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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人言可畏 · 陳情

  遠處的夯及多,他正因喂藥的事故不自在,虧得茅膏和邁衫好生與他揉捏了一番,這才將將平複。正自打量島上的光景,若幹破舊的長屋,嵌刻著老式的石雕,別有韻味。屋頂頗高,左右兩頭兀自翹起,民人常說起,長屋前麵的角代表自己的高度,後麵的角代表路柴的高度,他這長屋兩頭一般高,像極賽牛盛會裏昂揚的牛角,看著格外肅穆。裏間雖簡陋,卻拾掇得幹淨敞亮,周遭滿是鴨腳木,雜以俏皮的蝦脊蘭和嬌豔的蠍尾蕉,頗有意趣。一脈脈增生的榛句喇,好似刻意引就,竟能順著直走到另一棟長屋,造化天成。即便掉光了葉子的枯藤老樹上,也附著成串的酸酸果,蒼翠的參天古木亦不及它洋溢的勃勃生機。粗糙的祭祀台上種著曼陀羅和紅毛膽,三三兩兩的猴子在此間竄上跳下,打破沉寂,教人忍俊不禁。夯及多唏噓,咂舌道:“血統高貴的人,即便小破島給他住著,也能引得周遭草木葳蕤,呈現一派巍峨氣象。”


  冷不丁瞧見眉書言同瑪絲羅過話,還一道兒茗茶,忽地大不自在。及至眉書言行至跟前,夯及多沒好氣道:“才剛進去,有這許多話可說,值得現在才出來?”複又對周遭的奴隸喝道:“你們都退下,我和言官有事商議。”


  眉書言曉得王子吃心,今日又不得暢意,正是鬱鬱不忿的當口,少不得拿他作筏子,村他排解。故而款款地說:“島上的奴隸不好,使喚不動,伯勒難免抱怨。又因淡水不足平日供應,少不得說道,她難得與人言語,這才同她多議論幾句。”


  夯及多不悅:“當日要撥心腹,你說不如現買,真有個好歹賴不到我頭上,可你看看適才竄進來那兩個,滿嘴裏葷唚,表白好些個奴人民人的大實話,未免落得個殘暴殺戮的名聲,我又不能發落,臉麵都賠淨了。”


  眉書言登時賠小心:“王子說的是,才剛那兩個的確混賬,晚點我親自料理。”


  夯及多又道:“她嫌奴隸不好,就裁撤了換上些好的使,淡水又不值什麽,多多買些備著,記得,務必揀棉蘭的溫泉與她,她的肌膚微豐,合該好生嬌養。你這差事當得,點子小事也要她發愁,沒得教人商戶笑話王族連個體麵都沒有!”


  眉書言唯唯諾諾,轉念說道:“王子的意思,是讓伯勒在此長住?”


  夯及多太息:“今日鬧了這一出,民人和奴人那些臉色,你是沒瞧見怎地?一個個,看我跟黃鼠狼似的,對那病央沒安好心,連個藥也喂不上。當下,要把她的伯勒接出島去,指不定怎麽編排議論!屆時,我該如何同太後勒、後勒和王央交代!”


  眉書言故意道:“不過民人奴人一流,分幾次竟夠料理,王子輕易就怕了?”


  夯及多白了他一眼,徑自分說:“為著甘氏一族,太後勒和王央的風聲十分不雅,肯留著病央,多半也是為這個。太後勒的洗**出身,那是舉國聞名的,有讚她能的,有貶她毒的,有排揎稱願的,更有甚者把她歸於淫奔之流,難聽到十倍去!她雖麵上不顯,但憑她對我的寵愛,我到現在都未授封王焰,便可看出,這血統,這身份,她跟我王央都忌諱著呢!”


  眉書言:“這又與您何幹,難不成換血?”


  夯及多苦笑:“那倒不至於,我也不去受那罪,再者,赤土誰人不知,血統最高貴的就是這病央,難不成拿他的血?我還想多活幾年哩。”


  眉書言話鋒一轉:“想起來了,王央要你迎取茅立新家的火花茅荔枝,想必就應在這事上。”


  夯及多附和:“後勒雖是正經的火花,但也是小門小戶,我的血統一直被人褒貶不高貴。旁的後折多是王央繼位後納的,都揀將軍,學臣一流,論起來,比我要高!看王央今日透露的意思,下一位王央定要有個好名聲,好血統,才好不教人臣說嘴。我是沒得變了,但我的火焰若有高貴血統,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得繼大統。”


  眉書言:“茅立新家,雖不是一等一的大將軍,卻是與甘家一道起步的,世代驍勇,結的親,取的花啊折的,俱是實實在在的清貴門戶。”


  夯及多自嘲:“豈止呢!他家祖訓:誓不與商戶、奴幾一流存有血統!”


  眉書言咂舌:“委實清且貴!王子把她迎了不就解了血統上的不足處,還有什麽可慮得的?”


  夯及多反問:“自打明古磷那事後,雖教六折治好了,可卻再不得了,不知是否折損了精元。要是把茅立新家的迎進宮,又無所出,這不坐實我不能了?”


  眉書言:“您多年不得折子,許是精元損耗,但養了好些時候,合該好全了,風聞六折懷象正好,合上一想,不正應在這事上?”


  夯及多:“就怕是回光返照,求而不得了!”


  眉書言還欲寬慰,可夯及多擺手:“王央本就有些動搖,因大臣的反對,和病央存世,我遲遲不能冊封王焰。他又不止一個王子,換個人坐他的位子也難說!真再背上玷辱伯勒,苛待伯央的議論,我很可以歇菜了!”


  眉書言猶自試探:“這麽個人物,王子真就撒手了,你舍得?”


  夯及多:“糊塗東西,哪兒舍得!好生侍候著,這人比你畫影上的還要美上三分,那一十八折給她提鞋都不配!”


  眉書言恭敬承順,又慫恿道:“但怎麽也要先得手吧!還幹幹淨淨的,一絲兒沒動!”


  夯及多喜出望外:“迎親那日,他們不是同房了?”


  眉書言嘲諷:“王子,他都病成那樣了,縱然有心,哪兒來的氣力?”


  夯及多再三問道:“你親眼瞧見的?”


  眉書言笑道:“銀扇說的,錯不了!王子都來了,何不把她辦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夯及多心癢,難耐道:“好是固然好的,就怕不隱秘!”


  眉書言如是說:“王子要這麽瞻前顧後的,索性就以後吧,沒得叫黑耳覺得我挑唆你,一件好事不做!”


  黑耳見拿他說嘴,少不得村道:“你要是沒影,誰閑得說你,當著王子的麵表白,你是心虛了還是拿著倚仗,刻意顯白自己在王子身邊的能耐?”


  眉書言與之對視,並不則聲。


  夯及多同黑耳說道:“嘴巴淡淡的沒味道,想吃點中原來的梅煎,你去取些。”


  黑耳懶怠同眉書言過話,兀自去取,待回來時,見他二人已然心領神會的形容,黑耳經不住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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