唇抿緊,“然後呢?”


  陵遲似在感歎,並未發覺陸雲卿的異樣,接著說道:“定北侯就這麽一個獨女,若是死了還不得發瘋?當時我就建議打昏了放她回去,可那銀麵卻另有想法,向當年的黑麵大人請命,算計定北侯。”


  “銀麵?”


  陸雲卿腦海中電光閃過,“是陸鈞城?”


  陵遲聽到她的猜測,也不奇怪,陸鈞城暴露被定北侯囚禁的消息,止雲閣隨便查查就能知道。


  可他還是搖頭,“不是陸鈞城,是他的爹,陸遠山。”


  陸遠山?陸家老太爺?!


  陸雲卿腦海中浮現那個已經被毒得癱瘓的老人,眼中一片空洞。


  原來,殺母之仇,她早就報了?

  “不過,以陸遠山的榆木腦袋,

  又怎會想到那般毒計?”


  這時,陵遲又冷笑一聲,“多半還是那陸鈞城在暗中出謀劃策。”


  陸雲卿眼孔一縮,心頭發緊,“陸鈞城為何要這麽做?他與定北候府,難道有什麽仇怨?”


  “仇怨?”


  陵遲嗤笑,“非但沒有仇,那雲舒還對陸鈞城有恩!我也是到現在才明白那小子當年設毒計的真正目的。”


  陸鈞城算是半個冥府的人,陵遲查起他當年的底細很是容易。


  當年陸遠山暗地裏是冥府刺客,表麵上則是一家小藥材商會的老板,靠著人情關係,將陸鈞城送去了寒梅學府。


  陸鈞城從小就知道父親的身份,耳聞目染下,性子冷漠孤僻,受人欺淩。


  在某年的開府之日,雲舒看到他受人辱罵,便站出來說了幾句公道話,卻一下子走入了陸鈞城的內心!

  陸鈞城知道,他與雲舒的身份相差太大,雲舒又與景王兩情相悅,他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她!

  雲舒被抓進冥府,陸鈞城知道那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便讓父親提議將雲舒殺了,讓定北侯絕後,他甘願做棋子為冥府謀奪利益。


  此事一時半會兒,定北侯也找不到凶手,冥府自然應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靠著瞞天過海之計,陸鈞城將雲舒暗中送回老家軟禁。


  因為有陸鈞城接手,陸遠山也得以隱退,回到老家享清福,順便幫忙看著雲舒。


  “這些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不過也八九不離十。”


  陵遲深吸一口氣,言語複雜,“若非我無意中得知陸鈞城的女兒在京城現身,又混進了定北候府,恐怕到現在我都被蒙在鼓裏!

  現在,唯一讓我疑惑地便是陸鈞城為何要殺雲舒?他當年分明已經騙過了所有人,雲舒亦是他所愛,甚至為他生了一雙兒女,他哪裏來的殺意?”


  “本座也很想知道。”


  陸雲卿聲線有些沙啞,“你的故事很不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正巧本座與定北侯之間還有一個約定,想來這個答案,很快就能揭曉。”


  陵遲聞言連忙低頭行禮,“閣主大人手段通天,在下佩服。”


  “那個雲卿的底細,冥府還有多少人知曉?”


  陸雲卿問得很隨意,陵遲也沒在意,連忙答道:“隻有我一人知曉,當年參與太子別院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也無人述說。”


  陸雲卿輕嗯一聲,起身就要離開,陵遲見狀連忙說道:“閣主!在下說了這麽多秘密,冥府早就回不去了,若是閣主大人不嫌棄,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陸雲卿步

  子未停,就像是沒聽到,徑直離開了院門。


  陵遲暗歎一聲,重新坐下,也不知道被囚禁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


  陸雲卿回到頂層閣樓,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屋內,蜷縮在床榻上,咬牙僅僅攥住胸口。


  她現在隻覺得惡心,無比惡心。


  她是陸鈞城強求下的產物,母親應是恨極了陸鈞城,當年大概也很厭惡她吧!

  她或許早就活不下去了,那樣活著對她來說,是極致的折磨。


  弟弟,死了也好。


  陸雲卿頭一次生出這種想法,她伸出自己的雙手,眼瞳幽暗地看著。


  此時此刻,她甚至有些後悔去追尋真像。


  若是不知道這一切,她就不會如此發自內心的厭惡自己。


  太髒了。


  這具身體流著那個人渣的血液,太髒了……她怎麽配得上沈澈?

  配不上!

  她緩緩閉上雙眸,臉色蒼白地蜷縮成一團,靜靜睡去。


  翌日,定北候府。


  “侯爺,外麵有個小乞丐送來一封信。”


  雲固安一怔,“什麽人?”


  管家搖頭,“那小乞丐說,侯爺打開信就知道了。”


  雲固安皺著眉頭接過,他這段時間很低調,上次兵器坊大戰損失了太多人,需要時間來恢複。


  這麽低調,不至於還會有隱秘勢力找她才是。


  如此想著,雲固安打開信件,看到上麵的內容,他眼孔驟然收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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