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陳年往事2
那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聽到軒轅言這麽中肯的話，倒也是沒有露出輕蔑之意，現在那些禦醫、大夫都已經不管他們的死活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要幫他們，即便對方還是個未及冠的少年。
“你放心，老頭子我一定會撐到明天的！”就衝著軒轅言的這些話，他一定會等著他來救他的！
而後軒轅言便朝這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將背著的藥筐放下。情況雖然緊急，但軒轅言這毛病還是沒改。
將早就放在藥筐裏的一塊可以容納四五人大小的布塊鋪在地上。
“老伯，你是何姓氏？”軒轅言平時也是個沉默寡言之人，但今日不同往日，他覺得他有必要扯些話題，讓這快瀕臨死亡的人，再多些活下去的欲望。
躺在地上的季禮也是沒有想到軒轅言會跟他搭話，有些小急道：“老夫姓季，單名一個禮字。不知小兄弟怎麽稱呼？”
在聽到季禮問自己的稱謂的時候，軒轅不假思索道：“你叫我唐言就可以了……”而後便開始從藥筐裏掏出一個又一個小罐子。這也是軒轅言平時出去的一個習慣，喜歡把自己的瓶瓶罐罐的東西，都帶去。反正也不重。
唐是他母妃的姓氏，言是他的名。畢竟在這偌大的風華國裏，軒轅是皇姓。他之所以要冠他母妃的姓氏，可以說這是一種紀念，紀念那個一生溫柔，本性不變的女子……
軒轅言自小就很獨立，這整日也是一直在外搗鼓他的藥草，很少會皇宮。也不知是家族遺傳還是咱的，軒轅言可以說是噬醫如命。這唐家可是風華國數一數二的醫理世家，這也就難怪軒轅言會有這偏好了。
“季叔，可以讓我取你些許的血嗎？”他現在需要中毒之後的血樣，這也就是他在這裏席地而坐的原因。
這季禮想也沒想的便示意軒轅言取血，那表情還在向軒轅言道著，你盡管取，取完都沒事！
見人這麽好商量，軒轅言也不在客氣，用銀針將季禮的食指尖紮破一個小口，然後也是隻取了三四滴。或許會有人疑惑，這直接拿刀子給他來一小刀，不就得血多了嗎？這恰恰也是季禮所想的。
軒轅言自然是知道季禮在想什麽，於是忍不住道：“你的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已經快衰竭了，要是我給你來個大傷口，我想你也不用等到明天了，等血取得了，不久你就會因為失血過多……”後麵的軒轅言沒有再說下去。
自己的眼前這人已經硬撐了六天了，這血液一定是有不同於常人的新陳代謝的能力。雖然就取個血不會弄多大的傷口，但一點小傷口，都有可能會因為這個小傷口發炎，而要了他的命！
剛剛的失血過多致死，他不過是說說而已，他盡量不讓自己的患者身上有傷口，不然後麵的事情就更加的麻煩了。
這取了約莫七八滴血，用一個透明的小管裝著，也硬是能把小管的地步給滿到一小半截。
“小兄弟，就這點夠嗎？”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你盡管取，即使救不活我，我也是為城裏的民眾出了份力了！
“……”軒轅言沒有再理這個絮叨不斷的季禮。這是他的習慣，隻要他‘開工’，就不會再說一言。
再說燕府，此時府裏早就空無一人，不知道隻上天保佑，還是啥的，這燕家在北燕國的士兵攻打風華國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京城內了。這燕夫人的家在江南一地，這次正好錯過了有關國家存忙的這一件大事了。
這江南離京城足足有好幾千裏遠，可以說年輕時的燕夫人是有多‘幸運’，才遇見的燕老爺，並嫁給他！
……
此時已經是亥時末了，被軒轅言放置在地上的藥草已經堆滿了整塊布。還差一點點，好差一點點，軒轅言在心裏默念著……
這製毒藥對軒轅言而言，是一個輕鬆的過程，解毒則是一個極有挑戰的過程，也是個不輕鬆的過程。
他現在就還差一點點，以他的直接，應該是差一味藥……這些毒根本就不是什麽罕見的毒，即使他沒有見過，但絕對不是罕見的！最起碼藥用成本不高，不然這北燕國怎會有那麽多的銀兩，去製造這麽大批量的毒藥……
隻不過他們的解藥倒是有些意思，廉價的毒草製成的毒藥，這解藥竟然有好幾味的珍貴的藥材！他隻能說，這北燕國的人太會玩了！
還差最後一味藥，倒底是哪一味？在試驗的中間軒轅言也是失敗了好幾回，這失敗就得換原先的血樣，但倒不是一直取季禮的血。這城裏的還硬撐下來的人知道有人來救他們了，便也是打起精神，叫軒轅言取他們的血……
知道子時初三刻的時候，軒轅言終於試出來了，那原本呈黑紅色的血樣，在與解藥接觸的時候，慢慢的變了顏色，從原先的黑紅色，慢慢的變成了正常血液的顏色。
盡管已到深夜，但這些幸存下來的人還是沒有合過一會的眼，一直盯著軒轅言手裏的那個透明小管。雖然他們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跟著他們自己的直覺，軒轅言手裏的東邪一定與他們的性命相關。
已是深夜，這些沒有被毒藥殘害到的將士貼心的為軒轅言掌燈，對於醫者，他們是不會去幹擾或者阻止他的一舉一動的。他們一直都希望朝廷會派人來救這些百姓，奈何……
這些士兵也是無奈，他們也不是鐵血冷漠之人，這些百姓裏麵也有他們的親人、朋友，但他們隻會一武，對於醫術是一竅不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一個同胞在他們的麵前死去。
朝廷的不理政策，也是讓他們心寒，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所有的將士均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少年是先帝的兒子，當今聖上的小皇帝。當然，這軒轅言是帶了人皮麵具裏的。他一出宮，就是這一身打扮，如果他是以軒轅言的身份在這的話，最百姓好說話，但回到宮中就不怎麽好擺平了……他最討厭的就是一堆又一堆的麻煩事找上門！
“你們按著我寫的藥方去城裏的各家醫館，取這些藥來，還有上麵的藥如果有哪一味沒有的，一定要回來及時跟我說，我好準備。”解藥已經研製出來了，誰曾想到，這解毒的藥引竟然是最最普通不過的鹽巴！他感覺這北燕國是在玩他們風華國國人的智商！
這些死去的百姓當中也不乏有城中的大夫，他們雖然都是年長的人，但醫資平平，治了一輩子的病，倒是沒有救得了自己。
無力的躺在地上等結果的百姓們，也是第一次見這中配解藥的方法，僅依靠中毒者的血，就能推斷出解藥是什麽，而且對方還是個沒有及冠的孩子……
“唐大夫，這藥方上的七色草和鳳尾草，城中的各類醫館都沒有，這小的隻聽說過有七色花，倒是沒有聽過什麽七色草……”一士兵滿臉焦急的對軒轅言道。
這兩味要這城中的醫館自然是沒有的，就是有，那些大夫也不會光明正大的擺出來，畢竟這兩樣藥草珍貴著呢！
有句老話叫視金錢如糞土，而這軒轅言則視藥草如‘糞土’。當然這是一個慷慨的說法而已。他對他的那些藥草，稀罕著呢！
軒轅言從藥筐子裏拿出了那士兵說的七色草和鳳尾草，那七色草和七色花一樣也有七種不同的顏色，與七色花的嬌豔來比，七色草更顯堅韌些；而鳳尾草也是草如其名。
見那士兵滿是驚訝，繼又是高興的表情，軒轅言又繼道：“這城中的人太多，隻有這點七色草和鳳尾草是不夠的……”軒轅言示意士兵去找一個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他的侄子——軒轅鏵了。
“啊？他可是皇子啊！他會見我嗎？”那士兵倒是磨嘰了起來。
聞言，軒轅言忍不住歎了口氣，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你隻要報上我的名諱，再說你你來取七色草何鳳尾草的，他自然就會帶你去拿。”他的寢宮此時已經是滿院的藥草了，就差房子裏沒有種了。
按理說，他是應該有自己的封地的，但皇帝，也就是他的皇兄，並沒有要攆他出宮的意思。大概也是他對皇位沒有什麽野心吧……
見人家都這麽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說了，那士兵便壯了壯膽，跑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了子時三刻了，軒轅言是自下午回來到現在都沒有進一粒飯，看著這些百姓們痛苦的樣子，他又怎麽會還有那個心思去吃飯啊！
這沒有到一柱香的時間，軒轅言寫的藥方上的藥都已經被全部帶來了。包過那個去皇宮取藥的士兵。
剩下的就是煎藥了，軒轅言熟練的架起藥罐子來，也個人火力全開的顧著煎藥的二十來個藥罐子。
這研出解毒的方子是一回事，能救人成功又是另一回事，在煎完藥之後，軒轅言的心情也是有些忐忑。
舀了一勺倒至碗裏，端行季禮，畢竟他向他承諾過，隔日一定會有救！
軒轅言在端過去的時候，怎麽就有一種試藥的感覺，他好像把季禮當成小白鼠了。
那季禮也是相信軒轅言的醫術，由著軒轅言往自己的嘴裏倒藥，這季禮能撐到現在，也可以說是北燕國的一大失敗吧！
城中百姓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季禮喝完藥之後的反應……
這季禮喝完藥之後，就乖乖的閉眼睡過去了。軒轅言伸手又把了下他的脈搏，一切都在慢慢的恢複正常。眼眸中倒是流露出了幾抹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