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尹德妃
趙亮聽張婕妤這麽講,忍不住老臉一紅,自己還沒來得及謙虛兩句,便聽一旁的尹德妃說道:“姐姐講的沒錯。妹妹這幾日也常聽宮人提起,說咱們大唐進來出了一位了不起的高手,竟然能與天下無敵的突厥武尊分庭抗禮。我曾專門為此留心打聽,方知那位力戰哥舒玄、與突厥第一高手不分高下的大英雄,居然就是為姐姐醫好病症的問事郎趙先生。看來天縱英才,誠不我欺啊。”
“誰說不是呢,”張婕妤喜滋滋道:“妹妹有所不知,趙先生不僅醫術高明、才華橫溢,而且文武雙全,人也頗為風趣。最難得的是,他不慕虛名富貴,實乃誌向高遠的真豪傑!這一點,連陛下都非常認可呢。”
兩位美女輪番誇讚,直把趙亮搞得都不好意思起來,趕忙拱手自謙,連說過獎。
張婕妤忍不住又多誇了趙亮幾句,接著便請他給自己講講那場比武的經過。
趙亮感到有些無可奈何,為了哄這兩位娘娘開心,隻好把如何迎戰哥舒玄,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當然,他險些被人家打死的橋段,則故意隱去沒有提及。
張婕妤和尹德妃乃是女流之輩,又都久居深宮,哪裏聽過如此精彩的搏命激戰,因而無不被趙亮的故事引得連連驚呼,小手一直捂著胸口,神情則緊張萬分。
待聽到比武最後的關鍵階段,全賴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一人呼喊、一人放箭,才終於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製止了比武雙方陷入同歸於盡的慘烈境地,尹德妃忍不住輕歎一聲“好險!”,俊俏的麵龐嚇得都略有些發白了。
張婕妤比她也好不到哪兒去,拍著胸口感慨道:“有時我真弄不明白,男人為何如此喜好爭鋒拚鬥呢?動輒就有性命之憂,卻還整日樂此不疲。趙先生,你答應本宮,以後像這樣的比武再也不要參加了,好嗎?”
趙亮心道:你以為老子願意去啊,還不是你老公點頭,讓李元吉那小子得逞。
想到李元吉,趙亮下意識的看向了尹德妃,恰好這美人此時也正望著趙亮,二人的目光輕輕一觸,不禁都略感尷尬,旋即同時把眼睛轉往別處。
趙亮暗暗驚呼:美女電眼果然厲害,老子險些把持不住!他不敢多胡思亂想,趕緊打開靈覺,探查對方的心思。
沒想到,讀心術才一運轉,一個溫柔的聲音便在心海中輕輕響起:這趙郎君英雄了得,人又生得俊朗,比起齊王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倘若能勾到手裏,卻也非常不錯呢。
趙亮被這個心聲嚇了一跳,再細看尹德妃時,發現此女正用眼角有意無意的偷瞧自己,雖然麵色仍舊端莊靜雅,但眉目間已然有了些許羞赧之色。
我尼瑪!這,這簡直就是個女海王啊!趙亮心中一動:看來坊間傳聞太子齊王淫-亂後宮,所言非虛。李建成這個穿越者有沒有和張婕妤搞到一起,目前還不能確定。但是李元吉這個小混蛋,肯定是把他老爹給綠了。
坐在一旁的張婕妤見趙亮隻顧著兀自愣神,並沒有回應自己的話,於是忍不住又說道:“趙先生,本宮所言,你聽見沒有啊?”
趙亮回過神來,連忙答道:“哦,是是是,微臣知道了。今後定然聽從娘娘的規勸,不再和人比武爭雄啦。”
張婕妤聽趙亮答應得痛快,不禁開心道:“這就對了。本宮知道你武功好,天下間也沒有幾個人堪稱對手。不過畢竟兵凶戰危的,難免遇有凶險。平平安安的享受人生不好嗎?你想要什麽,盡管跟本宮開口,沒必要跟那些粗人爭較。”
趙亮知道張婕妤是真心對自己這個恩人好,不願看到他再碰上哥舒玄這樣的老變態,弄到性命堪憂,於是感激道:“娘娘的恩情,微臣心領了。我其實也沒什麽所求,隻望娘娘身體康泰、平安健朗。”
“有你在,本宮身體自然康泰,”張婕妤笑意盈盈的說道:“今天特地請你來,也是想讓你再給本宮把把脈象,開些將養身子的良方,好調理調理。”
趙亮聞言連忙答應,陳公公則在旁邊提醒道:“娘娘,您忘了?咱們趙神醫從來不須診脈的,隻用望和問這兩項,即可辨症施藥啦。”
他這麽說,指的是趙亮第一次來給張婕妤瞧病時,就言明自己無須金絲探脈,隻需要觀察病人和問些問題。可是,張婕妤卻立馬想起當初趙亮看自己胸口膻中穴的情景,當即俏臉一紅,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趙亮同樣也記起此事,尷尬的連連咳嗽,都不敢正眼看張婕妤。
尹德妃心思聰慧,恰又最擅觀察男女之情,見狀不禁略感疑惑:咦,這倆人不對勁啊,難道有事?
趙亮一直在監控著她的心理活動,此時不禁暗罵:有你個大頭鬼的事!你以為我是李元吉那個色狼嗎?
他清清喉嚨,說道:“陳公公所言甚是。微臣這診病的法門與別家不同,隻看看聊聊即可。”
說著,他上前一小步,煞有介事的望了望張婕妤的氣色,然後又問了些日常飲食起居的情況,裝模作樣的思索道:“娘娘的體質根基是上佳的,雖然大病初愈,但恢複的速度卻非常快。微臣回去開上一記滋陰補氣的小方子,略飲上幾日便可完全無礙啦。”
張婕妤聞聽此言,頓時安下心來:“萬幸有你啊。本宮此番生得怪病,險些掉了性命,全賴神醫及時出手,方才化險為夷。陳公公……”
“老奴在。”
“叫你辦的賞賜,準備的如何了?”張婕妤問道。
陳公公垂首答道:“回稟娘娘,東西早都置辦齊了。金銀珠寶、上等絹綢,以及番邦進貢的那些奇珍,又裝了滿滿十口大箱子,待會兒就送到常府去。另外,陛下賞賜給問事郎的宅邸,工部說還須時日修造,但是府內的一應下人和家具陳設,老奴俱已安排妥當,隻等咱們趙神醫喬遷啦。”
趙亮聽得一愣,連忙道:“娘娘,之前的那些賞賜已經夠多啦,現在還有,微臣實在受之有愧。”
“哎,之前那些算什麽?”張婕妤笑道:“相比神醫的功勞,些許東西太過輕忽,你就不要推辭了。”
說著,她轉過頭去,問旁邊的尹德妃道:“妹妹,你不是也想讓神醫問問診嗎?”
尹德妃抿嘴淺笑:“是啊,姐姐。近來也不知怎麽了,我總是感到身子骨不太利落,今天沾著姐姐您的光,湊巧神醫在這裏,幹脆也給我看看得了。”
張婕妤點點頭,對趙亮道:“德妃娘娘身份尊貴,論宮中品秩比我要高,難得她從不擺架子,甘心稱本宮一聲姐姐。趙神醫,有勞你盡心,也為德妃娘娘看看吧。”
趙亮硬著頭皮答應一聲,又往尹德妃那邊湊了兩步,抬眼觀瞧。沒想到,此時尹德妃一對美目也迎上趙亮的目光,溢彩流轉、隱隱含情,直把趙亮電得險些把持不住。
我尼瑪,這個女人分明是在魅惑老子!
趙亮強迫自己收攝心神,問道:“娘娘,你平日裏有沒有明顯感覺到哪裏不適?”
尹德妃儼然一笑:“要說什麽頭疼腦熱,倒也沒有。隻是每日午時前後,本宮手太陰肺經中的魚際、少商、雲門、尺澤四穴每每皆有脹麻之狀,而足少陽膽經同時亦有所感,其中風池穴和肩井穴,尤其明顯。請教神醫,這是何故呢?”
這番話一說出口,趙亮當場懵圈,什麽手太陰、足少陽,聽得他雲裏霧裏,不知所謂。
幸好此時還沒等他說話,旁邊的張婕妤便先忍不住讚道:“早就聽陛下說,妹妹你家學淵源,頗擅醫道,今日得聞果然名不虛傳呐。”
尹德妃淡淡笑道:“姐姐過獎了。我這點微末道行,怎敢在神醫麵前誇耀?隻不過因為自幼便常聽家父在耳邊念叨,所以粗通些經絡醫理罷了。”
趙亮心中一動,立刻反應過來:尹德妃根本不是請自己把脈問診,而是故意前來試探!剛才那一堆經絡名目隻不過是鋪墊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設法測出趙亮在醫學造詣方麵的深淺,以便判斷她老爹尹祖文秘密煉製“焚經散”的事,會不會東窗事發。
要知道,凡是治病救人,都得講究個對症下藥,倘若胡亂開方施治,患者能好那絕對是萬中無一的巧合,絕大多數隻會是病情加劇,甚至一命嗚呼。
而趙亮給張婕妤看得病,則更加不簡單。那可是世間罕見的奇毒,尋常名醫別說是治了,恐怕聽都未必聽說過。趙亮其人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一出手便藥到病除,顯然曉得焚經散的底細,這怎能不令尹祖文和李元吉疑神疑鬼,心中驚惶呢?
尹德妃借口到馨芳院這裏探望,一來是想看看張婕妤究竟恢複的如何,二來更重要的,就是打算摸摸趙亮的底細,弄清楚對方究竟是如何看待張婕妤患病之因的,這樣也好盡快定出應對之策。
而聯係此點,也就不難理解,之前李元吉為何會力促哥舒玄與趙亮的比武了。這位心腸歹毒的齊王殿下,多半是想借著突厥人的手,盡早把趙亮這個隱患解決掉,好徹底斬斷利用焚經散毒害張婕妤的關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