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原來過去的這麽快,這與趙文多所說的一個小時確實差了不少。時若雨很聽話,趙文多說,一個小時後墨雲進就會來。所以她乖乖聽安排,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個叫“一品居”的茶園。
時若雨握著手中早已變涼的茉莉花茶,臉上又多了些清冷,原來她還是那麽笨,那麽聽話,就連一個陌生人的話她都信。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個小時,三個小時都過去了,連個墨雲進的影兒都沒有。
秋天的天果然黑的早,現在才五點鍾,夕陽的餘韻,便已灑在一角,時若雨呆呆透過立窗看著園中的景象。不知何時,外麵竟漂起了細雨,這果然不是個好天氣。
時若雨正在掏手機的時候,身邊便已多了個人,高大的身影,完全遮起了她。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又是那低沉的嗓音,隻不過這次比較受聽。
時若雨停下手中的動作,仰著腦袋看著麵前的人,他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水珠,證明外麵的小雨下得很緊,再看他西裝上的斑斑駁駁,停車場看來離這個茶園遠了些。
“沒關係,正好給了我思考的時間。”時若雨臉上露出公式般的微笑。
墨雲進側身坐在木椅上,與時若雨麵對麵,這時服務生走過來,“先生請問你要喝杯什麽?”
“濃咖啡。”
“不好意思先生,‘一品居’隻有茶類。”
墨雲進看了服務生一眼,又瞥了一眼前台的招牌,“來杯大紅袍。”
“好的先生。”服務生服身下去世了。
時若雨有些吃驚的看著他,懂什麽叫大紅袍嗎就點?一個愛喝咖啡的人跑來竟來頂級大紅袍,這也太浪費了,簡直就是豬八戒吃人參果,根本嚐不出什麽味兒!
“時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們這次見麵要談的內容。”墨雲進喝了一口白水,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時若雨微抬著頭,半知半解的看著他,沒有搭話。
“你現在有心儀的對象嗎?”墨雲進突然問了這麽一句,他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著她。
“目前還沒有。”時若雨抿了一口手中的涼茶,回答道。
“那就好,省得和我結婚後,你有心理負擔。”墨雲進把結婚這個詞說得輕鬆淡然。
“和我結婚的理由。”在已經知道這個情況的基礎上,時若雨沒必要再做作的假裝驚訝,她直接問他。
“因為老頭子的遺囑裏有規定。”墨雲進似乎有些渴了,他又喝了一口白水。
“不娶我,你就不能得到遺產?”時若雨麵色平靜,這種事情在他們貴族家庭裏時有發生,本不該大驚小怪的,隻不過事情發生在她身上,而已。
“恰恰相反。”墨雲進說出一句讓她始料未及的話。
時若雨麵色微變,她愣愣的看著他。
“先生,您的茶。”透明的玻璃杯,隻見茶葉舒展,在杯裏上下旋回打轉,杯外看著如此輕盈。
“我對這個遺產不感興趣,可是老頭子卻設計把我綁在這裏,我心愛的女人已經在國外等了我三年。”墨雲進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小口,眉頭一下子便皺在了一起,似乎這個味道不適合他。
時若雨看他喝茶的表情覺得很有意思,如果他們兩個熟識的話,她一定會奪杯子嚐嚐這萬元一兩的大紅袍到底什麽味道。她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那感覺甚是滑稽,竟有人會把頂級大紅袍喝出受罪的表情的來。恐怖全中國也就隻有墨雲進墨先生了……
“八年的期限,隻要我挨到了,我就可以痛痛快快的離開,然後去找我的女人。”墨雲進說完,又拿起一旁的白水。
原來哦,八年的時間他挨到,擦擦屁股走人了,那留她怎麽辦?
“那還有五年的時間。”時若雨看著手中的茶杯,原來她剛發現,茶杯畫的紋紋理理,竟是一個好看的“愛”字,原來工匠如此巧妙之心,竟在這裏也發現了“愛”!
“我和你結婚的期限就是五年,五年期限一到,我們便各歸各位。”墨雲進看著時若雨,她似乎沒有把這件事當做什麽大事來談,就好像和一個陌生人在談論天氣一樣。
“五年?”那她就三十一歲了,一下子她便由一個青春煥發的小女生變成了一個少婦。
“最後離婚時,我會給你一大筆費用,你不擔心你的後半輩子。”墨雲進又及時把話補上。
女人的青春是多麽短暫,錢可以換來一切,但青春呢?
“你能給我多少?”原來錢真是個好東西,時若雨心動了。
“你要多少?”墨雲進嘴角又露出那種不屑的淺笑,嗬,原來和自己想的一樣。
“你現在就給我一千萬。”時若雨有些急迫的說道,一副愛錢鬼的模樣。
“嗬嗬,好,隻要結婚後你不和我同睡一個房間,我可以現在就給你五千萬。”墨雲進的這句話帶有明顯的諷刺意味,他原來討厭她到願意出高價錢把她打發掉。
時若雨緊緊攥著茶杯,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那麽值錢,還沒付出,五千萬便輕易到手了。
“需要什麽手續?”既然對方已經出了高價,那她又何必拿喬作勢,不如順水推舟這樣大家都高興。
“嗬嗬……”墨雲進笑著拿起那杯頂級大紅袍,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明天你準時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時,我會給你一份法律合同。”他隻是象征性的拿起水杯,並沒有喝。
時若雨沉默了,她在欣賞他的笑,原來男人也可以笑得那麽嫵媚,這與他那線條分明的臉著實不配,即使那笑中帶著深深的侮辱,但她還是禁不住讚歎。上天真是好偏心,既然已經讓他擁有了財富,為什麽還讓他擁有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帥臉。
“五千萬什麽時候到我的賬上?”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既然選擇了錢,那就實在一點,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痛痛快快的。
墨雲進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隨時。”簡單的兩個字,便足以顯示出他的隨便。
“那就現在。”說著,時若雨竟然不顧氣質的,匆忙翻自己那已顯得有些破舊的包包,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拿出紙和筆,蹭蹭幾筆,便把自己的銀行賬號寫在上麵。
“給!我的賬號。”時若雨短時間中,竟流露出一絲孩童的感覺,就像獻寶似的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墨雲進,眼神中無限的熱切。
墨雲進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隻是短短的一瞥,便把紙扣在了桌子上。
“一會兒,我會讓我的秘書把錢轉給你。”短短一句話中,透露出冰冷。
“好的。那我們就談到這吧,明天我準時出現。”時若雨突然變輕鬆了,臉上的笑也那麽自然,她拿起包包。
墨雲進側了側頭,沒有說話。
時若雨走到茶園門口,外麵的雨下得更密了,出去鐵定被淋濕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座位上的男人,與其跟他無聊的坐著,還不如被淋濕,那感覺倒輕快。
想到這,時若雨便像做了重大決定一下,邁出了茶園。
嗬,秋天的雨其實還是很涼的。原來人如果太悲哀了,就連一個護花使者都不會出現。正如時若雨,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馬路上,隻有窗戶前麵的人在恥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