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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單相思·牽機引

  裏越璐旺達家,桂川早早就被佛手甘藥倒,一旁的瑰蜜在榻前苦守著,滿心疼道:“我的兒,別怪阿魅心狠!都是沒有法度的事。”


  複又淚眼婆娑,自顧自呢喃:“瑪絲羅那孩子是好,可命定的煞格,萬萬不能違的!總不好拿闔族的興盛,滿門的福祉去抵!誒,真真命運作弄的一對!”


  諸如此番表白,在旁的瑛喆喆聽了整整的三天三夜!待要勸止又怕阿魅沒得排解,鬱在心底激出毛病,隻好掙紮著承受,實在熬不住就借口寬慰,打斷道:“阿魅,您就別哭了。昆阿在這呢,您饒這麽著,倒教他越發坐不住了!”


  佛手甘聽了這話,才蹙起的麵皮稍稍鬆泛些,十分受用,趁興跟著勸慰:“儂嫂,此事與你無幹,別往自己身上攬責。是我沒掙得您同意,先就自行了,你別怪我心狠才是。”他邊說邊一臉的可憐相。(儂嫂,對族中女性長輩的尊稱)


  瑰蜜並不吭聲,自打當家的去了,雖有英喆喆能幹,裏外料理得齊備,又時常承歡膝下,與她說笑消遣。可私心論,她並不在意女尊男卑的風化,到底更看重長男一些,每每唯桂川一人是命!

  瑛喆喆心思靈透且刻薄,但勝在至淳至孝,若說阿魄在世時,少不得為此吃心,理論幾句。可自打阿魄莫名地過身,她滿心含悲,又不得恣意放聲啼哭,匆匆接管偌大的族中庶務,認真打理瑣碎的錢糧買賣,竟顧不得同桂川尖刺,每每清閑一回,也是關起門來一家子吃茶作樂,比先還來得手足情深。


  當下桂川出了這麽大的事故,她曉得阿魅很是犯起左性,故而趁機熨帖了佛手甘昆阿一把,好教他同自個兒一道捧捧阿魅,引她就此疏散愁苦心腸。


  瑰蜜雖輕易著惱,但此番因著瑪絲羅家的昆魄和昆魅太過剛烈,把命格之事傳得滿城風雨,徑自絕了女兒的指望。她料定不出三日,南奔舉國少不得盡皆知曉。作為首屈一指的世族,族裏的第一世家,非要拿出個態度方能平息這場命定的風波。實實在在沒得僥幸可圖,唯有將他倆活生生拆散,兩不相見才是正理。


  可怪隻怪佛手甘沒同他打個照麵,擅自行事,且沒輕沒重的,看著桂川仍舊昏迷著,不由令她老大不自在。


  話要從三日前說起,桂川當時正指揮家從,預備抬著兩情禮過去瑪絲羅家定親。風聞此事,他哪裏還顧得上旁的,先自撇開眾人的議論,風火火出了門子,同前來的佛手甘撞了個滿懷。


  佛手甘看他那馬蜂似的急迫模樣,緊著問了幾句,方才曉得首尾,原不過為命格之事苦惱,欲要同瑪絲羅見上一麵,商議如何了局。


  見他待要走開,佛手甘一把攔住,扯謊道:“你先別毛躁,到底想出個化解的法子再去見她,否則,不過是倆個人抱團痛哭罷了!”


  桂川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礙於兩下裏情意正濃,思及瑪絲羅的處境,忍不住親去顧盼,才好安心求得破解之道。明晃晃地被佛手甘點破,自然是從其言,又想著他佛手甘也是懂這個的,忙恭敬地讓進屋裏,好生央求:“昆阿,從小到大,我都沒求過您何事,便是阿魄走了的時候,亦不曾叨擾。獨獨今日,這命格之事聽著委實凶險,您千萬要搭把手,幫襯幫襯才好!”


  佛手甘認真道:“假死可中?就是你要受些委屈了,往後都不能頂著裏越璐旺達的姓氏過活,且需得背井離鄉,要死也擱外頭死去,你可舍得?”


  桂川稍稍躊躇,複又咬著牙,躬身說道:“可,家中本就由英喆喆料理,她十分地穩妥,再無可掛心之處,求昆阿成全。”


  佛手甘見他這般,隻好從身上掏出一個斛形琉璃瓶,內裏盛著赤色粉末,再三與他說明:“你可千萬想明白了?倘若吃下去,你同闔族的幹係徑自斷絕,死不得魂歸故土,生不能承歡阿魅膝下,落得客死他鄉的終局,怕是不值得。”


  桂川仍舊不改初衷,痛快接過,一氣吃下,至此昏迷,到如今依舊沒有睜眼。


  孰不知,佛手甘與他服下的是單相思,旨在令人忘乎摯愛。可因是初初擬藥材調配的,個中的天材地寶分量拿捏不定,難保無有後遺症候。


  已過去三天三夜,桂川仍未醒轉,佛手甘生怕出大的差池,幾乎不曾合過眼,單守著藥罐子,兀自細分各色藥引子,務必教他盡早恢複。


  現下見儂嫂一副見怪的張致,故而少不得賠上幾句軟話,消了彼此的嫌隙。


  瑰蜜見他這麽個偏執人物,竟能下氣勸慰,已是難得!況且也是兒子不孝,為了個女子,竟連闔族的榮辱,並國運興衰,皆可拋棄,方才堪堪中了他的套路。眼下好在隻個別人曉得桂川的想頭,否則,必然要以族中的規矩行事,押他去措弄山的無期崖上思過個十年八年的。虛耗了光陰不說,那等所在粗糙,好端端的猛虎都能養成弱貓,遑論自家的好寶貝!

  她愈想愈是清明了,順著議論道:“哎,本就與你無幹,若沒你機敏,以他那脾性哪兒能由得旁人擺布一二?得虧這樣,不然斷送的可是他一世的前程,在此,儂嫂我身受了!”


  佛手甘忙虛扶了一把,急道:“儂嫂使不得,族長故去,我們這些人原該好生幫襯著,照看好你。奈何各人有各人的去處,不是單在這兒的,小事不得精心,隻能大致上多些籌謀!隻是還有一句要緊的話同你說死,瑛喆喆也要牢記!”


  瑰蜜跟英喆喆聞言,端的肅穆起來。


  隻聽佛手甘悠悠說道:“仿他的筆跡寫幾個字,務必斷了瑪絲羅·佩薇的念想。”


  瑛喆喆不無憂慮:“瑪絲羅對著桂川倒是柔順地狠,但隻我曉得,她的聰慧機敏遠在我之上,隻是成日裏沒什麽際遇教她大顯。愛得要死要活的倆人,就這麽斷了,她能甘心?不恨上桂川,連帶我家,並裏越璐旺達闔族。萬一魔怔了,做些傻事禍害我家可怎麽了局?”


  佛手甘不以為意,擺擺手:“愁不到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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