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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莫惹仙人怒

  軍帳之中的氛圍有些微妙。


  慕容曉山性子直,紅韶心思單純,兩人都沒能沒聽出曹參話中的殺機。


  而李子衿、許驚鴻、陳治遠三人,一位是深陷漩渦中心的少年,一位是深諳曹參為人處世的供奉,另一位,則是出身貧寒,一心想要攀登上高位,所以對於察言觀色、揣摩上位者心思,頗有幾分心得的奉查使。


  他們三人,自然是知道的。


  李子衿沉默不言。


  所謂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這感覺就像是,若自己不為涼國效力,那麽曹參身後那位劍修供奉,便極可能不讓自己走出軍帳。


  曹參笑眯起眼,等待著少年的回答,也不催促。


  而他手中被以黑布裹起來的仙家物品,乃是天下劍修都夢寐以求的淬劍石,可以打磨寶劍,磨礪劍鋒,使其鋒芒不易退色。


  成為一名涼國供奉,享榮華富貴。


  拒絕這份提議,然後去死。


  看起來,很容易選擇。


  許驚鴻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想提醒李子衿一句,他輕聲道:“良禽擇木而棲。據我所知,李少俠是散修吧?許某此前同樣是一名散修,煉劍與煉氣都極其消耗神仙錢,沒有宗門或世俗王朝的支持,許某走了不少彎路,好在相國大人點撥,我才能順利突破煉神境,眼下金丹可期······”


  曹參輕輕抬起一隻手,阻止許驚鴻繼續說下去,後者識趣地閉上嘴。


  就在此時,軍帳之外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斬龍宗龍霄真人,前來拜訪相國大人。”


  那人還未至,便有一陣大風刮過,將軍帳的門簾刮起。


  從門簾外出現兩個身影,一位是李子衿的熟人,另一位,則是自稱“龍霄真人”的道長。


  許驚鴻向前一步,第一時間站到了曹參身前。


  李子衿緩緩起身,朝那位龍霄真人身旁的布衣劍修抱拳道:“蘇大哥。”


  那位布衣劍修,正是此前在山崖底下,替李子衿護道七日的金丹劍仙蘇翰采。


  他微笑道:“別來無恙啊,悶葫蘆。”


  紅韶瞥見那布衣劍修,微微撅起嘴,她認出那人便是之前劫走師兄的家夥。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師兄此刻對那人非但沒有敵意,反而有些親近,可少女依然不太待見那家夥。


  倒是想伸手扯扯那龍霄真人的白色胡須。


  許驚鴻與龍霄真人和蘇翰采分別對視一眼後,雙手負後,朝身後那位曹相國伸出一根手指,然後又用另一隻手,將那一根手指緩緩掰彎。


  那麽在曹參的視線中,得到的信息便是,“不到一成勝算。”


  這位相國大人,自然聽過斬龍宗的名號,隻知道那是一群行事乖張的煉氣士,宗門人數不多,然而卻好似個個弟子都本事不小。


  涼國與斬龍宗,在此前從未打過交道。


  曹參緩緩起身,手握葵扇,朝龍霄真人與蘇翰采拱手道:“久聞斬龍宗大名,今日得見二位道長,果真仙風道骨,氣宇非凡呐。”


  客套話,自然少不了。可曹參眼裏的真誠,就讓人感覺好像他真是久仰斬龍宗大名,並且對其敬重有加一般。


  此人心思,難以琢磨。李子衿已經在心底裏暗暗將涼國與自己劃開界限,不打算與涼國再有什麽瓜葛。


  非是看不起一個藩屬小國的拉攏,而是覺得自己不求回報地替涼國做了些事之後,換來的卻是“不被拉攏就會死”的結果,未免有些寒心。


  陳大哥人不錯,慕容曉山也是性情中人,乙字帳女子將士們更是敢說死就死。李子衿很敬重她們。


  然而也就僅此而已了。


  至多是他年故地重遊,與已經成為定山將軍的慕容曉山和晉升邊軍奉查使的陳治遠大哥飲酒一壺,秉燭夜談。聊聊雙方近況如何,別來無恙。


  至於涼國廟堂也好,以曹參為主的官僚也罷,可能這些在少年的酒桌上連下酒菜都算不上,不值一提。


  他更不可能,答應成為涼國的劍修供奉。


  龍霄真人視線依次掠過在場的人,蘇翰采則是徑直走向李子衿那邊與少年小聲聊了幾句。


  曹參提議:“既然兩位道長大駕光臨,那麽曹某提議,在軍中設下宴席,也算是替兩位道長接風洗塵,同時慶祝慕容將軍榮升,如何?”


  龍霄真人與蘇翰采自然是求之不得,得到了主人的允許,二人各自落座。


  許驚鴻又緩緩退到曹參身後。


  對上那金丹境的蘇翰采,許驚鴻還有奮力一搏的希望,可麵對連他也看不出深淺的龍霄真人,這位劍修供奉隻能是如實轉告曹參。


  後者自然清楚其中利害關係。


  鴻鵠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哪怕那些脾氣古怪的斬龍宗高人境界不至於太過駭人聽聞,可曹參此行遠赴邊境,不是狂妄自大到隻帶許驚鴻一人,而是涼國本就是個藩屬小國,能夠請到的供奉,境界和數量都極其有限。


  他曹參請來的許驚鴻,煉神境中期,更是劍修,已經算是能在一國之地橫著走的煉氣士了。


  天曉得這麽一個鳥不拉屎的疙瘩地,能夠同時出現兩位金丹境以上的仙人?


  別看許驚鴻距離金丹境,已經非常接近。


  可真正與已經踏入金丹的蘇翰采,以及他身邊那位極有可能是元嬰境大修士的龍霄真人比起來,天差地別。


  哪怕是與蘇翰采想必,一個煉神,一個金丹,隻差了一境,隻差了體內那一顆指甲蓋兒大小的金丹。兩人之間便已經猶如隔開了一道天塹。煉神境與金丹境之間,是無法逾越的一道鴻溝。


  凡人,與地仙的區別。


  人,與仙的區別。


  哪怕隻是地仙,卻也能夠延年益壽數十年,活到百歲以上的高齡,比體魄強悍許多。


  而修道之人,最喜歡的一個字眼——機緣。


  地仙要比普通煉氣士多出幾十年的壽命,更能夠禦風禦劍遨遊天地間,多出幾十年尋找機緣,幾乎就等同於搶在那些地仙境界之下的修士之前,把好東西都給帶走了。


  須知,天地之間的機緣,都是有數的。假設機緣為十,前人取九,那麽後人,便隻能廝殺其一。


  更有甚者,譬如一些一生隻認主一人的仙劍,以及一些巧奪天工的仙人寶物,認準一位主人之後,哪怕主人身死道消,也不願被他人染指,會跟著主人一同玉碎,從此消失於天地間。


  譬如李子衿在“忘我之境”下,所領悟的春風、春雨兩種劍意,給少年得到了,便不會再給扶搖天下其他的劍修得到。


  那些洞天福地,仙家秘境,遠古戰場,更是如此。


  無論是法寶還是功法,亦或是先人留下的傳承,都隻會越來越少。


  修道之途,走得越前,走得越快,便越能得到天地間的恩賜,感受天道的饋贈。


  走在後頭的,便隻能撿前人不要的,撿前人遺漏下來的,撿一些“退而求其次”的機緣。


  正如世俗王朝中,土地、金銀、礦物,十成資源隻掌握在一成王朝手中。


  而剩下的一成資源,留給其他九成藩屬小國搶奪,並且它們還將為此付出無數鮮血,代價不可謂不高。


  在山上仙人的世界裏,境界越高的煉氣士,身上的法寶和功法、殺招,自然也遠遠超出境界低的煉氣士。這便是走在了前頭,積攢了足夠的機緣。


  那些但凡能夠延續百年以上的山上宗門,無一例外,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並且在風浪中幸存下來,“撿到”無數機緣,藉此壯大宗門。


  所以越古老的山上宗門,實力便越強大,門下弟子的境界,也一代強過一代。


  與之相比,世俗王朝中,國祚的延續,就要複雜太多太多了。更多時候出現的情況,是一個王朝越古老,便越容易土崩瓦解。


  究其根本,是因為“人太多了”。


  人多了,想法就多了。人心分岔而行,便開始拉幫結派。


  縱觀天下大勢,縱觀曆史長河。


  無論是世俗王朝還是藩屬小國。


  無論廟堂還是民間,派係之爭幾乎從未停歇。


  有紛爭,便會有損耗。紛爭越大,損耗便越大。


  而無論哪一個派係獲勝、獲利。最終獲損的,都會是國祚。


  山上仙宗哪怕弟子再多,哪怕是扶搖十大宗門,弟子也不過以數萬計。


  可是隨便一個藩屬小國,數十萬人,乃至上百萬人。


  更別提扶搖天下十大王朝,幾乎個個都擁有上千萬子民。


  地盤大了,人多了,便難以管治。更沒有仙人的“查探心湖”、“掌觀山河”等神通玄術。


  君臣之間的關係,微妙到要靠相互猜忌,相互偽裝,相互妥協來平衡。


  隔閡與紛爭,也在皇室成員與民間義士之間燃起苗頭,緩緩燃燒,最終演變成一場足以燎原的火海。


  所以無論是山上人的壽命,還是山上仙宗的壽命,都要遠遠超過山下人,以及山下王朝的壽命。


  這也是為何許驚鴻,對於陳治遠和慕容曉山的晉升,對於黃金白銀完全無感的原因了。


  山下人升官發財,也無非享受幾十年罷了。


  可若是結成金丹,得了長生,那便是百年千年。


  大部分煉氣士的想法,都與許驚鴻一般無二。


  眾人同意了曹參的提議。慕容曉山立刻吩咐手下準備宴席。


  在這位女子武將心中,軍令就是如山。


  而眼前這位,甚至可以代替君王下達命令的相國大人所說的話,在女子武將心中,自然也與聖諭相差無幾。


  曹參說要大辦宴席,那她慕容曉山,就該這樣做。


  天色剛暗下來,宴席便準備妥當。


  整個乙字帳,都彌漫著一股歡快的氣息。


  起篝火、奏樂曲、獻歌舞、秀武功。


  帳裏帳外,皆喜氣洋洋,好似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已經過上第二次除夕。


  軍帳內,瓜果酒菜,一應俱全,看著那群被特意請來的歌女舞女,曹參握著酒杯,怔怔出神。


  龍霄真人與蘇翰采兩人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


  頓時就讓在場的氣氛有些曖昧。


  曹參不是傻子。自然對之前要求李子衿成為涼國供奉之事隻字不提,可言語之間,他仍是將手中那樣被黑布裹起來的東西拋給了一襲黑紅錦衣的少年劍客。


  李子衿接過東西,打開黑布一看,裏麵那顆拇指大小的石頭閃耀著光輝,散發出靈氣,背上的翠渠劍開始隱隱顫鳴,似乎有些興奮。


  少年認得,這是天下劍修夢寐以求的淬劍石,根據品質、大小、所剩靈氣的多寡,價格不等。品質極高的淬劍石,甚至堪比一件仙家法寶的價格。


  眼下,少年手中這顆拇指大小的淬劍石,按照市價來算,至少也得二十到三十枚霜降錢了。


  細算之下,幾乎相當於半隻三品瑞獸金甲龜了!


  李子衿沒有跟那位出手闊綽的相國大人客氣,將淬劍石收入囊中,還特意朝曹參拱手抱拳,笑道:“多些曹相國賞賜。”


  說完,便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後者隻是微笑點頭,不再多說。


  紅韶聞著酒香,也想來一口。被李子衿嚴厲阻止,他又不是不記得小師妹那一杯倒的性子,生怕她飲酒之後,又做出什麽荒唐事來。


  按照少年的想法,今夜宴席一結束,自己就要帶著小師妹連夜趕路,離開乙字帳,離開涼國,繼續沿著白龍江北上了。


  蘇翰采坐在李子衿身旁,舉起酒杯,與少年碰杯後輕聲道:“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我為何會和斬龍宗的人一起出現,還來得這麽巧?”


  李子衿點頭又搖頭,胸有成竹道:“第一個問題其實我已經有了答案。蘇前輩之所以會和那位斬龍宗的龍霄道長同時出現,是因為蘇前輩就是斬龍宗的人。第二個問題,晚輩隻是猜測,不敢確定。前輩與那位龍霄道長出現的時機不偏不倚,恰恰在曹相國那句暗藏殺機的提問之後,想必兩位前輩是一直都在附近,原本不想現身,隻是為了替在下解圍,故而願意露麵,不知,晚輩猜得對不對?”


  “猜得不錯。”布衣劍仙笑著飲盡杯中酒,又隨手替自己和那少年劍客滿上酒杯。


  少年並未沾沾自喜,而是忽然正色道:“不過······提起疑惑,晚輩的確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如實告知。”


  布衣劍仙“哦?”了一聲,擺擺手道:“說來聽聽。”


  李子衿取下身後的翠渠劍,有意無意地將其放在桌麵上,遠處的許驚鴻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黯然飲酒。


  少年緩緩起身,頗有深意地輕聲對蘇翰采說了句:“蘇前輩且等我片刻。”


  在蘇翰采的注視中,那一襲黑紅錦衣的少年,空手走向角落,最終在許驚鴻身邊坐下。


  兩人看起來似乎交談了一番,幾次推杯換盞過後,李子衿抱拳從許驚鴻身邊離開,重新坐回蘇翰采身旁,小口抿了一口酒,繼續問道那個問題:“聽聞在我昏迷這幾日,書瑤公主便被人完好無恙地送回了平安渡。可有此事?”


  “原來你是要問這個。”蘇翰采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承認道:“的確是蘇某出麵,向玲瓏城要回了人。不過······你可不要太過於自作多情,這是宗主的意思,跟你沒什麽關係。”


  為了讓少年打消心中的疑慮,蘇翰采還提到:“乙字帳被埋伏的事情已經查清,是奉國安插在平安渡的雙麵諜子,此前曾給過涼國朝廷兩封回信,都是對方有意讓涼國朝廷知道的消息。所以十年來從未出錯,深得朝廷信任。


  這次才向奉國透露書瑤公主被玲瓏城擒走的消息,好讓奉國設計埋伏乙字帳。他們覬覦蠡湖山脈很久了,要讓涼國朝廷在乙字帳和蠡湖山脈之間做抉擇,無論選哪邊,奉國都將得利。然而你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計劃。


  說白了,那個諜子就是奉國安排在涼國的一枚棋子,雙麵諜子。在交代出這些事情以後,他已被斬首。”


  李子衿點了點頭。如此一來,有些事情便說得通了。


  “那玲瓏城為何要抓涼國書瑤公主?”少年又問道。


  布衣劍仙搖頭笑道:“李子衿,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很喜歡你的性格,可這不代表我會告訴你任何事。再說了,藩屬小國這些糟心事,與你又無幹係,管他作甚?”


  是啊。管他陽謀陰謀,管他萬千算計。


  隻要這些算計,不要算計到他李子衿身上來,那便沒有理由刨根問底。


  更何況,少年的初衷就是救回書瑤公主,如今那位涼國公主,既然已經平安無事,回到境內,那麽善後也好,問罪玲瓏城也罷,都與他無關了。


  蘇翰采忽然怪異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悶葫蘆,還真是‘目不斜視’啊?”


  不明所以的李子衿“啊?”了一聲。隨後看見蘇翰采對他使了使眼神,順著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向軍帳中央,是那群舞女,正在借歌獻舞,妝容嫵媚,身姿妖嬈,舞態旖旎。


  原來蘇前輩是說這個目不斜視。


  李子衿沒好氣道:“你都是金丹地仙了,好歹也算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怎麽不清楚一個拴住心猿,降住意馬?”


  那個布衣劍仙呸了聲,指著那悶葫蘆劍客笑罵道:“個假正經的悶葫蘆,知不知道你在崖底昏迷時,嘴裏不停念叨著一個名字?!”


  蘇翰采話音剛落,那個正在大快朵頤的白衣少女,忽然好奇地豎起耳朵,身子往這邊靠了靠。


  李子衿聞言,瞬間就臉紅了,有些難為情。


  難不成,自己昏迷時真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給蘇前輩聽見了?


  名字,誰的名字?

  蘇翰采嘿嘿笑著,眼神玩味地看著那個換了身行頭的少年劍客,臉上的取笑意味不能夠更明顯了。李子衿咽了口唾沫,等待著從蘇前輩口中真的說出一個名字來,算是給他個痛快的。


  如此幹耗著,實在折磨人。


  誰知道兩人大眼瞪小眼了這麽一會兒,最後那布衣劍仙哈哈大笑,指著李子衿笑道:“哈哈哈,要不怎麽說你是悶葫蘆呢,你當時都昏迷了,睡得跟死豬似的,還叫的個屁的名字呢,這種沒譜的鬼話你也信?笑死我了。”


  一襲黑紅錦衣的少年閉上眼,緩了口氣。


  盡量克製住自己拿劍砍翻此人的念頭,畢竟那人是金丹劍仙。


  取笑就取笑吧。


  忍了!


  少年怎麽想,心裏怎麽不是個滋味兒,最後隻能埋頭喝起悶酒來。


  坐在李子衿旁邊的白衣少女沒能聽見那個名字,也有些失望來著。


  好像師兄從前提起過,他喜歡一位姑娘,少女還陪師兄去不夜城的飛劍堂寄過兩封信。


  隻是那位姑娘究竟姓甚名誰,紅韶從沒聽師兄細說過。還以為能從蘇翰采口中得知呢。


  少女一口啃下一大塊李子,“惡狠狠”地吃了起來。


  另一邊,自然而然坐在曹參身邊的龍霄真人與那位相國大人邊飲酒,邊閑聊。


  兩個第一次見麵的老家夥,真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故友重逢一般。演技都是頂呱呱的。


  言語間,龍霄真人“無意間”提了一嘴,自己已經是那元嬰境了。又“無意”間提到,那位李少俠也是自己極其看重的晚輩後生。再“無意”間,提了嘴關於斬龍宗曾經問劍一座藩屬小國,隻在一夜之間就將那小國如砍瓜切菜一般攪了個稀巴爛的陳年舊事。


  別看都是笑著說起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言語之間所要表達的“言外之意”,卻不能夠更充滿威脅了。


  這位斬龍宗祖師堂中占據一席之地的龍霄真人,說了半天,也無非就是想表達一個意思。


  天下煉氣士,不受世俗王朝掣肘。


  煉氣士當中,劍修更不受他人所操控。


  老子願意留下來當個供奉、客卿,是他娘的給你麵子。老子身為劍修,當然隨時想走就走。


  收起你們廟堂裏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那一套。山下人,也敢威脅山上人?什麽他娘的不被拉攏就被殺頭?你倒是試試看?

  李子衿是劍修,是山上人,更是我斬龍宗極其喜歡的一位晚輩後生。


  談不上護犢子,單純看那小子順眼而已。


  可就憑老子看那小子順眼,你涼國若是敢玩什麽過河拆橋的爛把戲,傷了那位李姓後生,我斬龍宗不介意再度將一座藩屬小國砍個稀巴爛。


  讓你們這群整日工於心計的老匹夫知道知道,什麽叫做:

  仙人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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