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開辟一條路
“他們並非是想要阻止我們,甚至是一直故意將我們往這邊來引,你設想一下,如果這最後的幾頁,記載的就是黑盒子裏麵的內容,如果日記本中間撕掉的那幾頁,說的就是苗寨祭祀的事情,如果我們一開始就知道這些原因的話,還會去探尋真相嗎?”
王鬆說到這裏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的確,一開始所有計劃中的東西,都是有目的的將我們往苗寨引,往那個神秘的景觀引,這一切都好像是被人設定好的路線,要是我們不小心走偏了,又有人會將我們重新矯正過來。
追溯到之前發生的,第一個矯正的人,是任知雨,之後是那個長頭發怪物,然後是謝道聰,再之後,又是阿達,甚至是許文強。
雖然我不想懷疑他,但是整個村子裏的人都離開之後,他留下來就變得有些蹊蹺了,而且他知道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依舊和苗寨的那些人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我即使是不想懷疑,但是也不得不懷疑。
王鬆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想什麽,便開口回道:“其實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存在的目的都很簡單,就是做有意義的事情,而所謂有意義的事情,大多數都是為了活著。”
他剛想吐槽我什麽時候了,還講這些大道理,但是隨即忽然便明白了過來。
“奶奶的,我想通了!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馬上就要死了?”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黑盒子記錄著他們的生活,直到他們死了之後,才會跟隨他們一起埋入地底下,其實這上麵的內容,就像是紀錄片一般,我們看了很多,但是跟我們的線索並沒有實質性的關係,我們要找的東西,不是黑盒子內容的本身。”
王鬆看著我,問道:“你指的是……那個世界?”
我搖了搖頭,反駁道:“這麽說可能不太準確,但又不止於那個世界,而是他們繼續活著的意義,他們得活下來,無論是從那個世界得到什麽,又或者從我們的身上得到什麽,他們都在追尋一個線索,一個無人探知,但對他們又無比重要的真相。”
“這個真相可能是景觀,可能是另一個世界,隻有我們能做到,所以他複製出了跟我們一模一樣的人……”
王鬆緊張的雙手顫抖,但還是壯著膽子問道:“那另一個我的死亡,會不會是因為出現了不可抗力的因素?”
我笑了笑,忽然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先前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現在知道了,是另一個我做的。”
王鬆頓時張大了嘴巴,反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大概解釋了一下,首先這件事並不複雜,主要是我們之前的思維方式被苗寨固定了,隻要跳開了這個圈子就能明白。
另一個我始終是在逃的,而他要逃的對象,就是被苗寨的人追殺,所以他不得已才給我留下了這些線索,隻是沒有想到,阿達也在找他。
從這個時候我可以判斷出,除了另一個我之外,還有更多的人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我們看不見,因為他們不是和我們在一個空間。
王鬆聽的不是很明白,我隻能用稍微通俗一點的話來解釋了一番。
“比如他們是各種身份的人,有可能不是我們的模樣,但是做的事情和我們是一樣的,足以到達以假亂真的地步,就是為了引導我們繼續找到線索。”
“假設這些黑盒子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那麽我們一定會跟隨黑盒子裏的線索,找到那些人,而那些人也不完全是我們的敵人,甚至有可能是我們的朋友,但是我們現在的線索是不足以分辨對方是敵人還是朋友,這個時候難免會出現意外。”
“所以他們最終的目的,隻是想讓這裏麵的關係混亂一點而已,最終我們沒有辦法,順著他們的線索,找到了那個世界,然後跟隨著他們一起進入了這個世界。”
王鬆搖了搖頭:“不對,這裏麵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我轉頭看向他:“什麽漏洞?”
“你仔細思考一下,我們現在的問題關鍵點是在於這些人的身上,但恰恰是相反的,他們要是殺了我們,這一切不就順理成章的結束了嗎?直接將我們帶到那個世界,而我們也不會乖乖反抗……”
我再次解釋了一番。
“先前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後來我轉念一想,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他們早就可以動手了,比如那個時候你在墳山出事,阿達完全可以不用救你,但是他卻出手救你了,是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一個比較重大的事情,比如,我們得活著。”
我們也得活著,這個計劃才是天衣無縫的,所以我和王鬆根本不能出現意外,哪怕是一丁點的意外。
王鬆徹底不說話了,因為對方就是想折磨我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就是為了折磨我們。
這讓我們很是難受,如果是別的事情還好,我們可以反抗,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去反擊,但要是折磨我們,但是又不想讓我們死掉,等著我們心態爆炸之後,他們再像是救世主一般出現,那一切就都結束了。
王鬆歎了口氣:“所以,說到現在,咱們唯一的用處就是好好活著了?還不是為了自己,是他媽的為了他們好好活著!憋屈!”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我們活著比死了有用,現在恐怕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王鬆沉思了一下,忽然再次問道:“所以,你說,謝道聰那個老頭子,究竟是站在誰那邊的?”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知道,但問題的關鍵點不是在於他是站在哪邊的,而是他也給我們留了很多的線索,即使是站在同一邊的人,可能也不是完全為了我們好,總之,他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我們即使是可以相信他,也不能完全相信他。”
王鬆聽到這句話,頓時有些無奈。
“那不是說,我們現在一個幫手都沒有了?”
這個問題很是值得深思,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朋友,而這些我們主觀上認為的好朋友,都是因為某個目的和我們接觸在一起,甚至是其中一個必要達成的條件,所以他們接近我們,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他自己。
這種矛盾的關係之下,或許不能稱之為朋友,應該隻是涉及到了某種利益,所以互相利用和合作罷了。
說到底,許文強和我們的關係或許又是差不多,但是他知道的一定不多,隻是在苗寨那些人的驅使之下,利用本能趨利避害而已,說實話,如果有一天我們真死在他的麵前,或許在不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臉上都不會有任何動容的表情。
這種推論出來的結論無疑是最折磨人心的,我和王鬆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覺得世道淒慘,要將我們兩個純潔的小白兔當猴子一樣耍。
“梁凡,我想通了,既然這樣的話,也不管那麽多了,幹脆就跟他們拚到底算了!”
我歎了口氣:“你拿什麽拚?路是人家的,我們現在走的是別人的路!”
可是王鬆依舊不服氣。
“那大不了,咱們再重新開辟出一條路,他們就是一直在利用我們的好奇心,但是你想過沒有,在這件事裏麵,你那個公司所扮演的角色恐怕不止是中介,他們一定知道那個世界的秘密,甚至所謂的將我們帶進去,也是他們的目的和想法之一,也有可能就是他們透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