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米囊,時疫,真相了
這邊費婆子早早歇下,花粉猶自揣度,乍聽得一陣蟬鳴,立馬翻過身,躡手躡腳地踱了出去。
月高高,含笑樹下,一修長的暗影來回踱步,見她上前,斜昵著嘴角,油滑道:“哪兒來的道姑子,這般俏麗?”
花粉抿起嘴,白了他一眼:“有你這麽當元帥的嗎?夜半翻牆,真真登徒子!”
章仇口土太息:“小沒良心,我還不是放心不過,你不說聲謝,還拿我打趣。”
花粉見他說得真切,軟了話語:“是是是,元帥辛苦了,奴家隻得以機密報之,方不辜負您的恩義!”
章仇忙道:“機密?”
花粉把隨身的荷包起出,章仇會意,接過細瞧,納罕道:“這不是米囊?怎會生在此處?你又是如何得來的?”
花粉點頭,與他分說:“這是如廁的時候,在廁籌處瞧見的,那地兒除卻香客孺婦,並無其他閑雜出入。”
章仇:“香客孺婦?那不難辦,我讓莎莉娃打聽打聽。”
花粉奇道:“莎莉娃懂這個?”
章仇:“他那不成器的父親就是常年吸食米囊才把她賣了的,虧得遇了我,不然早在火坑裏成灰了都!但凡刨賣純料的人物,她都知道。便是曉得不懇切的,也總能打聽得出來。”
花粉不然:“依著我的意思,還是別讓旁人插手,我暗暗訪查就是,省的打草驚蛇。這不,才接了給香客預備茶點的活計,想打聽還不容易。”
章仇作勢挨近道:“咱自個兒料理,自是極好。”
花粉後退一步,鼻裏哼氣:“少套近乎,我不過是防著她左性罷了。”
章仇詫異:“左性?”
花粉點頭:“我不是跟巫祝大師學心術,我心下忖度,您這般偏著我,冷落她,日子久了,難保不心生怨念,轄私報複,咱們的事務必隱秘,走了一點半點,可是要出大褶子的!”
章仇覺得有理:“窈娘和窕姨也同我說過,我總不在意,你既這般說了,我必定留心,隻是一點,你還是盡早離了此處罷,我瞧著雅立興不大濟事。”
花粉不無埋怨:“心思倒是奇正,就隻太畏首畏尾了些,總掣肘我,怪煩人的。說到底,都怨你,把人家恫嚇過了頭,才引得他這般?”
章仇反問:“還不是你,不讓多帶個把人,我不把他轄製緊些,怎能放心由著你往這汙糟地兒打轉?”
花粉見他這語氣,不由憶起尚琛,心道:若是郎君,必是放開手由著我胡鬧,若出了事故,定要拿命護我安好。
章仇見她若有所思,知她所想,故意道:“召樹屯才問起你的安危,就連尚兵部也提及了一二,可見心疼你!”
言外之意:尚二,你家郎君,並不管你死活!
花粉雖惆悵,卻不肯示弱,猶自說道:“尚府與我有再造之恩,還需你在此表白?”
章仇就是喜歡這小妮子的傲嬌,明明是傷心難過,卻仍要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眉間卻透著小大人般的鬱結之色,讓人忍俊不禁,又難以割舍,終至放心不下!
花粉趕忙岔開話頭:“還有一事甚是怪異。”
章仇回神:“何事?”
花粉:“道師祖讓我準備一味藥茶可慰藉病患離苦之心,你說奇不?”
章仇:“除卻吐蕃,近日並無時疫之症需要療治。再者,給病人茗飲,不怕衝了藥性,這般胡來,隻有苯教才做得出來。他們一貫不講究對症下藥,隻曉得虛張聲勢,拿人頂缸。”
花粉:“元帥與我想到了一處,奴家覺著可能與吐蕃有幹係!”
章仇:“這可有意思多了,你留心細細查探,回頭我跟縹信上表,給你請賞。”
花粉起了雞皮疙瘩:“那大蟲皮我可不敢披!”
忽想起一事,她又問:“您可認識影蠻?”
章仇打趣:“我隻曉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