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少了三根
不是已經點上了嗎?怎麽還斷了?
一般香從中間斷裂都意味著沒有好事發生,此時我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揪了起來。
好在之前阿達給的香火夠多,我重新點了三根,這一次還特意跪拜了一下。
等我起身之後,這三根香還是照常燃燒。
看來是我之前沒有按照規矩來,所以某位大老爺不高興了,特意捉弄我的。
稍微定了定心神,我再次背起王鬆,雖然沒有紙人的幫助,但是‘鬼打牆’的狀況應該已經消失了。
沿著這條山路繼續往前,一路上都沒有發生什麽怪事,既沒有起風,也沒有回到石頭那裏。
而且隻走了五分鍾,我便看到了遠處有一個亮光,似乎是兩根蠟燭剛剛點起不久。
我連忙背著王鬆走了過去,此時也顧不上休息,往墓碑上一看,是陸老頭的,在他旁邊的墓碑是陸鈴兒的,兩個墓碑都是新刻的,以及還有一些貢品都擺放在了墓碑前的台子上。
“不好意思,深夜打攪。”
我先鞠躬了一下,然後將王鬆一把放下,將他的頭重重的磕在了墓碑前。
這一大片都是墳山,初步估計,至少是有五十個牌位左右,跟阿達先前說的差不了多少。
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並沒有任何的怪事發生,我隻好將王鬆扶了起來,又去了陸鈴兒的墓碑前磕了一下。
這一次我稍微輕了一點,因為先前三個頭似乎磕的太重了,導致王鬆的額頭腫起來了一塊。
磕完三個響頭,王鬆還是沒有醒來,我隻能扶著他繼續往前。
此時我心裏也沒有底,因為這墓碑上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每去一個新的墓碑前,都要先點香,然後才行跪拜之禮,所以時間上耽誤了不少。
而且一番折騰下來,我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加上先前本身精力就不夠,又是一路背著王鬆上山的,現在體力完全不夠用,每次磕完三個頭,都要靠著王鬆坐兩分鍾。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墳山也起風了,而且聞著空氣中的味道,以及四周不斷有蟲鳴的叫聲,多少有些滲人。
即使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體力幾乎透支的狀況下,心理素質也比平時要差一些。
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我繼續之前的動作,到最後一排的時候,我幾乎是拖著王鬆在走。
這一排大約隻有六個墓碑,遠處的墓碑還是在一塊碎石前,不太好過,我隻能扶著王鬆先把前麵的搞定。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哪裏來的烏鴉叫了一聲,我原本扶著王鬆,但是聽到這聲響之後,居然不由自主的就鬆開了王鬆的身子。
撲通一聲,王鬆整個人重重的倒在地上,同時,在他的嘴角處還有黑色的汁液流了出來。
我心道不好,這不是來之前給他灌的湯藥嗎?
要是全部吐出來,這裏的陰氣王鬆肯定是受不了的,於是我想將他扶起來,但是剛觸碰到他的身體,便感覺一種異樣感傳到了我的掌心裏。
這種莫名的感覺有些令人心悸,就像是摸到了屍體上的觸感……
對於屍體,我先前接觸過不少,所以在我的潛意識中,已經將王鬆的身體當成了屍體一般,隻是我本能的反應還沒有接受,所以手還放在他的肩膀上。
“嗬嗬嗬……嗬嗬……”
忽然,從王鬆的口中傳來一連串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這笑聲比先前烏鴉的叫聲還要恐怖一萬倍。
我忍住要後退的念想,稍微走近了一步,問道:“王鬆,你醒了嗎?”
“嗬嗬嗬嗬嗬嗬……”
又是一連串的笑聲傳來,我頓時頭皮發麻的後退了一步。
王鬆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姿勢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根本不能將背部彎曲成這種弧度,不然他的脊柱一定是斷的。
可是王鬆現在卻一直保持著這種姿勢,剛剛落地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他的雙手,此時才看到,他的雙手扣在泥土上,五指伸進土壤裏。
隨著他的冷笑聲不斷傳出來,我似乎還聽到了一聲幹咳聲。
是一個老人的幹咳聲,就在我的背後。
“嗬嗬嗬……”
王鬆每笑一次,背部就會震顫一下,隨著他的笑聲結束,背後也會傳來一聲幹咳聲。
“咳咳咳……”
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交響樂一般,配合的極為巧妙。
我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可又不敢第一時間回過頭去。
於是連忙拿出符紙,直接貼在了王鬆的背上。
“嗬……”
笑聲戛然而止,原先一直重複的咳嗽聲也不見了,我不知道剛剛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原因,但是現在看王鬆的身形,已經恢複成了正常的倒地姿勢。
“難道我剛剛出現幻覺了?”
我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看向了王鬆。
重新將他的身體擺正之後,我看到他口中因為流出汁液的關係,所以嘴唇是半張著的,舌頭有一截露在外麵,看著總覺得有些難受。
為了避免待會兒磕頭的時候不小心將舌頭咬斷,我隻能忍著惡心將他的舌頭塞了回去。
好在這個過程他很是配合,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我繼續操作著先前的流程,隻剩下最後三個了,這是最後的希望。
王鬆的額頭已經開始流血,而我的手電筒也很快就要沒電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下他的體溫,非常冰冷,這裏的陰氣多少會影響一個人的體質,包括我一個正常人現在也感覺陰氣逼人。
於是我隻能加快速度,前麵兩個磕完之後,王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這是最後的希望,如果這個都不行的話,隻能說明王鬆的昏迷和墳山沒有關係,而我今晚也是白折騰了。
胡亂的想了一通之後,我先將王鬆放倒,盡量不讓他靠著墓碑,免得又得罪了某位大老爺。
隨手又從懷裏掏出了一連串的符紙,這些待會兒都是保命用的,萬一王鬆醒來之後六親不認,我起碼在體力透支的情況下能有保命的東西。
等做完這些之後,我再次打開背包,伸手一探,想要拿出香燭,可是這一摸,心裏也跟著一涼。
“淦,之前在路上的時候,那個石頭下麵多用了三根,還浪費了兩根蠟燭!”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塊墓碑,但是香燭不夠了!
想了想,要是現在下山,一定要帶著王鬆,但是以我現在這個體力,即使順利下山,但是想要再帶他上山,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立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鬆啊,你也真是……”
原本我想說‘倒黴’二字,但是想到這裏是墳山,什麽都缺,就是死人不缺,難免會犯了禁忌,隻好把下麵的話吞到了肚子裏。
“咳咳……”
可是在我說完之後,原先消失的咳嗽聲再次響了起來,而且,這一次的距離,似乎就在我的後麵,非常的近……
我手心裏全是冷汗,胡亂的摸著符紙,可耳朵旁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我幾乎是本能的轉過身,隨即將手中的符紙遞了出去。
可是背後什麽都沒有,我正要長舒一口氣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對,連忙轉過身,王鬆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起來,背對著我。
因為手電筒光線微弱的緣故,我隻能勉強看清楚他有抖肩的作用。
一下一下,仿佛是自帶了一種節奏。
“王鬆?”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往前移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喊了聲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