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不簡單的女孩
原本是要先送我回去的,但是想了想之後,王鬆還是將我送到了老城區,但是他並沒有上去,因為接到了一個電話,最終還是我一個人去見了謝道聰。
他還是坐在床上,跟我昨天離開前的時候差不多,我不知道他是以何種方法養傷,但是這種不吃不喝真的好嗎?
我又不好意思叫醒他,便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我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正打算叫醒他的時候,隻是一刹那的時間,呼吸又開始平緩了下來。
於是我在這個房子裏怎麽都覺得別扭,不管是坐著還是站著,都不太舒服,最終,還是隻能離開這裏。
關上門之後,我無奈的吐了口氣,又白來了一趟。
原以為王鬆已經離開了,但是沒有想到他還坐在車裏等我。
“你不是有事情要去忙嗎?”
想到他剛才接電話的表情,我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他隻是悶聲笑道:“放心吧,不是什麽大事,我出馬之後,都擺平了,而且晚上也沒有什麽事情了,你要是真想再去一趟公交場,我陪你。”
我搖了搖頭:“我剛才下樓的時候想了一下,如果是你的話,會將證據和線索留在案發現場嗎?”
王鬆微微皺了皺眉,快速的搖了搖頭。
但還是有些納悶的問道:“所以你是認定,這不是普通的意外?”
我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開始分析。
“首先,他生前一直都是在坐著開車的工作,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檢查就去交接班呢?另外,當初和他交接班的人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想要找到他太難了,即使找到也會浪費很多時間,所以很重要的一條線索也斷了。”
“其次,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你給一個人很大的一筆補償金,是出於安慰,還是封口費?”
王鬆對這種事情倒是在行,不然我也不會問他。
“自然是封口費了,有些事情並不能讓明麵上的人知道,自然也不可能直接擺在台麵上,但是要封住一個人的嘴,所以最方便的辦法,便是用錢。”
我點了點頭,隨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可問題就是出在這裏,任知雨收了別人的錢,但是我們幾乎是有問必答,你想想,按照她們這種有文化的人,會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出來嗎?”
王鬆目光一閃,跟著我這麽久,自然是知道我的思路是往哪邊發展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娘們在故意耍我們?”
我搖了搖頭。
“我們一開始問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問題,所以她自然是對答如流,可是之後,我們的問題越來越深,她的表情開始出現了不耐煩。並且,你仔細回想一下,她是在什麽時候趕我們出去的?”
王鬆一直在想,半晌之後,才恍然大悟的回道:“提到你上麵的人的身份的時候,她就要趕我們走了。”
微微點了點頭,我繼續說道:“第一,在我們進門的時候,她就直接將話挑明了,她的時間不多,所以我們的問題要盡快問,這就等於給我們設置了一個提問方式,並且在潛意識裏告訴我們,我們的問題最好問的重要一點,不然就是浪費時間。”
“第二,在我們前麵的提問當中,她即使是對你不是很滿意,但你擺著一張臭臉站在麵前,她也沒有注意到你,甚至,她的目光一直看著我,所以她是在看我的臉色,看我來這裏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第三,幾次我都看向了相冊,並且在同一時間,她都主動將話題接了過去,這也就說明有兩種情況。”
我的大腦在開始飛速的運轉,而王鬆已經在開始分析了。
“第一種,她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相冊的事情,所以故意自己直接將話題堵死,來保證這個話題不會進行深入。”
我剛說完第一種,王鬆便接著往下說道:“第二種,便是她故意擺放了那個照片,你想想,放在這麽顯眼的位置,要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的話,在我們進門之後,她就應該收起來才對,但是她沒有這麽做,甚至還放在我們坐著的位置正對麵。”
沒想到這小子變聰明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這件事仍然有很大的疑問,這個所謂的妹妹,表現太過於平淡了,甚至,在說到癱瘓在床的父母時,臉上都沒有一絲波瀾,如果換做是你照顧了父母這麽久,不分日夜,你會是什麽表情?”
王鬆下意識的回道:“疲倦,非常的累,甚至……不想搭理我們。”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點,為什麽當時我看到任知雨的時候,她打扮的很精致,紮著一道道的小辮子,她又哪來的時間去整理自己的儀容呢?
所以這一係列反常的事情在我總結起來之後,便放棄了原先的計劃,不去公交場,而是打算再去一趟這個破舊單元。
王鬆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娘們不簡單……”
何止是不簡單,首先在麵對我們的時候,她盡量保持著和我們同步的表情,這很容易給我們一種信號,便是她完全信任我們的錯誤信號,可這並不正常,至少,發生在這樣一個小姑娘的身上不太正常。
如果在我們打擾之後,她滿臉愁容,即使是出於休養和禮貌把我們請進屋,也不會主動的倒水,更不會陪著一張笑臉坐在那裏回答我們的問題。
即使是很有耐心的人,也不會在忙碌之後有這麽好的心態。
所以,任知雨有問題。
“梁凡,那你說,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好像是在配合我們,而且我們的問題並不多,但是她回答的都很幹脆,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一切都有預謀一般,但是她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去他們家呢?”我看著王鬆,接著他的話往下。
王鬆立馬點頭:“對,就是這樣,她好像什麽都知道,所以才能有這種風輕雲淡的表情,可是……我們和那個叫任航的,並不熟悉啊,他出事的時候,我們都還在苗寨呢,她怎麽敢斷定我們一定會出現呢?”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點所在,她似乎知道我們的動機,而這個,恰好是我們提問的時候故意回避的問題。
此時如果回顧一下當時的場景,她坐在椅子上,一臉風輕雲淡的看著我,而我自認為掩飾的很好,裝作和任航很熟悉的樣子,跟她提了幾個自認為對她不痛不癢的問題,但這些問題,都是她在腦海中構思了千百次的措辭。
想到這裏,我便頭皮發麻,就像王鬆說的一樣,這個女人不簡單。
“所以晚上,我們必須要去一次。”
王鬆此時麵露難色說道:“梁凡,你不是不知道,我總覺得這棟樓不太對勁,上樓梯的時候就腿軟……”
我笑了笑,說道:“我是知道的,可你要是不去的話,隻有我一個人,大晚上的,你覺得合適嗎?”
“房間裏不是還有她的父母嗎?”王鬆看著我,翻了個白眼。
而我拿出一根煙,點上之後,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怎麽知道,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就一定是真的呢?而你又怎麽判斷,她說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比如她的父母,真的癱瘓了嗎?”
王鬆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煙霧繚繞的我一眼,刻意壓低了嗓音問道:“你懷疑那個房間裏……沒有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