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舉步維艱
經過一路的堵車,到達飯店已經是七點左右了,路上唐浩給方永明打電話解釋,方永明知道路況,反倒叫他千萬不要著急,小心開車,好飯不怕晚嘛,方永明笑著說。
進到包間,發現桌上早已坐了幾個人,當中是笑眯眯,紅光滿麵的老太太,兩旁分別是笑眯眯的劉芳和她妹妹劉鳳,站起來出來迎接他們的,正是方永明。
把楚楚介紹給大家,果然是朋友合夥人,大家也不在意,心裏都明白,哪有帶著合夥人來赴這種飯局的?都點頭微笑,熱情招呼。
唐浩先跟老太太請安,老太太看見他就高興,抓著手問長問短問個沒完沒了,好容易問完了,又抓住看起來很害羞很文靜的楚楚的手,讚歎姑娘長得真俊,就跟畫裏的仙女兒一樣。
搞得劉芳大發牢騷:“媽,你這老太太怎麽胳膊肘子往外拐,人家楚楚妹妹是長得漂亮,可咱家鳳兒也不錯啊,怎麽沒見你這麽誇讚她啊?你這偏心好沒有道理!”
雖然好像是指責,但透著一家人的親熱,還有跟老太太的親昵,一般這話都是女兒跟親媽才能說出口的,
這話說出來惹得老太太也大笑,連忙握住劉鳳的手說:“鳳兒咋不好,我鳳兒也是天上仙女兒下凡哩!”
劉芳笑著打趣說:“看我們老太太,這是隨機應變呢,不過你想兩個都不得罪,我看你現在都給得罪了!”大家又哄然大笑,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
其實劉芳心裏還是有點別扭的,看著位姑娘千嬌百媚,可比自己妹妹那副恬然嫻靜的摸樣吸引男人多了。
她是過來人,一眼就瞧出來兩人的關係親密的很,雖然他們在飯桌上幾乎不對話,但那神態和偶爾對視的眼神,處處都透著戀人之間的甜蜜。
這次吃飯是方永明安排的,她單位家裏一直忙,還真沒有空安排妹妹和唐浩的見麵,聽說老公要請唐浩,立刻打電話喊來劉鳳,也煞是作怪,平時最不喜歡湊熱鬧的妹妹,聽說客人是唐浩,居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她還以為這事有門,剛才還暗暗高興呢,不料半路上殺來一個美麗動人的程咬金來,這叫什麽事嘛!偷眼打量妹妹,似乎風淡雲輕的跟平常一樣,也看不出什麽高興不高興來。
但別扭歸別扭,熱情還是必須的,聽老公的意思是想把唐浩要到身邊工作,這對唐浩來說應該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年輕人很聰明,跟著老公幹一定前途無限。
還有今後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既然唐浩跟這位楚楚姑娘自稱什麽合夥人,那自己也樂得裝傻。古有喬太守亂點鴛鴦譜,現在我劉芳也可以找機會亂點一點嘛。
唐浩跟他們一起吃飯也很開心,很輕鬆,因為他很喜歡這種濃濃的家庭氛圍,看著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就算作為旁觀者,也會感受到那親情的溫暖。
他知道方永明找自己來絕非吃一頓飯那麽簡單,但見他隻顧給楚楚夾菜,給自己勸酒,也不好主動問,隻好跟著大家吃吃喝喝,心態放鬆的享受這難得的感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伶俐的楚楚不但輕易就討得老太太的歡心,居然還能跟劉鳳聊的很投機。唐浩現對她有點刮目相看了,這個有時候看起來很傻的傻妞兒,其實在人際交往上,是很有天賦的。
前些時候那個陶佳茹一副清高自賞,生人勿進的樣子,都能被楚楚瞬間搞定。現在這位劉鳳他雖然隻見過一麵,但也知道是個很傲氣的主兒,居然這一會兒也被楚楚征服了好像。
小嘴微張,一臉好奇家崇拜的聽著楚楚大談什麽穿衣購物,化妝減肥,美白美顏的女兒經。楚楚說話很有分寸,她不是那種自顧自高談闊論的人,她可以巧妙的同時跟三個年齡段不同的女人聊,而且都聊得恰到好處。
真誠不做作,時而露出小女兒態,熱情不放肆,時而閉嘴注目很認真。她隻用了一分功力對付老太太,一分功力對付劉鳳,三分功力對付劉芳,還富裕五分做預備隊的說。
讚老太太是個壽星,猜老太太今年最多五十五歲,並且拒絕承認她的真實年齡。說劉鳳臉色蒼白,必定有經期疼痛的症狀,自己也有過,怎麽治好的?你聽我跟你說……這是悄悄話。
說劉鳳是貴婦人,貴的不俗,貴的內在,相夫教子,美貌內斂。什麽?太胖了?是有點富態,但若是想減肥變美人太容易了。
真不是開玩笑的,長得醜的人是醜一輩子,而胖的美人隻是暫時胖而已,其實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這氣質還不夠出眾?好吧,如果你真想變瘦,那辦法我告訴你說……半年就最少能減三十斤,不能吃藥的,吃藥不行,你要……
別說劉鳳劉芳聽得入迷,就連見多識廣的老太太都放下筷子,像個小學生一樣怔怔的聽她說話,這女娃兒的口才硬是了得!
方永明跟唐浩兩個倒成了多餘的了,插話吧插不上,開玩笑,四個女人嘰嘰咕咕,誰能插進話去?聽吧,又聽不懂,而且有時候她們又悉悉索索的耳語,似乎聽也不方便聽。
方永明見她們聊的高興,站起身來拍拍唐浩:“唐兒,咱倆出去抽根煙去。”兩人都吸煙,唐浩還好,方永明的煙癮極大。這裏雖然可以吸煙,但兩人也都表現出了君子風度,硬是忍著了,有女士在嘛。
飯店裏吃飯的人不算太多,中央三令五申禁止大吃大喝,多少還是有點效果的,而所謂的“副作用”就體現很多比較上檔次的飯店,生意都蕭條了好多,至少市內看是這樣。
兩人走到一處窗戶邊,點煙吞雲吐霧,唐浩就知道他有話說了。
“唐兒啊,醫院工作怎麽樣?忙不忙?還順心吧?”方永明說,似乎就是閑談。
“工作還行,病人也不少,但大都是療養的,不算太忙,過的.……還算順心吧。”唐浩回答。
“嗯,有沒有考慮過換個環境工作?”方永明吐出一口煙,煙霧繚繞,遮住他的臉。
“哦?這倒暫時沒有想過。”唐浩心說原來不是給人治病麽?要給我調工作是怎麽著?因為這話感覺就不像是閑聊了。
“你有熱情,有能力,工作認真,雖然說是你的專業,但在醫院那個地方.……你沒有考慮過以後的前途麽?”方永明單刀直入。
“這個,我沒有想過那麽遠,畢竟還年輕,我想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吧?”唐浩也敞開心懷。其實以他的工作能力,當個科主任還真不是問題,至少比老王強的太多了吧?但畢竟年紀在這兒擺著呢,二十來歲光論資曆就排不上他。
而且中醫這行很怪,是年紀越大越值錢,師傅那麽高的醫術,還不是快六十了才當的主任?就是當時前麵還有幾個更老的壓著。
唐浩不想爭名奪利,但不爭不代表不想,如果他手裏有一定的權力,那對於科裏今後的發展,他還是有很多想法的,但現在來說,也就是想想而已。
“是這樣,我現在身邊缺個合適的幫手,我覺得你很合適,怎麽樣?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跟我工作啊?職務的話.……先到政府辦公室吧,過來以後我想辦法給你掛個副主任,但具體工作還是協助我。”其實就是讓唐浩做自己的專職秘書。
方永明這段時間工作還是沒有起色,別說什麽大刀闊斧的改革了,就連基本的政令都幾乎出不了政府。
他堂堂常務副區長的簽字,下麵的科局居然不認,理由自然五花八門,但意思很簡單,不鳥你這一壺。甚至就連幾十萬的財政撥款他都劃不出來,還要給遠在首都養病的區長楊占武打電話,繞個大圈了才勉強轉出來。
本來想跟書記走得近一點,至少在常委裏有個強大的同盟者,卻不料這位書記根本去意已決,啥事不管,彌陀佛一樣的好人,坐在那裏隻管和稀泥,反正要走了,幹嘛得罪人呢?
組織部長於潔倒是個幹工作的,但一來是個女幹部,工作能力再強力量也相對薄弱,而且也是外調進來的,在區裏工作沒幾年,雖然是常委,但話語權相當有限。
兩人關係是處的不錯,但畢竟男女有別,於潔又是個出名的美人,雖然也四十出頭了,卻還是風韻猶存,他也不好跟她走的太近,畢竟還是要考慮影響的。
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都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綁住了,根本施展不開。他不是沒有後盾,但這後盾跟自己的關係很微妙,所以他根本就不打算利用這層關係。
市委顧書記算是自己的伯樂,但你千裏馬還沒有跑呢就趴窩,也顯得太沒有出息了吧?而且顧書記跟自己也談過兩次,話裏話外的,似乎他在市裏的工作也是舉步維艱。
別的不說,一個堂堂市委書記,竟然不能任命一個區裏的常委,這本身就極為不正常。要麽就是書記掌控全局的能力太差,要不就是有人而且是很有勢力的人在當中作梗。
原因可能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