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喜歡他,求賜婚吧
桂川跟著賣畢羅的走,約摸出了一射之地,就依稀看見一處被冷杉滿布的城樓,悉皆長出粉紫的巴掌大的果子,少了世俗的方正,多了些俏皮的情狀,可見主家的心思不似尋常俗物。他越瞧越喜,不由感歎:“這就是上官姑娘住的,倒是別致有趣!”
賣畢羅的發笑:“小哥兒,你是外地來的,哪裏知道這上官姑娘的行事。不然,萬說不出別致,有趣,二字。”
桂川見他話裏有話,按下心中疑惑,幹等同江南博等人說嘴。
賣畢羅的見他端的正經,不是那話袋子,也不再賣弄。話鋒一轉,笑道:“小夥子,你額間七顆痣,那可是大富大貴的麵相啊!”
桂川因蘭若的事故,心緒稍稍欠佳,自歎命苦之餘,自然經不住恭維之辭,擺手道:“老丈取笑了。”
賣畢羅的正色道:“哪裏是說笑,我雖不是相士,可也敢斷言,你小子是個有福的,妻賢子孝,飲食無憂的日子長著哩,少不了的快活!”
桂川聽到妻賢二字,隻得心裏冷笑,並不接話。
賣畢羅的瞧出他有心事,但仍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說著,也不算冷落了。倆人好容易走到寫著上官的牌匾前,賣畢羅的就住了腳,指著裏邊說道:“跟守門的來旺和報喜好生說,他們實誠。”
桂川謝過,拿了片金葉子與他,笑道:“謝過老丈,您的畢羅我全要了,這是給您的並賞錢。”
賣畢羅的見他心誠,且一看就是拿得出的,也不推辭,痛快道:“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勞哥兒破費了!”他邊說邊雙手接過金葉,款款地把一筐的畢羅拿油紙包好,並用藍子裝上,好心道:“這籃子送哥兒了,上官家的人都好這口,你正好送個滿情!”
桂川知道賣畢羅的是在點他,動容道:“老丈好走。”說完便提著大籃子同上官家的門仆過話。
來旺和報喜見賣畢羅的郝貴領著一位十分俊俏的兒郎朝他們家走來,定是帶路的,又見這兒郎大方,一出手就是片金葉子,夠戶人家吃幾年的了,於是乎也跟著客氣道:“哥兒麵相富貴,是打哪兒來的呀?”
開口一個富貴,桂川扶額道:“我是外地來的,特意來尋訪表親,聽說正在府上坐著,賣畢羅的老丈就引我過來了,兩位小哥還請行個方便。”他邊說邊把一筐的畢羅拳拳遞上。
來旺跟著接過,拾趣道:“哥兒太客氣了。”
報喜附和:“哥兒說的表親叫什麽?”
桂川脫口便是:“江南博和墨北奕。”
來旺登時喚來家裏引路的道順,說道:“這是江大郎和墨大郎的表親,你這就帶了去與江大郎先自廝認,完事了順帶把這筐畢羅給灶上送去,晚間加菜!”
在旁的桂川暗自打量,惱不得對上官家添了幾分好感,心道:得了門上的便利,沒想著獨吞,曉得闔府有益,是為義仆。可見家主有章法,方能帶出合規矩,知進退的奴才!
道順疑惑道:“這不能吧,他兩家也沒聽過有聯姻的,怎麽還跑出個雙雙沾親的,別是唬人的吧!”
報喜笑道:“你小子,到底才接的班,不如你家爺子上道。哥教你,你且看,這人額間七顆痣,可是至貴至富的麵相。再有,才剛,我倆看得真真的,賣畢羅的郝貴領他過來咱家,人一給就是一片金葉子,還雙手遞上的。你知道這叫什麽嗎?”
道順木楞:“不識,您教給我就曉得叻!”
報喜笑道:“他出手闊綽,一看就不是打秋風的,還是個懂禮數,輕易不拿架子的,這才是官家子弟拿得出的教養。你的打算也沒差池,隻是你還不曉得這富貴人家的哥兒,偶爾起了性子,便往同窗同袍或摯交的人家借宿。眼前的這位沒準就是這麽個光景。咱們做奴才的,隻管回話。你領進去,不是就請出來,有什麽難為,值得你這般掣肘!”
道順仍舊躊躇:“要是碰上歹人咋辦?”
報喜饒是好脾性,亦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殼兒:“你個二貨,真要這樣,姑娘身邊的江大郎是吃素的?姑娘自己就能一個放倒三個,愁得甚!”
見道順有些左性,怕他起幺蛾子,報喜複又款款地說:“你好生送進去,天塌下來,教我背成了吧!”
好說歹說,道順方引著桂川入內。
彼時,上官陵燕正同江南博交涉。
上官陵燕淺笑:“這人勞動您大駕,想必不是個尋常的!”
江南博附和:“不錯,他可是出自南奔第一世家的,且是主家嫡派的子弟,現在還是南奔蘭若女王的王夫。”
上官陵燕起了興致,笑道:“南奔可是以女子為王的國度,聽說女尊男卑呀!想來這王夫應是負氣出走了。”
江南博揶揄道:“你都不愛讀書,還能知道這個?”
上官陵燕鄙夷地回應:“我阿爺杜撰成事故,細細說與我曉得的,我都不愛讀書,你還死乞白賴地,拚著把兄弟賣了也要求我辦事,可笑的緊呐!”
江南博:“那穆少將軍同我可是一個沙場出來的,有過命的交情,況且當初頂著阿爺作戰,他跟他父親穆老將軍悉皆知道的,還是容我上了戰場,掙下軍功。事後還能不與追究欺君大罪,代我向上陳情,再三表好話,這才安安心心侍奉雙親,守著一畝三分地,樂得自在體麵.……”
這些話,上官陵燕回回聽他說上幾遍,忍不住接口,故作一臉的苦大仇深,揶揄道:“是呀,何等的恩義,何等的仗義,何等的禮遇。這會子,他小娘子丟了,你能不幫著找找?這點子事情都辦不好,還好意思充丈夫,說你讀過書嗎?”
江南博被她說笑了,款款道:“你個小妖精,可千萬留意著。真被你找著了,穆少將軍並韋節度和尚兵部這些個大人物都是要重重謝你的!”
上官陵燕不以為然,太息:“那又如何?墨郎就是看不上我,奴家便是坐擁金山銀山,也不見得有多快活!”
江南博見她花癡到這般田地,也是無可救藥了,想著已然出賣過墨北奕一次,就不差這二回了,咬牙說道:“你呀,不肯讀書,就是見識不夠!細想去,這韋節度是何人?皇帝都要器重的,連禦馬都舍得給他隨意騎去。他要是一開口,求個恩旨給你們完婚,還不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