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王子犯法與民同罪
怪不得,倉潥郡守下令,所有迷煙蚌消失的無影無蹤,迷煙蚌珠被盡數銷毀。
怪不得,蚌女神誌恍惚,一直在桃峪村外徘徊,也沒被人道長龍毀滅。
趙長生突然口噴鮮血,仰天大笑。
過了許久,他眼中一滴淚緩緩落下。
“老師,孩童丟失三千餘例,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我絕不姑息!”
趙長生麵色蒼白,咬著牙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好,我等著看這件事的結局!”李陽麵色認真。
他伸手一指,蚌女體內一道細若遊絲的汙濁神光鑽出,像是有意識一般,想要逃走。
這道汙濁神光躲藏的很是隱蔽,窮奇吞噬都沒能奈何的了它。
李陽手中金光一閃,汙濁神光化作飛灰消失不見,隨後,李陽把窮奇遞給趙長生,自己化作火光隱去身形。
趙長生站在原地愣了許久,這才緩緩轉身。
“徐叔,我要蚌女知曉的一切信息,不擇手段!”
徐永貴鄭重的拖著一臉恐懼的蚌女消失,沒有絲毫猶豫。
一間庭院內,淒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一直到傍晚,徐永貴臉上帶著鮮血,走到趙長生身邊。
“殿下?”徐永貴悄聲道。
他見趙長生閉著眼,以為在休息。
“徐叔,說。”趙長生突然睜開血絲密布的雙眼,聲音幹啞。
“蚌女受前任水君水君令操控,身上有水君令鞭笞的痕跡,但她神誌不清,屬下擅自用了搜魂手段。”
“可搜查到具體消息?”
“屬下查清了,是三殿下和前任水君密謀的,但三殿下也隻是前任水君的棋子。”
“可曾查清瑜淮參與其中有何目的?”
“屬下不曾查明,這是魂石,請殿下過目。”
趙長生隨手接過魂石,也不查看其中幫女的記憶,便收進了懷中。
“徐叔,帶我回皇宮。”
趙長生麵若寒霜,血紅的雙眼中逐漸變得殺氣凜然。
徐永貴一臉鄭重,卻不敢說勸阻的話,從懷裏丟出傳送陣陣盤,運轉靈力驅動。
片刻之後,兩人消失在原地。
大夏皇宮正殿內,趙長生兩人的身影緩緩出現。
“清羽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大殿上,趙宗理放下手中的筆,麵帶笑意。
“父皇,清羽已查清孩童丟失一案的幕後真凶,需要父皇批準。”
說完話,趙長生掏出懷裏的魂石,上前遞給趙宗理過目。
趙宗理接過魂石,以靈力驅動。
一個光屏升起,裏麵播放著蚌女的記憶。
不知從何時起,粟湖水君變得狂躁,水君府的侍從們整日惶恐不安,生怕做錯事惹怒了水君,被拉去砍了頭。
一日,蚌女正在水君府打掃,卻被突然出現的水君令給拘了魂。
從此以後,她知道自己做的每件事,卻身不由主,無力反抗。
隻因倉潥郡守不肯大力建設水君廟,便被水君記恨在心。
水君不能輕易對人族動手,他便派蚌女去桃峪村散布迷煙蚌珠,想要毀掉整個桃峪村。
至於擄掠孩童一事,蚌女並沒有參與,她隻是從一言片語中知曉這件事是水君指使的。
粟湖水君神墮入了魔,喪心病狂,竟以孩童精血魂魄來練功。
他以幫助趙瑜淮登上皇位為報酬,讓趙瑜淮暗中掩護,避免引起人道長龍的注意。
趙宗理看完之後,麵色鐵青:“這個混賬!”
“父皇,迷煙蚌珠是以沾染魔氣的孩童屍體製作的,這麽多年來,蚌女處理的屍體不下千具,以至於身染怨氣。”
趙長生直視著趙宗理的雙眼,又道:“趙瑜淮知曉這件事的始末,卻背棄人族尊嚴,和妖魔聯手,該當何罪!”
趙長生太過生氣,語氣不由重了些。
“你在質疑朕?”
趙宗理麵色平靜,威壓緩緩凝聚,一邊的侍從和徐永貴連忙跪地。
“長生不敢,但長生知道,趙瑜淮此舉和妖魔無異,應當處死。”趙長生躬身道。
“那可是你的親弟弟!”趙宗理麵露不忍。
趙瑜淮和趙長生是同胞兄弟,都為皇後所生。
趙宗理雖說賓妃眾多,卻獨愛皇後一人,從小對他們兄弟二人甚是疼愛。
以至於趙瑜淮侍寵傲嬌,他曾多次表露,要和趙長生這個太子一爭皇位。
趙宗理也樂得兩個皇子爭一爭,看看誰更優秀。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小孩子耍脾氣,大了就懂事了,哪知,卻闖下了這天大的罪孽。
至於二皇子則是嬪妃所生,知曉自己爭不過,早就離京做了逍遙王爺。
“王子犯法與民同罪!”
趙宗理幽幽一歎,看著眼前的趙長生,突然覺得很是陌生。
“清羽,為父知道你的本事大,自小聰慧,心智成熟,但,那始終是你的親弟弟啊。”
趙宗理原本挺直的脊梁變得佝僂,身形憔悴。
趙宗理自知自己本事不大,這個皇帝做的很是窩囊,他唯一自豪的便是趙長生這個兒子。
當年朝中大將軍叛亂,十二歲的趙長生僅僅一個月,便率領親衛砍下大將軍的頭顱。
十五歲更是率兵敗退蠻族,當年的親兵現在還在邊境守護。
軍中的虎符有八成在趙長生手裏,這是趙宗理親手交給他的。
趙宗理別看皇帝做的平平庸庸,後宮卻處理的很好,他和皇後以及產子的嬪妃更像是一家人。
雖有小磨小擦,卻從未紅了臉。
剩下的嬪妃懼於皇後的威勢,不敢有絲毫的小心思。
“父皇,清羽的心在痛,但,清羽不得不這樣做!”
趙長生的淚緩緩落下。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小不點整天追在他屁股後麵,流著鼻涕,喊著皇兄。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那個小不點變了,什麽東西都要和他搶。
這是趙長生懂事後,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哭,趙宗理幽幽一歎,努力挺直脊梁。
“來人,筆墨伺候!”
一邊的太監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的上前磨墨。
趙宗理大袖一揮,提筆在黃娟上題字,很快,他把筆一扔,往椅子上一趟。
“司流,把這道密旨傳給朝中大臣。”
一邊的老太監悄悄上前,拿起桌上的黃娟,悄然消失不見。
“長生啊,留下餘淮的魂魄,讓他能有來世就好,這件事畢,你來監國,我累了。”
“父皇!”趙長生大急。
“沒事,之後我會讓司禮監選擇吉日,讓你登基,一切都是我這個當父親的過錯啊。”
“你不要做女兒態,你來找我,不就已經預料到了後果嗎?”
“父皇,長生……”趙長生望著癱坐在那裏的趙宗理,淚眼縱橫。
“我和你母親早就想試試普通人的生活,以後和瞿萱她們多來瞧瞧我們。”趙宗理麵帶微笑。
“父皇,長生會的!”趙長生過了許久,才止住了情緒。
“你是個好孩子,去吧。”
趙長生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響頭,瞬間頭破血流。
之後,他帶著徐永貴闊步邁出大殿,朝趙瑜淮的住處走去。
黑暗中,有身影不斷在趙成生身後匯聚,更多的身影在街道間縱躍,護在趙長生身邊,朝四麵八方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