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這是我的私事
容厲又不說話了。
褚伊說著,加了一句:“你放心吧。”
容厲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
“……你是不是有事?”
容厲很少有這麽執著的時候。
容厲過了半晌才說:“沒有。”話雖這麽說,但他卻沒有掛斷。
褚伊握著手機,像是妥協一般:“和落落吃完飯我打電話給你。”
電話那頭的男人這才掛了電話。
“怎麽了?”黎落發現了褚伊情緒的異常。
褚伊收回目光,手伸進包裏,摸到了手機,一時沉默不語,但臉上的表情出賣了她。
“既然這樣,剛才幹嘛不讓他來接你?”黎落多少猜到容厲那通電話的內容。
褚伊和黎落在吃飯,看到西讓跟一個領導模樣的男人從裏麵的包廂裏走出來,頗為詫異。
黎落也看到了,和褚伊解釋說中士跟豐城這邊的尚麗德老總最近正在合作一個項目,上次不是說豐城羅家和蓉城西家聯姻了嗎,但是貌似這羅家好像很不待見西家的樣子,這次西家的鑽石原料直接被羅家這個珠寶世家給扣了,這西讓也算是有本事,不知道怎麽的搭上了尚麗德這老總的線,據說現在再談合作的事情。
褚伊了然, 所以,西讓出現在豐城並不奇怪。
褚伊覺得一下午的心情並不算太好,一方麵是因為一再碰到西讓。
褚伊和黎落在畫廊閑逛,黎落不知道最近吃錯了什麽藥,突然喜歡上了這類文縐縐的東西,她接到容厲的電話,接起。
“還沒忙完?”那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嗯。”她看著那邊和經理談的愉快的黎落,對著電話說道:“應該還要半個多小時。”
一個小時後,褚伊看黎落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便給容厲發了條短信:“落落來了興趣,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呢,你早點休息吧。”
很快就得到了回複,隻有一個字:“嗯。”
不知是不是沒了牽掛,褚伊興趣盎然的在一旁聽著,她怎麽也先想不到落落什麽時候這麽懂畫了。
跟黎落從畫廊出來的時候,腳步一頓,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道身影。
“小伊,今天謝謝你了,一塊兒走吧,順路捎你一段走我送你回去歸還。”
褚伊笑,聲音有些輕:“你先走吧,我想接我的人已經來了。”
黎落挑眉,“哪兒?”
褚伊轉頭望去,容厲正站在一處建築沙盤模型前,低頭看著,專注的表情。
黎落笑笑,人家都找到這兒來了,她不好再霸著褚伊,免得容厲看她不順眼,拿她的娛樂公司出氣怎麽辦,很快和褚伊到了別,開著車子走了。
褚伊走過去,腳步被刻意放輕,但他還是感應到了,在她快走到他背後時,轉過頭來。
被發現了,褚伊也不再小心翼翼:“不是讓你早點休息嗎?怎麽還來?”
容厲走過來:“先去吃飯還是回家讓王嬸做?”
“什麽時候過來的?”褚伊望著他清雋的眉眼問。
容厲沒回答,隻是拉過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涼涼的小手:“回去吧。”
容厲的車就停在畫廊對麵。
容厲沒有吃飯,褚伊陪他到路上的玉雅居吃了晚飯才回去。
車上, 褚伊扣好安全帶,扭頭道:“下次不要這樣了,餓得時間太長,對胃的傷害很大。”
他看著路況,手卻伸過來,攥住了她擱在膝上的小手,握牢在手心。
褚伊低頭看了眼兩人交疊的手,又看著他:“我的話你聽到了沒?”
“嗯。”他應了一聲。
褚伊看向窗外,嘴邊卻上翹了些弧度,手上,忍不住回握了他的大手。
第二天,褚伊中午的時候才起床,一起床就從王嬸那裏得知容厲早上出差去了,想起昨夜容厲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昨夜去接她的時候在外麵站了太久,有些感冒了,不知道容厲是不是在工作,便給景一特助撥了一通電話。
“……嗯,好,那麻煩你去買些藥。”果然,如她所料,容厲真的感冒了,而且沒吃藥。
跟景秘書交代完,褚伊又問了句:“你們容總現在在幹嘛?”
“今天中午有個飯局,推不掉,容總這會兒正在包廂裏,要我叫容總接電話嗎?”景秘書很殷勤。
褚伊忙說:“不用了,沒什麽事,就是隨便問問,那這樣吧。”生怕他真去找容厲。
掛斷,褚伊想了想,還是給容厲發了條短信:“記得吃景秘書買來的感冒藥。”
掛了電話,想到家裏沒感冒藥了,拿了錢出去,褚伊屬於那種想到什麽就立刻會去付諸實踐的人,而且別墅不遠就有個大藥房,所以跑到了旁邊的藥店去買藥。
但是,褚伊萬萬沒想到就是買個藥而已都能遇到西讓!
褚伊穿著米色的孕婦裝,外麵是淺色係的針織衫,黑色長發隨意的紮在後麵,白皙的肌膚,透著一股幹淨的氣質。
她站在一排藥架麵前,認真的挑選著藥品。
他靜靜地看著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這樣認真地看過她,褚伊不經意間抬頭,看見那邊的男人正在直直的盯著她,褚伊臉色變了變,麵無表情的裝作沒看見他一樣。
此刻的褚伊多了幾分疏離,望著他的眼睛裏也沒有多餘的感情摻雜。
西讓一手插在褲兜裏,走過去,到了她身旁,拿起一盒藥貌似不經意地說:“聽說你最近買了副字畫,是要去容家見人了?”
“你過來就是問這個?”褚伊拿了自己要買的藥,看了他一眼,說著轉身走向門口:“這是我的私事,和你無關吧。”
西讓看著她離開,沒在說什麽。
容厲結束飯局出來,微醺,景一想扶他,卻被他拒絕。
坐進車裏,容厲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放下手時碰到旁邊的一個袋子,低頭,看到幾盒感冒藥。
“少夫人讓我買的。”副駕駛座上的景一秘書邀功地說。
容厲將那幾盒藥把玩在手裏,垂著眼皮,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在景一看來,容總此刻心情應該不錯。
容厲慵懶地靠在後座,扭頭看了眼車窗外:“情人節,女人一般希望收到什麽禮物?”
景一愣了愣,不確定地說:“容總,你是在問我嗎?”
“這個因人而異吧,不過,隻要是自己喜歡的男人送的,女人都應該喜歡吧!”
容厲抬眼看景一,想了想,沒有在開口。
到了住的酒店,一進去,酒店大堂接待客人的沙發區,一個打扮溫婉的年輕女人正朝他們走過來,景行瞳孔猛地一縮,像見鬼了似地:“許小姐?”
許良緩緩走過來,在距離容厲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莞爾,喚了一聲:“表哥。”
很輕,很柔,猶如吳儂軟語的低喃,蘊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許良穿著粉色的羊絨外套,香奈兒最新款的連衣裙,一頭烏黑的青絲如墨般落在肩上,她長得很漂亮,卻又完全不同於褚伊的清柔,更偏向於英氣的美。
景一瞧見她,隻有一個念頭,該來的終於來了,少夫人,一定要挺住!
容厲看到許良,甚至連眼波也沒浮動一下,這樣的反應讓對麵的女人心裏隱隱失落。
她似不甘心,又喊了一聲:“表哥。”
容厲這才給了點反應,卻也不過不溫不火地問了句:“什麽時候來的?”
那樣的態度,仿佛是在路邊碰到了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然後很客套地搭了句話。
許良努力讓自己表現得開心點,雙手背到身後握著,掂了掂腳尖,彎著紅唇:“你猜猜看。”
容厲皺眉看著她,沒說話,而是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許良上齒咬了咬下唇,有些懊惱他的不解風情,但還是立刻轉身追上去。容厲已經站在電梯前。
“我昨天來的。”許良這些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次,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電梯來了,容厲進去,許良也要進去,他開口:“單身男人的房間你也想去?”
許良一隻腳還留在外麵,她有些尷尬,看著男人英俊的五官,這麽多年對他的了解來看,這樣具有暗示性的話從他嘴裏說出,沒有任何其他意思,更像一種提醒,提醒她的越矩。
她重新退了出去,站在電梯外,看著裏麵身姿挺拔的男人道:“表哥,這次來找你,我有話跟你說。”
容厲拋下一句“在下麵等著”,電梯門就在她麵前合上。
回到房間,容厲不耐煩的扯了領帶,褚伊又不在,做什麽都沒了心思,不耐煩的解開兩顆紐扣,在沙發坐下。
中午酒喝得有些多,加上感冒,頭一陣陣的疼。
想抽根煙提神,去西裝內袋拿煙,發現手機裏有條未讀短信,打開:“記得吃景秘書買來的感冒藥。”
他往後靠在沙發上,長腿讓沙發跟茶桌間的過道變得狹仄,點了根煙,抽了口,煙霧繚繞裏看著手機屏幕。
拿了景一買的藥,看了說明書,倒了幾顆出來,沒用水直接咽了下去。
黃昏,落地窗前,落日的餘暉灑進來,男人站在那,五官線條冷峻而疏離。
許久,等到容厲從電梯走出來時,許良已經在喝第四杯咖啡,嘴巴裏苦澀無比,卻還是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