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論一十八折的來曆·上
長華宮內,黑頭黑臉的黑奴,喚黑耳的,取了封黑老鴇送來的信,躬身進內殿傳遞。
彼時,夯及多滿是一身的花油,正自俯身幹躺,很受用地說。
黑耳躡手躡腳,不敢輕易發出吵嚷,見他隻是闔眼養神,忙款款地說道:“王子,這是言官從雞心島托了黑老鴇,將將傳遞來的。”
夯及多一聽,先就伸了個懶腰,又是稱意,又是揶揄地戲謔:“怎麽這麽快?才做了頓按摩,這點子功夫他就閉氣了不成?”
黑耳湊趣道:“王子先看看,是個什麽了局。”他邊說邊雙手了上去。複又補了句:“那病央早該死一死了,總這麽拖著,有什麽趣,沒得浪費米糧!”
夯及多熨帖道:“就是,到底是太後勒有智謀,囑咐王央定要拿這個日子激他。”他邊說邊拆開瞧,看眉書言給他帶啥好信兒!
才一啟開,夯及多就失了一回神,再來便是眉心竄出三條分明的溝壑,引得黑耳詫異,忙議論道:“王子,可是那病央還喘著口氣?”
夯及多仍不則聲,黑耳隻得探問:“王子莫急,他橫豎是個死,王焰的位子遲早是您的!”
夯及多倏地一臉神往,心癢道:“你有見過木記的火花嗎?”
黑耳:“王子高看她了,不過區區蠣珠商戶出身,連宮後頭的門檻都邁不進來的,奴怎麽可能得見?”
夯及多隻對著信麵不肯移眼,黑耳瞧他這副張致,像極了蒼蠅盯上有縫的蛋,稍稍會意,可心裏禁不住鄙夷:
好歹是王子之尊,身份貴重,按太後勒的話說,將來是要繼承王央位子的,想要什麽樣的沒有,也該可著王公大臣的火花挑揀,成日裏,腥的,臭的都往自己宮裏拉,盡寵些個下貝戔的!
沒名分的先放一旁,單就滿宮裏那一十八位子折看去,都是些什麽來曆?
大折:洗**出身,還不是他宮裏的洗腳女,原是給三王子洗腳的。
三王子什麽人呐,那是連隻母鳥飛過都要染指的,遑論身邊長相周正的女奴。
全因那年狩獵,王子誤傷了三王子,害他小腿受了一箭,未免聲張,落個不友愛的說辭。隻得安撫小三,不與人知道。倆人借口清點獵物,就近來到三王子的三清宮。王子手把手溫了熱酒,化了顆生肌止血的丸藥,給他敷上,那繃帶纏好,才要走折返,王央的敕令就來了,命倆王子即刻去見爪哇國來的使臣,議論要事。
打了半日的獵,夯及多已然一身的泥塵,為顯正重,隻得在三清宮隨便換一身,脫靴洗腳之際,王子就被伏在身下與他濯足的大折給酥倒。她的手法實在是舒服,尤其指腹按壓的力道,穴位的觸碰,遍尋他長華宮有資曆的按摩師,都稍稍不能及的。更難得的是,她有天生的奇趣,隻一雙柔夷磋磨,就引得他起了那興致,正值琢磨人事的年紀,自然經不住,惱不得開口要人。
後勒本是不肯的,怒道:“一介洗**怎麽配得上我兒!”
太後勒一旁聽了,冷笑:“我兒一個洗**生得,原來是高攀你了!”
就此,大折順順利利地成了人上人,宮裏的洗**就此漲臉,畢竟出了一位太後勒,一位王子折,旁的主子奴隸都不敢小覷,生怕一不留神得罪了、苛待了、積怨了哪個,日後要是發達了,少不了被清算!幹蓓後勒和她的本家,悉皆不得好死,就是血淋淋的借鑒!
二折:火頭奴出身,還不是大膳房來的,不過最低等的粗使之流,料理鍋頭灶邊的下角料,淘澄不見天日的飲食醃臢。
按理說八竿子打不著邊際,哪料王子有了大折後,沒多久就有娠。又逢著佛陀節,王央想到自己春秋正盛,就有了路柴傳承,但想著自己同太後勒沾了血腥,現下已然所求皆應了,很該給路柴積福,消消罪業。
於是,下令闔宮茹素。
王子喜食葷腥,百無聊賴之際,聞得一陣馨香,湊上前細看,淨是烤熟了的果蔬。正想著是誰的好手藝,悻悻然轉過來一個蜜桃臉的小女奴,見他一身的行頭,隻知曉是個主子,趕忙跪下匍匐。
王子左右沒教人跟著,很不用她規規矩矩,由她緊著烹烤,自顧自坐下,敞開了胃口狠嚼一通。拋開的紫茄,辣味的毛柄,炒得滑溜的牛乳,灌了西米的木瓜,裹了梅煎的魔鬼混著烤米,清爽落胃,實在好吃了一頓。王子有感女奴忙前忙後的供應,且生得得他意,尤其身上一股子紫羅蘭氣息,連放個屁都是香的!便同後勒提及要抬她當二折。
後勒這回硬氣了,懟回去:“一個火頭奴也配!”
太後勒聽見了,傳話道:“我火勒也是火頭奴出身,我連先王央都配!”
二折因此風風光光地翻身做主子。
三折:最最辛勞的漿衣奴出身,自然夠不上王子們的衣角,隻充當雜奴苑晾曬馬奴汗巾的活計。
虧得旁的女奴懶怠,分給她洗淨王子馬奴的汗巾,赤土國男稟賦畏熱,素喜發汗,那汗巾子最是一股慪人的氣味。好在她是個老實勤勉的,並不搪塞,仔細拿檸果汁子浸泡一陣,方再浣洗幹淨,見汗巾破了兩個不很起眼的洞,兀自拈了絲線繡了兩隻夜火蟲上去。
馬奴見這汗巾一股怡人的香澤,總不落下,時時貼身係著。
偏生某日同王子遛馬跑遠了些,汗暢淋漓之際,就著附近的清溪漂洗汗巾。不承望教王子瞥了一眼,覺著自己的汗巾上也該有兩隻蟲子才不顯無趣。這漿衣奴覺著螢火蟲小器,給他繡了團火焰,也寓意他身份如此,王子連帶後勒都樂了。這次沒有太後勒提著,後勒倒痛快做了回主,撥她在王子的長華宮侍候。
王子之前並未見她,及至入殿侍候,方才瞧見了。五官尚可,難得的是皮色極白皙細嫩,觸之如中原的絲綢,教人觸之如臥棉上,添了助興的想頭,沒多久就被王子抬成三折。
要緊的是,太後勒,後勒,沒因她起齟齬,少了王央對他的微詞,王子覺著三折實在是個好寓頭,打心底裏喜歡她,圖個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