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伴茶歌
最快更新茶香嫋嫋動客情最新章節。
夕陽的餘暉籠罩,添香低垂著眉眼,上前叉手示禮,眾人方知曉已至酉時(北京時間17時至19時)。高三郎仍舊不足,便提議道:“我等前去夜市轉轉,如何?”眾人一致默許。
出了別院,行至紛鬧的東市,我家郎君將承載器物家什的馬車並奴婢先遣回了,隻餘我跟著。此外,武西師父照舊駕車。
高三郎見我時不時探出頭來張望,便向我家郎君笑道:“今兒個輕車簡從的,也不拘那些禮數了,我帶著茗兒騎馬吧?”尚郎看向我稚氣的儀容,悠哉說道:“我的婢子,要騎也須是騎我的馬。但三郎竟然開口,倒也不是不行,隻不過……”
以下是高尚私聊,總結如下。
高:少羅嗦!
尚:據說永崇坊的百戲茶肆是你家的本錢?
高:低調,朝廷明麵上禁止的!(唐朝規定,官員不可經商)
尚:那咱們悄悄的討杯茶喝,可好?
高:好,讓你把茗兒大方地送我,成不?
尚:請圓潤地離開!
聽到後麵那句,我仰天長嘯,作為21世紀的剩鬥士,咋一穿越就開花,還不止一朵!
高三郎恨恨地在馬車邊停下,我木訥地扶著他的手上了馬,尚小的個頭靠在他胸前正好。可能是怕我墜馬,他拿左臂將我又收緊了些。但還是太年輕了,因為我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跳得不行,就像有十幾頭小鹿在亂撞。姐好歹有著30歲的靈魂,淡定地往他的心口蹭了蹭,在沉默加速度的心跳中,我們於一座低調奢華有內涵的茶肆前下馬。
看著高三郎像揣著聖旨一般抱我落馬,文子墨蹙了下眉,尚郎則是一笑而過。常少春與華琛鈺望著三郎辣紅的臉,訕笑不語,看破不說破。但粗線條的楊阿兄,指著他笑向眾人道:“這都有通房了,咋還這般臊得慌呢?”(這種人注定沒朋友!)
我隻得道:“都是婢子的不是,把郎君捂熱了。”
眾人複又笑逐言開。
高三郎本想與楊家阿兄理論,這下子因著我的解圍,頓時收起那副羞慚的模樣,似品了竹瀝水烹出的茶湯,如沐春風。
可我家郎君不樂意了,酸溜溜地說道:“茗兒不可促狹,還不過來?”語畢,我急忙站到郎君身後,表明立場。
子墨溫言說道:“三郎還不帶路?我已等得口幹舌燥了。”
高三郎痛快說道:“那先給幾位來碗解渴的蠢物吧!”
一行人笑著同高三郎走了進去,這座茶肆坐北朝南,搭蓋所費的梨花木,紋理細膩柔滑,配上糊了雨過天青色的軟煙羅,遠遠看著,猶如鬧市中卓爾不群的桃源,不沾半點凡塵俗氣。
掌櫃的一見高三郎踏進,便撲地迎上來,領著我們進了三樓的茶室,足足有大學教室那般寬敞,四麵垂著若幹幅帷帳,細細地雋繡著青山綠水的靈動樣子(類似藏族的唐卡),中間隔著架屏風,繪有踏花歸去馬蹄香的景致。茶床是上等楠木造的,輕觸之下,檀麝般的幽香串入鼻息,怡人心曠。上頭擺放著竹篾製的都籃,為的是容納的茶具要十分齊備,故而得了這個諢號。及至屏風後頭,置著一張床塌,方便郎君們集體臥坐小憩。
三郎對掌櫃說到:“無需茶博士,我們自烹才有趣。”掌櫃聽了,蔫聲示禮後便退下。
許是我家郎君慣的,我沒等召喚就大步上前,像茶博士一樣取出茶碾,釜和團茶等。郎君們早早就坐下了,喝著高三郎遞來的荔枝香蜜。冷不丁三郎斟了一盞至我唇邊,我流露出感恩的心情,一飲而盡。細品之下,翻卷舌頭時彌漫的馥鬱香氣,可以推斷是荔枝幹釀的,若喝下這個,茶湯就更顯澀口。
於是乎,我將茶末的投放量縮減一半,待茶湯一沸後,撤下一半燃燒著的炭。再者,趁水麵緩衝到如魚目微有聲時就投茶。而後,持勺朝釜的南北方向迂回。以上重複不過三次,即刻出湯。
等茶一分好,我忙將郎君們先勸住了,憨笑著道:“郎君們且慢,容婢子歌上一曲,讓茶氣發散出來才更有滋味。”
子墨喃喃低語:“茗兒有心了。”
“數不清,古今華夏苦荼名;品不盡,杯中茶湯真性情;吟不絕,靈動飄逸氣自華;傳不斷,市井宮廷一路遙。別說那冰心一片在玉壺,更遑論,與村嫗賞作烹。直指那蒙山頂上抽新芽,尋覓處,山泉潺潺觴寂寥。且做蠢物蕩昏昧,他日裏煎七碗茶,思歸處,蓬萊山中直教喫茶去。”
一曲終了,郎君們喃聲吟詠著辭藻,默默地端起茶湯。哺畢,唯覺入口清薄,舌苔上殘留些許回甘,很是暢意。
子墨不解道:“茗兒,爾是何處人士,家中可曾教習詩書禮樂?”
我繼續扯謊,“婢子不知,自打頭撞傷後就記不得了。”
諸位郎君一陣唏噓,可惜我這麽個金玉質,竟屈才當了下等奴婢。
最快更新茶香嫋嫋動客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