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此愛經年

  “漫漫……以前我曾答應過你，要，要一輩子守著你，這一次，我……要食言了……” 許南辭已經不能呼吸了，嘴角不斷有血跡湧出來，雙眼都是血紅色的，看著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一字一字從胸腔裏生硬的擠出來，“漫漫，對不起……” 對不起。 話音未落，他握著我的手倏然鬆開，像是一片枯葉，無力的垂了下去，墜在雪中，無聲又無息。 他…… 走了。 整個世界似乎也隨他而去，摟著他的手收的更緊，最後，猛地趴在他胸口，撕心裂肺的哭出了聲。 許南辭，你這個混蛋，混蛋！ 你不是向來無所不能嗎？你不是無堅不摧嗎？你可是許南辭啊，你怎麽能死！ 還說什麽護我一輩子，全是廢話，全是欺騙我的廢話！ 許南辭…… 南辭…… 雪越下越大，很快遮住了所有痕跡，愛他的，恨他的，似乎全都被這一場雪掩埋了。 他的體溫越發冰涼，周圍也變得越來越冷，視線很模糊，我昏昏沉沉的抬起頭，看著雪花簌簌落下，最後，眼前一黑，再沒了知覺。 …… 昏睡了幾天，再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林言坐在床邊，好像在對我說些什麽，隻是我卻一個字也聽不到，後來，他握住我的肩膀大喊大叫，我渾渾噩噩的看著他，像是被人關機了一個密閉的盒子裏，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甚至，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幹什麽。 我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兒。 不知過了多久，林言似乎放棄了，找來一聲給我檢查，我像個木偶一般，隨他們擺布也毫無反應，最後，林言伸手遞了一疊文件過來。 ——蘇漫。 上麵寫著我的名字，字跡飛揚，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許南辭的字跡。 僵硬的接過來，我一張張的查看，股權轉讓書，公司轉讓合同，房產過戶，財產轉移……每一份文件的接受方，全都寫著我的名字。 而日期，已經是很久之前了。 原來……許南辭早就把所有東西轉給了我，可我要這些東西有什麽用，如果可以，我甚至願意拿出我的所有，來換他活過來。 嗬。 許南辭，他死了，就想拿這些東西來打發我？ 我揚手將這厚厚一遝文件扔在地上，窗外有風，這一刻，剛好順著窗簾刮進來，那疊文件飄飄揚揚落了一地。 這一刻，我莫名的濕了眼眶，看著每一頁上他親手簽下的自己，轉了個身，再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恍惚中，我好像回到了幾年前，那時我才初入大學，滿院梧桐樹下，我踩著幹枯的葉子，站在他麵前，問他是誰。 許南辭的眼神很清澈，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溪水，那麽清涼，那麽舒服。 他看著我，薄唇輕啟，聲音很好聽，“許南辭。”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許南辭的畫麵，時間仿佛突然停了下來，就連飄蕩的樹葉也停在半空中，我看著他靜止的容顏，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臉頰印下一吻。 “我叫蘇漫，餘生，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