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圖個一時幹淨
黑耳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猶聽她操著魅惑的口氣說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對了統共十九個。王子有一十八位子折,我有過一十九個男色,不不不,該說是二十個,不不不,呀,後麵都記不得了,總之王子還不及我就成了!現下肚子裏的這個,也記不清跟誰有的,終歸他就是,也隻能是王子的!他以後就是,也隻能是王焰的不二選!我要扶他坐上赤土國央的位子,你可懂?”
黑耳苦笑:“奴可以懂!”
華哲蘭搖頭,比劃道:“光懂還不行,得搭把手!你細想去,今日的事故,王子身邊的眉書言,愣是給他編排了滴水不漏的說辭,教王子一點虧都不曾吃,還能送個滿情同王央他們討賞!這就是得力人性的事,我也對你含了這個指望!”
黑耳瘮得慌,如是說:“子折,奴愚笨,怕負了您的指望!”
華哲蘭:“耳官,饒說這話,我自然要與你排解。”
黑耳心頭暗自叫苦不迭,生怕她再生發些要命的言語,連大氣都不敢出。
華哲蘭含笑:“有功則賞,你若得力一分,我就多與你些茶吃。要是一次半次違了,亦或疏忽懶怠了,不賞你吃便罷!可你也明白,你這症候,平日裏按時服藥就無事,可緊了一日半日,少不得吃些苦頭。但橫豎自己求來的,好不好都得受著。當然,謀事在人,你若拚盡全力,自然沒有不成的,這茶少不了你的!”言畢,又作好作歹地說:“從我幫你到現在,算來也有年頭了,可這還沒好全,要是不小心教王子,不不不,王央知曉,不擼了你的奴官名位,抽筋拔骨才怪!但我又合上細想,最最想滅了你的,該是把你視作心腹的王子吧?嗬嗬嗬。”
黑耳這才點頭哈腰,勉強應下,一見她那瘋魔的張致,也是太息,隻得由著她勒掯。
華哲蘭又道:“這王子雖年紀不大,可折子已出了幾位。我比劃給你,看我說得有無錯漏?洗腳的大折,做飯的二折和漿衣的三折,被強了的四折,和擦屁股的五折,並我那個教他覺著不幹不淨的折子。但你就不疑惑,怎自打我的掉了,王子就再沒得折子了!”
黑耳跟著附和:“是哩,打那之後就再沒得了,太後勒起初不當回事,還隻嗔怪後來的子折無用。及至這一年,她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一日裏多一半時間總懶懶的,許她多睡會兒就索性連食也不肯自己,隻等著奴隸漿喂。食量頗豐還好說,還淨揀甜得膩味人的。
每每議論,總不肯聽勸,覺著身邊人不熨帖,行動拘著她,不教她痛快。太後勒不時身犯夢魘,覺著死絕了的甘家人想找她清算,這才有了悉達多的婚事,不過借勢假好心,博個賢良的名頭,求個安穩覺睡。”
華哲蘭:“嗯,太後勒也是半隻腳邁進極樂的人了,自然不肯再聽人勸,隻圖受用了。她這輩子也是傳奇了,一路從洗**做起,費心籌謀盤算,慢慢地爬到而今的位子,手上的人命沾得多了,老了老了,逢上不順心的事故,自然怕自己生前造孽,會下阿鼻地獄,受盡烈焰焚身的酷刑。她個殘燈朽木,年輕時縱然狠吃了些苦頭,可到底功成名就,受用夠了。就是恐殃及王子,讓他不得子折,國中崇尚佛法,佛家又主張因果循環,善惡得報,她聽得多了,自然也是信的!也不過是做賊心虛。我就不信陰私報應,你這麽害我,不都好生做著耳官的位子?沒我給你下藥,拖著病勢,讓它總不見好,你能乖乖被我牽製,能死命效忠於我,肯背棄你半主半親的好王子?到底要有實打實的手段使下去,才能真個奏效!在我這兒,人若犯我,就有仇報仇。”
黑耳看她如斯得意,忽然變了臉色:“王子再不能有出,是你的手筆?”
華哲蘭一臉凜然,硬氣道:“我的折子掉了,不也是他假你之手做的?他可以圖個幹淨,就不興我求個痛快?”
黑耳急道:“你還想怎麽地啊?”
華哲蘭笑個不住,燦聲道:“興之所至,且看往後吧,當下要緊的是我養胎,再有仗著太後勒疼愛,給他多多固些恩寵,最好教那些折,尤其是大折不痛快,做出點子出格的謀劃,我就能借勢除去她,畢竟她的彷籌律更招王央器重,先卸掉一個也好!”
黑耳聽她議起,忙正色道:“等等,我記著四折的小折子和折子花,可都是在你折子掉了三個月後才有的,藥師說已有了兩月有餘,那你是何時算計的王子?”
華哲蘭:“我折子沒了當夜呀?我獨自和衣闔眼躺著,並沒睡著。可卻聽你過來尋王子,王子摟著你一口一個心肝,得力可心教他舒心,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及至你說甜菊葉之功時,我翻閱蘇敬的新修本草才洞悉原委!說到底,都是書讀少了,才著了你們的道!”
黑耳:“我現在也不得王子受用了,又不能人道,也是報應來的!”
華哲蘭擺手,笑道:“若覺著王子負了你,我少不得替他叫屈,同你辯辯!”
黑耳詫異:“這嗜好所致,有什麽可辯的?”
華哲蘭:“嗯呐,可知他為何不再同你親近溫存?”
黑耳:“沒了那方的興致。”
華哲蘭:“不錯,可這嗜好可不是突地就能改的,千萬怪不得王子。”
黑耳顫聲:“又是你做的不成?掉你折子的事,王子也是再三再四才肯作準的,你怎麽就是抓著不放呢?”
華哲蘭細細說與他:“那我不管,沒了折子,沒得排解心頭的鬱結,如何打發長夜漫漫,消弭心頭的苦楚?索性就把書局裏積年的中原典藏悉心翻閱,不懂的生僻字也重新拾掇,果然天不負我,盡數通讀一遍,方才曉得那嗜好本就不是嗜好,是病,得治!”
黑耳:“你怎麽這麽狠!”
華哲蘭:“才剛可是你緊著問,我才不得不與你分說。”
黑耳無語,敢怒不敢言。
華哲蘭猶自排揎:“同樣的不幹淨,人家可是花子雙全的,也沒見掉過。”
黑耳:“圖個一時幹淨,求來一世的不幹淨,怎生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