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婚禮前夕
工作人員敲了敲門,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打擾一下,新郎的禮服已經送來了。”
在林美織到達豐城後的第一日,容母便邀請她到家裏去,被婉拒了,也沒去褚伊那裏住打擾夫妻倆,而是選擇住進比較近的酒店。
褚伊沒有勉強她。
豐城容家,容母看向褚伊,“明天是你和容厲的婚禮,時間不早了,早點去歇息吧,明天有你們累的。”
“是,媽。”褚伊笑著看向容母。
容母心情也好,自己兩個兒子都找到了媳婦,而且都給自己生了孫子抱,有什麽比這更開心的事呢。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林文濤過來了,麵上喜色十足。
林家大宅在蓉城,而容家在豐城,兩家離得太遠,幸好林宇在這邊常年工作,這邊有幾棟別墅,選了一處離禦景園比較近的做新娘家裏,一大早,林文濤便將褚伊接到了那裏。
到了林家,林家幾個媳婦圍著褚伊轉,給她準備的房間打扮的喜氣洋洋。
整個婚禮的操辦過程,最忙的不是新郎,也不是新娘,而是容母。
容母每做一件跟婚禮有關的事,都一定會打電話跟褚伊商量,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不合褚伊的心意。
褚伊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每每都是一句‘媽,您看著辦就好’。
容母一聽這話,心裏越加開心,兒媳婦對自己的態度,這絕對是信任的最高境界。
除了那件法國設計師定製的婚紗,容母又讓婚紗中心趕製出了三套禮服,在敬酒的時候穿。
褚伊接到容母電話的時候,讓她去那邊試一下禮服。
站在二樓,褚伊看著一客廳為自己婚事忙碌的長輩,還是有點不適應幾日後自己將會是婚禮的女主角。
喜帖也已經全都發出去。
喜帖上的婚紗照,是褚伊跟容厲臨時拍的,布景很簡單,但新娘的笑容很美,新郎也英俊,剛拿到喜帖的那個晚上,容厲在書房裏寫到大半夜。
褚伊無意間看到名單,也嚇了一跳,容厲靠著椅子,揉了揉眉頭,旁邊還有厚厚一疊沒寫完的喜帖。
“怎麽會這麽多?”她一直以為,婚宴,最多不超過十張桌。
褚伊發現了很多大人物的名字,不少生意場上的老總,她翻看了整整的四頁,容厲在旁邊補充了一句:“這裏,還不包括親朋好友。”
“你要是不請人家,到時候,人家心裏一定會有想法,既然請了一個,另外的也得送上喜帖。”
褚伊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拿過簽字筆:“我來幫你一起寫。”
容厲的字,蒼勁有力,而她的字,清雋飄逸,兩張喜帖並排放著,倒真像是一對金童玉女。
看著看著,褚伊自己先被這個比喻給逗笑了。
容厲拉開抽屜,想再拿出一支筆,翻看抽屜裏的東西,褚伊低頭,瞅見了一張舊照片。
那是立良緹的。
容厲也看到了那張照片,見她盯著看,不說話,怕她誤會,摟著她解釋:“這可能是以前沒收拾幹淨的。”
褚伊收回自己的目光,莞爾:“我沒有誤會。”
容厲看她的樣子,怎麽都不像是沒有誤會,他無聲地歎息了聲,擁著她:“難道是我誤會了?”
褚伊唇邊的笑意漸深,回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目光幹淨:“因為我知道,重要的是現在跟將來。”
回答她的是,擁緊她的雙臂。
婚禮前一天,豐城裕華台星級酒店全都住進了客人,婚禮現場也都已經布置穩妥。
但容母依舊不放心,大晚上的又特意跑了一趟酒店,親眼看到,確定無誤後才安心回家睡覺。
林家那邊,包括林老爺子也出院,提前趕到豐城。
褚伊是林家老大孩子的消息,慢慢地在圈子裏傳開,細雨潤無聲,沒有多大的轟動,卻也讓無數名媛唏噓,而林家嫁女的嫁妝也被眾人津津樂道。
林文濤這些年所交的好友,也都來了,見到褚伊的時候無一不誇讚,林文濤喜形於色,那是作為父親的自豪。
林文濤送給了褚伊一套粉鑽和一對手鐲。
褚伊不懂得鑒賞珠寶,但從盒子便看出價值不菲,林文濤說,他來不及給她準備婚紗,隻能送她這個。雖然他沒明說,但她心裏清楚,他希望她能在婚禮上戴著它們。
豐城嫁女兒的習俗,婚禮前一天,新郎跟新娘不許見麵,新娘要在娘家過夜。
夜晚,褚伊輾轉,難以入眠,外麵早已安靜下來,她睜眼望著天花板,意識卻越來越清明,她重新開了機,靠在床頭,徘徊了好久,最終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在收件人一欄選擇了‘容厲’。
她給他發了短信,“我好像有點緊張,睡不著。”
回複她的不是短信,而是一通電話,悅耳的鈴聲響起,褚伊嚇了一跳,慌忙調為靜音,接起電話:“喂?”
“睡了?”
“沒呢。”
容厲在那頭笑了下,然後低著聲說:“那下來開個門。”
褚伊掛了電話,懷揣著緊張又期待的心情,打開臥室的門。
已經深夜,別墅裏的人都睡下了,下樓時她放輕腳步,甚至連燈也沒開,從容厲的聲音裏,她聽出一點點微醺,頗為愉悅的語氣,她用手機屏幕的光照著,小心翼翼地摸到門口,打開了一條門縫。
容厲真的就站在門口,“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婚禮前,不能見麵的嗎?唔……”
褚伊的話還沒說完,容厲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她,低頭親了下她的嘴唇,呼吸帶了酒氣刀。
“你怎麽喝酒了?”借著門口的路燈光,褚伊發現他的臉微紅,身上殘留著酒精的味道。
容厲眼底染了笑意,低沉的嗓音透著倦意,卻不頹靡:“你也知道,容擎不方便出席我們的婚禮,提前容擎他們一起喝了點酒。”
“喝醉了還過來,自己開車過來的?”
“酒店有專門的代理司機。”
兩人沒再繼續說話,就這麽安靜站著,抱著,褚伊都感受到幸福,想著明天,想著明天過後。
二樓走廊突然響起電燈的開關聲。
褚伊嚇了一跳,推著容厲,自己閃出別墅,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捂著自己砰砰跳的心口。
身後,男人發出一聲輕笑。
轉過頭,褚伊佯作生氣得瞪了他一眼,都是他,還敢笑話自己。
等別墅裏沒了動靜,她輕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一下,催促他回去休息,要進去的時候,手卻被他拉住,他低著頭,聲音沉沉的,誘哄著本身就意誌力不怎麽堅定的她:“一起睡。”
“我不要。”褚伊往別墅裏瞅了眼:“爸說了不能見麵,要是被其她人看了,終歸是不太好。”
容厲不走,抱著她,好聲好氣地哄著:“我會小心的,你現在帶我上去,也沒人會看到。”
“要是明天早上她們醒過來,一定不會發現我。”他保證,他才不想在沒有她的床上睡覺。
褚伊終究還是心軟了,其實她心裏同樣也想念著他,輕聲開了門,帶著一個大男人回到自己的臥室。
容厲晚上喝的酒不少,太陽穴脹痛,他脫了衣服進去衝澡,褚伊則把他的衣服都折疊好,這裏沒有他換洗的,明天早上離開還得繼續穿這一身。剛才進來的時候,她順手就把房門反鎖了。
畢竟她房間裏,容厲跑來了,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雖然兩人都同居了差不多有兩年之多,但是如今婚禮前夕這樣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容厲很快就洗完了,這裏的床上用品都是林文濤特意吩咐為褚伊新準備的,兩人躺在床上,褚伊穿著帶來的睡裙,靠著他的胸膛。
此時已經將近淩晨,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在下了一趟樓後,雖然她的眼皮往下掉,聽著外麵的蟲鳴聲,但大腦卻異常的清醒。
“你睡著了嗎?”容厲的呼吸平順細勻,她稍稍仰頭,問他。
“沒有。”他說。
見他也沒有睡,褚伊的心裏瞬間平衡了,抱著他精瘦的腰,小小的歎了口氣,咕噥了句‘還是很緊張’。
“有什麽好緊張的。”容厲回擁著她,在她的耳邊道:“你隻要記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什麽時候,什麽地點。”
清晨,褚伊在一陣腳步聲裏醒過來,床上隻有她一個人,昨晚的一切都好像是她的錯覺。
但他所說的那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卻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褚伊下床,走到落地窗邊,她拉開了紗簾,別墅柵欄外停了不少轎車,門外,是一派熱鬧的聲音。
房門篤篤的被敲響,褚伊扭過頭,說了一聲‘進來’。
林美織擰開門把,瞧見站在那的褚伊,見她一副剛醒過來的樣子,莞爾,也不催:“下樓先吃點早餐。”
上午九點半,發型師跟服裝師相繼帶著自己的工作箱到了,黎落今天看到褚伊的第一句話便是,‘丫頭,你總算熬出頭了,不容易呀!’
婚紗昨晚上已經送過來。
褚伊昨晚住過的房間,一時間擠滿了人,門外,時而傳來叫喚聲和上下樓的腳步聲, 林美織看出她的緊張,看著鏡子裏剛打了粉底的褚伊,笑著安慰:“別慌,人生總該有這麽一次的。”
房間裏一片笑聲,褚伊也笑了,想到了調皮的景鬱和小老頭的景琰。
景鬱小家夥昨晚上被扣押在容家那邊找不到媽媽,景琰倒是沒什麽感覺,沒有景鬱那麽粘人,奶奶不讓景鬱跟來林家過夜,景琰又不理他,據說發了老大一通脾氣。
化完妝,在服裝師的幫助下,褚伊換上了婚紗。
考慮到褚伊是孕婦,發型師不敢用電發棒,替褚伊梳了一個韓式新娘盤發,略略蓬鬆的黑發,高挑的頭發使得褚伊的額頭更加飽滿,配上精致淡雅的妝容,搭配著脖子上的翡翠項鏈,營造出一份古典美。
“新娘真漂亮!”替褚伊拎著婚紗裙擺的服裝師率先發出驚歎。
褚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比起上次兩人生完孩子百歲宴過後拍婚紗照穿的時候,更像一個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