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姚年珍
她敢篤定張亦辰會吃，主要因為他這類型的人，重新接觸許久未碰的東西，會勾起他熱衷白月光的屬性。
“拜托了！”臨走深深鞠上一躬。
嚇得鍾管家連還三個，抹汗道：“少夫人您放心，我一定讓少主嚐口您做得甜品。”
鍾管家臉上害怕，心裏不禁泛起欣慰，少夫人對少主太一往情深了。回頭要好好給老夫人念叨念叨，好讓老夫人放心呢。
南曦懶得糾正，隻補充道：“別忘了我寫的信啊。”主仆一樣‘自信’啊，容易自以為是曲解別人意思。
“嗯嗯，您放心，一定。”
讓小李接完她再去接黃怡，省得黃怡發現她住佘山而非雲尚，問題一大堆，耳邊鬧騰。
坐在車上，翻昨天飛霜和智若新定妝照的新聞，貌似熱度平平，沒激起太大的水花。
熱搜榜前十全是社會不良問題的探討，可能人們馬上要上班了，心中苦悶和恐慌無處發泄，通過譴責壞人得以排解。
ay心情不錯，俯身幫南曦做發型，恰巧處在平視角度，瞄眼她所看的內容，哼起比較正常的歌。
“社會很單純，複雜的是人。”小梳子隨旋律揮舞。
接到黃怡，妝容完成了一半。
黃怡早起問過南曦早餐問題，得知她吃過了，隻買了自己和ay兩份。黃怡吃一口，喂ay吃一口。
來回伸展胳膊的過程，南曦無意瞥見其手臂上又多出幾個草莓印。
熱戀中的情侶好火辣啊，轉念一想，發現個問題，提出：“任飛霞住在我公寓嗎？”
黃怡嬌羞一笑：“對啊，我讓他搬過來了。昨天我和我父母商量了下，他們讚同我買房的觀念，錢存銀行升值慢，不如投資魔都房產。我們一起湊夠了180，我先轉你啊，曦曦。剩下的錢等幾天，我準備下。”
黃怡知道水岸的房價，雖比不上湯品，但魔都此類loft公寓炙手可熱。民用水電且地段好，單價早跳到十幾萬每平。
南曦按住黃怡搗鼓銀行app的手，神色凜然道：“你稍等，我沒打算賣啊。”要賣了，萬一她和張亦辰吵架，回雲尚麵對女婿奴南母，兩麵夾擊的日子咋過啊。
黃怡以為南曦嫌錢少，忙解釋道：“我父母把家裏另套出租的老房子掛網上出售了，學區老房子應該可以很快賣掉。還有一部分錢也在籌備當中，等我拿到立馬給你。我知道你舍不得多要我的錢，所以我找專業的中介評估過價值了。幾家中介有開1000，有開800，我取了中間值，960。”
“不是，中介評估的問題。”
南曦無奈得扶下額，黃怡給得價格倒是老實巴交。按魔都最新房價算，沒按七年前南父送她的價格算。那會首批公寓流出市場，南父看得新鮮，從勇於創新的朋友那拿下內行價，花了才100出頭，送給她當18歲成人禮。
但她糾結的和錢無關，又沒法和黃怡如實說明具體原因，換個角度問：“任飛霞的房子呢？”別走個金丙，又來個軟飯硬吃的任飛霞，但不應該啊。抖抖運營部經理，年收入最少六到七位數吧。
南曦沒明說心中擔憂，但認識她十幾年的閨蜜一眼看破，答複道：“任飛霞他是外地戶口。”
“外地。”南曦欲言又止。
黃怡卻毫不在意地點點頭：“960他出一半，算上老房子錢能湊夠全額，一起給你。”
聽著黃怡略帶喜悅的語調，南曦沉下精致的臉龐：“你們打算買完房子領證嗎？”
黃怡點頭如搗蒜：“對啊。”
未免有點太快了，南曦心底泛起另層擔憂：“京市和魔都有一類人群，他們自身還行，但擇偶專門選本地戶口，好方便他們落戶。說通俗點了，他們更像選物品架上的物品，而非找伴侶。”
直言直語的話拋出，身後人沉默了良久，倏地發作低斥道：“曦曦，你好排外啊。任飛霞是你推薦我接觸的人，我和他一見鍾情，我覺得挺合適。他一點不在意我離異的背景，以及我的身材，對樂樂還好。為什麽你不能替我高興呢？”
南曦和ay不約而同停下手裏事情，僵硬扭轉脖子，望向悲慟的黃怡。
“誒，你咋拎不清呢？”
南曦按住ay手，阻斷她的下話。
杏目猛地凜冽萬分，一口承認道：“對，我排外，我特別煩那種啥事想當然的人。別人稍稍對她好點，立刻把別人當成救贖主。任飛霞不過見過樂樂一麵，你就能把他定位成十佳好父親了。行，我的公寓我還不賣了。而且我告訴你，你住可以，他不許再去！否則我壞掉密碼，除非他親自提著禮，上門找你父母提完訂婚，咱們再說房子的事！”
黃怡死死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仇怨地瞪著南曦。
ay看得生氣，多想敲醒傻女孩，但身邊南曦不屑地‘切’聲，回以黃怡輕蔑一瞟，端正轉回身子。給黃怡十個膽子，諒她也不敢給任飛霞說實話。
“別理她，咱們繼續化。”
ay應聲：“好。”一得空就衝黃怡擠眉弄眼，可黃怡氣性好大，目不轉睛地憤恨盯著南曦後背。
如果眼神有殺傷力，估計南曦蝴蝶骨處早讓開了個洞。
來到《烏鴉》劇組，南曦去年三月簽下的這部民國槍戰懸疑電影，導演蔣恒恒簽下她當即開始大肆側麵宣傳拉投資。
去年有了《春雪》這部天禹主投的民國劇，兩部題材類似，風險係數較大。天禹娛樂板塊的董事們經過商討，決定隻同意南曦與對方達成口頭協議，天禹不出資。
若蔣恒恒能在一年拉齊所需的錢，南曦和他簽訂文字合同。
三十出頭的蔣恒恒非常爭氣，在春節前拿著富裕的融資找到南曦，成功簽下合同。
初六算好日子舉行開機儀式，拍波照片和視頻宣傳，好抄熱度，正式開機選在三月初了。
南曦算好了幾個行程的檔期，在2月中到3月期間，有段比較空閑的時間，能給《飛霜流光劍》用。
接過蔣恒恒遞來的高香，朝寺廟中的佛祖拜三拜，插入大香爐。
儀式禮畢，肩膀讓人拍了下，回頭見到老熟人陸羽。
“陸哥。”南曦淺笑，打招呼。
陸羽爽朗笑聲：“哈，小曦，時別四年咱們又合作了。這次不用演虐戀情深的男一和女二了，可以好好彌補下之前影迷們的遺憾。”
南曦大氣遞上手，應：“請陸哥多關照了。”
影帝大大回握住南曦手，時刻入戲地深情道：“必須。”
陸羽五官最加分的點在鼻子和眼睛，深邃的鷹眸配上挺翹鼻梁，好似小說裏描寫的混血王子。
他很會善用自己優越之處，眼眸望著你之時，容易給你一種他眼中隻有你的錯覺。
南曦已非剛二十出頭的小女孩了，逢場作戲陪著演演尚可，其他了無興趣。
由於下午需要趕往張家界，車子在早上已經將所有人行李送往機場。
南曦與蔣恒恒和陸羽寒暄了幾句，匆匆離開，前往停車場。準備上車呢，發現有個人堵在車門前。
黃怡情緒糟糕的走上去，驅趕道：“早給你說了，曦曦沒空。你那公司壞事做盡，找我們當接盤俠啊，我們又不傻。”
麵對難聽話，對方點頭哈腰地陪上笑臉迎合道：“您說得都對，您們要那些小屁孩性價比很低啊，不如看看我手裏其他百萬網紅啊，他們各個身懷特長。我知道我不可原諒，但他們無辜啊，煩請您們能把他們接納到新公司內。”
“你快走吧，好煩啊，狗屁膏藥似的，還能追到這邊。”黃怡驅趕。
姚年珍眺望下被保鏢護在身後的南曦，明白當下局麵得先說服黃怡，才能見到正主。
可衝黃怡耐心缺乏的樣子，他估計幾人急於趕行程，他必須盡快想辦法。身強體壯的保鏢們一旦出動，所有希望幻滅。
越急腦子越漿糊，眼瞅著為首的保鏢頭貼近，對方眼露凶光，擼起袖子，鐵臂布滿刀疤。
恍惚間，姚年珍聯想起昨天，警察衝入公司突查，腿軟得站不住，癱坐在地。
保鏢簇擁著南曦上車，姚年珍滿身虛汗地靠在車自動門，用手扒住門把手。
小李嚐試幾次，關不上門，探身一看發現麵色慘白的人。
難為地向保鏢大哥求援：“哥，您處理下吧。”
南曦趕在保鏢大哥出手前，淡淡說道：“你上來吧，給你五分鍾。”
黃怡吃醋地嘟起嘴，小聲嘀咕：“對壞人都那麽客氣，隻對我狠心。”
南曦宛若沒聽到般，給姚年珍一指黃怡旁邊位置。
“好，感謝。”姚年珍扶著門，腿打顫地上車。
黃怡憤憤挪下身子，緊貼窗戶，看似和姚年珍保持距離，實際以此表現對南曦偏心的不滿。
姚年珍屁股剛貼上座位，快速從夾在胳膊窩裏的皮包掏出一疊文件，遞給南曦。
“請您過目，第一頁三個人，粉絲皆破了300，二三頁的六個人，粉絲在100-200區間。最後七個人粉絲100左右，但吃苦耐勞，配合工作，特別值得培養。”
南曦接過文件翻開，每個人信息詳細羅列在其中，省去她問的麻煩。
姚年珍不住按亮手機時間看時間，生恐時間不夠。
當南曦看到第三頁，他急急越俎代庖介紹：“主要前九個人有可看性，後麵的人您如果有興趣，回頭慢慢了解。”
瞟眼他急得好似熱鍋上螞蟻的樣子，南曦慢悠悠問：“你讓黑社會追債了？要解散公司。”
姚年珍再次按亮手機看眼時間，努力做出憨厚一笑。但長時間急於計較的人，早忘記了憨厚作何表情，笑容無形中透出幾分虛偽。
“我的事情不重要，您選吧。選完若是有興趣了，我慢慢給您說，屆時您全當樂子聽。”
南曦合上文件，拍下小李座位，安排：“開車吧。”
“好的，姐。”
黃怡迎聲點下關門按鈕，自動門緩緩關上，對姚年珍嫉妒的神色又增加幾分。
“講講吧，到底什麽情況。”南曦頓下，杏目掃過黃怡，別有深意地說道：“既然要選合作對象，首先得觀察清楚對方外在的條件啊。當然啊，你安心，如果你手裏的人經過我了解完，有足夠吸引我的點，我這人幹脆，會立刻簽下他們。畢竟到嘴的好肉，跑掉可不好呢。”
姚年珍沒多想，全當南曦在以商人角度判斷事情，忙說：“好的，昨天東方樹葉的劇照官宣。小營銷號伺機挑事，搬出了他領養的情況。”
黃怡這會兒聽啥都覺得暗藏責備，沒好氣回嘴：“我們要揭穿何必等現在呢？而且東方樹葉的過去對我們沒什麽特別好的正麵影響。”
姚年珍隻顧快點把事說完，生生接下黃怡沒由來的火氣：“我知道，我沒懷疑天禹，以天禹的地位犯不著，是我對手公司搞的事。早上警察過來排查，以非法領養兒童的罪名已經把我副總帶走了。我給您看得這些網紅全是我一手培養的人才，煩請您們快點把他們簽走吧。”
黃怡嘲諷地譏笑笑，反問：“證明你收養孩子的手續違法啊，若是合法合規，會怕警察查嗎？”
姚年珍雙手合十，朝黃怡拜下：“姑奶奶，您別冷嘲熱諷了。那麽多孩子，我怎麽合法合規啊？我連同身邊所有人的身份證也不夠用啊，而且領養審批非常嚴格呢。我知道我是個大sb，為錢幹了很多缺德事。但孩子們在我身邊，好過讓販賣到國外或窮鄉僻壤吧。”
黃怡嘴唇一動，姚年珍又拜下，求饒道：“我造的孽我自己承擔，您可以罵，但咱們談完正事再罵吧。”
“嗯。”南曦輕聲答應。
黃怡不爽地斜眼南曦，悻悻從雙肩包掏出耳機戴上，整張臉完全麵朝窗戶。
姚年珍一改巴結的神色，公事公辦地努力回憶，將前兩頁網紅能補充的優點盡數道出。
南曦安靜聆聽，手指點過有興趣的五個人，說：“我一會飛張家界，你讓他們帶上簡曆過來找我吧。其次你公司的技術和數據人員還在吧，人幹淨的吧？”
姚年珍自懂南曦要什麽，幹脆道：“在，他們沒牽扯領養的事情，我讓技術和數據下午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