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代價
葉逐的話讓葉奈何沉默了很久。
確實如此，如果他們沒有那麽熟，就絕不會如此。
她頭疼的扶額，狠狠地吃了一口餛飩泄憤“所以真的好難受啊！”一臉生無可戀。
“奈何有什麽法子解決嗎？”
“就是因為沒有才頭疼啊。”
“那二哥有一個法子。”溫柔的笑。
“什麽法子啊？”抬起頭來，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把他當成一個新的人來重新認識嘍。”沒心沒肺的樣子“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唄。”
葉奈何一愣，話糙理不糙，其實很多事真的是很簡單的，隻是容易被想的複雜，一旦想複雜了，就容易鑽進牛角尖，然後一件事就變得無比的麻煩了。
“二哥說的對。”笑容溫柔“那麽我們下次見麵我就這樣辦吧。”
“那麽，奈何開心一點了嗎？”聲音輕輕的，好像怕驚擾了什麽。
“好多了，二哥最好了。”
“那是當然。”
“所以二哥一定同意我下午去皇宮的吧。”無害笑。
“當然……什麽玩意！”一瞬間反應過來，差點炸了“你說去哪兒！”
“皇宮啊。”無害“我知道，必須要再去一次。”眼睛裏有他看不懂的東西。
“為什麽！你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幾乎是暴怒。
“為什麽？”葉奈何笑得溫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去見他一次，因為……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京都一個平凡無奇的餛飩攤上，外貌隻是一個及笄少女的天道使者，笑著做出了她對這個國家的預言。
“……”葉逐沉默了很久，直到餛飩都冰涼涼的糊成一坨，才開了口“為什麽？”
軒轅皓是個明君，葉逐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即便是他做出了那件事，葉家依舊是尊敬著他的。
“二哥覺得呢？”她依舊在笑，那笑容完美近乎虛假。
我不會死，那麽，為什麽不會再見到他了呢？
二哥那麽聰明，一定明白吧。
“可是……”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可是啊。”她依舊在笑，依舊是那般完美“我無意殺他，但是凡人的陽壽總是那般的奇怪，說沒有了，也就沒有了。”她似哭似笑，表情有點扭曲“隻有我這種怪物是沒有死亡的。”
隻有她這種怪物，即便是死亡也會重生的。
隻要……隻要她還有用，隻要……隻要她還要看著這個世界，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這個世界，一切就不會改變。
“你也知道你是怪物啊。”一道聲音在他們旁邊的桌子那裏響起，那裏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玄衣玄袍，領口有描金的遊龍，隻是坐在那裏，就是萬千風華。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人坐在那裏，卻沒有人注意他，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他和這個世界，好似劃上了一道屏障，而他在對他們開口的那一刻，他們也被歸入屏障了。
“啊啦，是你啊。”葉奈何輕輕的笑，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玄陌。”
“你竟然還沒死，凡人的生命不是很脆弱的嗎？”玄陌看著她，似乎很是不爽。
葉逐忍住上去咬他的衝動，收起吊兒郎當，切換為正經的世家公子模式。
“奈何，這位公子是……”
“諸神時代留下來的魔尊。”她笑得漫不經心“我說的沒錯吧，魔尊大人。”
“哥哥已經回來了。”他看著她“世上隻有一個魔尊……”
“所以你隻是一個跟在哥哥背後的小破孩。”她打斷了他，笑意盈盈，充分發揮了一個作死少女的人設特點。
“沒錯，我就是一個愛粘著哥哥的小破孩，可是我的哥哥死在了你的手裏，所以我隻能依靠自己了。”
葉墨覺得信息量有點大“……”話說這不是諸神時代的人嗎？哥哥怎麽死在奈何手裏的！
“你還是這樣，永遠也聽不進去我的忠告，這是你最可憐的地方。”笑眯眯的，讓人很想一拳打上去。
“忠告？是讒言才對吧！如果不是聽信了你的讒言，哥哥他不會走上那條必死的道路！”近乎咆哮。
葉奈何不說話，隻是同情的看著他。
玄陌愈發暴怒，眼睛幾欲噴火。
“你難道還有什麽可狡辯的嗎！”
“你還是這樣，什麽都不懂。”葉奈何看他的眼神像長輩看不聽話的孩子。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他咆哮，可是可能是真的氣的狠了，反而平靜下來，又恢複了那副風華“與其說我，不如我們來說說天道使者大人你吧。”
葉奈何笑麵不變，心下卻是一驚，葉逐看了葉奈何一眼，覺得葉奈何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那裏不對，也沒有開口，他知道，他現在，沒有開口的資格。
“我想知道，諸神時代就降臨於世的天道使者大人，是怎麽又成了葉家小小姐的？要知道，我們至高無上的天道使者大人，可是在諸神時代活了三百年看著諸神時代結束，和我一樣是從諸神時代留存下來的人啊。”
葉逐的臉，一瞬間白如金紙。
葉奈何看他的表情近乎絕望“你為什麽永遠不聽勸呢？我說了，有些東西你是問不得的，因為你付不起代價。”
“代價，又是代價，有什麽代價我付不起？”
“比如你不會想知道，你的哥哥的死，隻是一場命運，即便他不走上那條必死的道路，君行也會和他同歸於盡，因為君行想要的，必須要你的哥哥死。”她笑得溫柔的近乎殘忍“他們是戰爭結束必須要的犧牲品，就像是一場向天道的盛大祭祀，他們就是最好的祭品，我一早就說過的，你們的過去，是我的未來啊！”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奈何突然笑了“你以為誰能和天數相抗嗎？你以為你控製住了天道嗎？別傻了，你根本，什麽都沒有做到！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才是殺死你哥哥的凶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似在嘲笑，可是卻帶了絕望的悲涼意味。
我說過的，沒有什麽是不需要代價的，有些代價，你是付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