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三王子擋道
綠闊榭裏外,瑪絲羅和悉達多正同民人和奴人一道吃喝,見若幹學舌的彩鸚在跟前打轉,滿嘴裏說的:“外人來了.……外人來了……”
眾人聞聲望去,彼此間窸窸窣窣。
民人:“啥,外人?”
奴人:“跟我們一道蹭吃來的?”
民人:“不該啊,同一艘船來的,難不成,又來了艘船?”
奴人:“該不會又是哪個王子來的?”
……
雲豹等自然洞悉首尾,同葵武刻意表白道:“遠遠看著,像是三王子的船帆。”
瑪絲羅雖不知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也跟著湊趣:“三王子怎得也駕臨,難不成也是為了伯央的症候?”
八色更是淘氣:“伯勒說得真切,那個三王子,他保不齊也要來給伯央喂藥乎?”
秀傘心細,當著人前比劃:“才剛往賠送的嫁船上搜羅些鵝肝製醬,冷不丁瞧見一位器宇軒昂的,八成就是傳說中的三王子了,隻是有一點疑惑。”
瑪絲羅也不親自發問,隻看向悉達多,他順勢說道:“疑惑個甚?”
秀傘方道:“才剛不隻三王子,還有兩位穿戴略不及的,想來也不是尋常人物。”
八色故意冷笑,飆高了嗓門說道:“尋不尋常,這也難說!便是咱們木記的火央,衣袴上都是繡了貝珠,穿了金線的!可仍舊歸在商賤一流,怎及得伯央一零兒,可他反倒穿戴從簡,吃的用的更是可著頭做帽子,一點兒富餘都不能有!你細想想,入島那日,伯勒要些熱水泡澡都不得,還好有賠送的嫁船,裝了好些大缸子,續了不少水備用,不然該多掣肘?”
民人和奴人雖吃著碗裏的,卻也聽得分明,越發覺得:伯央的日子不好過,清苦得狠!
見秀傘有些支吾,瑪絲羅忍不住道:“你們都是伯勒我的賠送,有什麽可藏掖的,好好說話不中?”
秀傘照舊提了提嗓子,尖聲道:“內裏還夾帶著一位美貌的花!”
眾人豎起耳根子,登時議論開去,有說大王子在島上公然取樂,有說是不相幹的子折前來望候.……
瑪絲羅戲謔:“伯央,眾人對大王子的褒貶貌似更多些!”
悉達多點頭,見勢頭正好,便打著給夯及多洗白的名號,前去探個究竟。
民人和奴人哪裏舍得這麽個趣聞,惱不得推舉了幾個看似老實本分的,同他一道替大王子做個見證。
悉達多不置可否,好在瑪絲羅說了句【極好,省得教人渾想渾說】,方才應允。
但仍有一群淘氣的非要跟著,預備探聽首尾,多個茶餘飯後的談資,悉達多不攔著,瑪絲羅亦不嗔怪,由著他們一窩蜂擠兌過去。
為防差池,瑪絲羅特意同曲意奉和留胥柏囑咐道:“你倆領著允鞠士、邁衫、茅膏、銀扇、卜營,韋納、戈芬和巴丹等太後勒撥來的奴仆留在此處,為的看守吃食,小心別跑進蟲子,吃了壞肚子,白糟心!”
換言之,一會兒吃出好歹,怪的可是大王子派來的人,他們島上這些個病弱賠送可是幹幹淨淨,沒摻和半點的!
悉達多不無深意地說:“知人善任,伯勒也!”
瑪絲羅訕笑。
彼時,夯及多正把茅羽未兀自撕擄。因是初次,疼得她直嚷嚷,好在嘴巴被汗巾塞得滿滿當當,隻剩咿啊呀的動靜。叫的那樣,引得眉書言鄙夷、南星澤唾棄、唯肯湊笙和茅血旺悉皆心突突的!
正如火如荼,就見悉達多和一位美人緩緩走來,跟著的還有若幹的奴人和民人,把個眉書言和黑耳嚇個不行。
南星澤倒是淡定,溫言:“不妨事,你們在這支撐,我去同他們斡旋,拖一刻是一刻,隻是必要時恐要委屈茅家小火花了。”
茅血旺會意,不痛不癢地說:“她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很該有些出息了,讓她經曆經曆,也是長見識。真覺得她委屈,往後求三王子多美言幾句,大王子隻消憐惜一點半點子,她就受用不盡了!”
眉書言和黑耳心下不齒,麵上痛快道:“那是自然。”
語畢,南星澤堂而皇之地從大王子小憩的屋宇走出,徑自同悉達多等照麵,直視瑪絲羅的時候,眼神略頓了頓,跟著熱絡道:“伯央怎好辛勞,大王子正當壯盛,何須親來照拂望候。這不是折了我們做小輩的福嗎?當不起,當不起,這就迎你們回去正經吃喝才是。”
他邊說邊就比劃著要哄他(她)們折返。
瑪絲羅見悉達多唯唯諾諾地遷就,曉得他使得欲擒故縱的法子,便仗著一副好嗓子,登時呼喝:“就是呀,畢竟不是每個王親都如你伯央這般體弱,日日照拂都尚且不足!”
南星澤曉得失言,忙賠罪道:“伯央容諒,伯勒莫要誤會,才剛不過不想伯央辛勞,一時嘴快的言語。”
悉達多擺手道:“不妨事,整個赤土國,誰人不曉,我就是棵病秧子!”
南星澤愈發恭敬地說:“整個赤土,又有誰人不知,您是太後勒的心尖尖,尊貴無匹。莫要在陰陰的風口裏站著,寒浸浸的!”言畢,作勢比劃要迎他折返。
瑪絲羅扶著悉達多,一步不曾挪動,接著調侃:“適才倒也罷了,隻是眼下,三王子想是要擋你伯央的路了?島上何時易的主,我竟不知?還請同我們分說分說?”
南星澤本以為她出身商戶之流,不過標致些,遇到他們這些王親,自然要矮一頭,裝出些典雅和平的張致,博個賢良的名兒,想來也厲害不到哪兒去。沒成想,冷不丁被她劈頭蓋臉地要說法,隻得款款地說:“伯勒有禮,適才情急,竟忘了同您寒暄過話。可沒有要擋道的意思。隻是別在風口裏站著了,我伯央受不住的,有什麽且先放一放,都往綠闊榭擠擠。一家子骨肉,親親熱熱的才好。屆時,您要打要罰,南星澤絕無二話。”
瑪絲羅仍舊寸步不離,硬氣道:“三王子,今兒個可是大王子敲鑼打鼓地往島上探望伯央。我們把能吃的都搜羅出來置辦席麵招待,他當著民人和奴人的麵要我同他作飲,我們伯央常年病著,隻能由我代勞。才剛酒過不出三巡,他先自出來了。這都吃到多一半兒了,他連個影兒都沒露,我們能不捉急?不怕您笑話,真個有些閃失,我們伯央才真真當不起。能不親自過來望候?雖說他是後輩,可好歹也是赤土國明日的太陽,能不拿出該有的體統好生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