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我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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玨跟著天狗在回去的路上,他們所乘坐的是一個類似空艇一樣的東西。
玨在空艇的過道中看著周圍的雲朵,他不僅為妖皇派的處境捏一把汗,畢竟相較於妖皇派,新建派可是握有製空權的。
雖然玨所經曆過的戰鬥中並沒有關於製空權的戰鬥,但是他從另一個世界中所看到的戰爭已經向他詮釋了什麽是製空權的重要。
“別樣的風景不是嗎?”天狗大將在玨身後說道。
玨聽後透過玻璃的反光看著天狗大將的輪廓,然後說“你不怕我就這麽直接離開?”
“那個小姑娘身上被我施加了即死法術,如果你輕舉妄動的話就別怪那小家夥進入輪回。”天狗大將十分淡定地說道。
玨聽後哼笑了一聲後自嘲般地搖了搖頭。“我也是變弱了呢,竟然會被別人拿東西威脅著乖乖聽話。”
“你身上的束縛太多而已,想辦法掙脫這些束縛即可。”天狗說道。
玨轉過身來從天狗身邊走過去,然後說“那麽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麽?”
“跟你談判就不是我的任務了。”天後大將說罷就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玨所在的過道,“我隻是一個獻身戎馬的老將而已,跟你談條件這件事情還是不擅長的啊。”
聽著天狗的腳步聲,在確定了天狗真的離開了後他就有一次回到了空艇的窗邊。
玨看著外麵茫茫雲海,他此時的腦子跟這一片雲海一般朦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那裏出問題了,至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開始變弱了。
但是又有一種悸動在玨的胸口不斷噴湧,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呼喚著他一般讓他無法忽視,這遠比歐陽踏雪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個禁斷的氣息還要強烈。
到底是什麽呢?
玨此時並沒有因為自己要孤軍深入至敵人大本營而感到擔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興奮。
雖然玨與天狗所相遇的海峽距離東島偏遠,但是在空艇的運輸下玨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東島。
“這邊請。”下了空艇後天狗引著路。
玨跟著天狗走著,一路上他們路過很多個看上去很宏偉的建築但是他們都沒有進去。
玨一開始以為那些建築就是八岐大蛇的幕府,但是根據天狗的解釋,那些都是支持八岐大蛇貴族的宅邸。
而天狗也帶著玨越走越遠,甚至都離開了城市的繁華區段來到了深山裏。
“你是打算把我拋屍荒野嗎?”玨一邊跟著天狗一邊問道。
“把你直接扔到海裏豈不是更省事?”天狗大將這麽說道,然後他看了看山頂說“繼續跟著我走吧,但願你別連我這個老頭子都能爬上的山都爬不過。”
“你可是妖族。”玨小聲嘀咕了句。
說真的,玨這一路上來真的有些體力不支。那種力量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的流失讓玨的身體一時半會兒沒有適應過來自己的體力無法支撐自己身體進行高強度的運動。此時的玨就像是半路上油箱漏了的車子一樣,而駕駛著他的身體依舊不知道油箱發生了什麽而不斷地踩著油門。
別累死在這個山上就行……
玨這麽想著,但是就在他剛一這麽想的時候,那種強烈的悸動再次湧上心頭,就好像有什麽丟失的東西將要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上一般。
“好了,我們到了。”天狗拉開樹葉說道。
在玨麵前的是一個神社,看上去除了周圍戒備的士兵多了些以外就與一般的神社沒有別的不同的地方了。
“所以,”玨跟著天狗走著,他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並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的事情進行著預演,“這裏就是你們的大本營?”
前麵的天狗大將回頭看了玨一眼,然後說道“沒錯。”
“額……你直接把我帶到了你們的中心嗎?”玨不敢相信地說道。如果將指揮部暴露給敵人的話在戰場上可是會出大事的。
“我曾經也勸八岐大蛇不要這麽做,但是他沒有聽我的。”天狗說道,“這樣太危險了,但是他仿佛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這樣是傲慢嗎?”
“如果他跟那些老貴族一樣傲慢的話我們是不可能跟著他的。”天狗這麽說道,“我不知道八岐大蛇為什麽要在這裏見你,但是既然是他決定的事情那麽一定有道理。”
玨沒有回話,他也對八岐大蛇產生了些興趣。
玨和天狗大將走進了神社內,由於天狗事先接到了八岐大蛇的指令因此他沒有讓周圍的衛兵檢查玨身上是否攜帶武器。
玨走進了神社後看到了坐在神社中央的八岐大蛇。
比他想象的要年輕很多——玨這麽想到。他本以為能夠鎮住天狗這個年紀的大妖的話應該是更加老的妖族,但沒想到八岐大蛇竟然這麽年輕。
八岐大蛇看著玨然後說到“你就是玨閣下嗎?比照片上的帥氣多了。”
“這就是你對第一次見麵的敵方將領的評價嗎?”玨說道。
“抱歉,如果說一些其他優點的話我很難在第一時間進行一個好的評價。”八岐大蛇站起來走到玨的身邊然後他伸出手來說,“歡迎。”
玨警惕地看了眼八岐大蛇伸出的手,然後試探性地握了過去。“你好。”
就在玨的手碰到八岐大蛇的瞬間,玨感受到了來自八岐大蛇身上的一種悸動感,瞬間的情緒險些在一瞬間爆發並吞噬玨。
八岐大蛇也感受到了玨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一種危險感,他的手對抗著玨手部發來的力量,而他並沒有將手收回去,他以同樣的力量回敬了過去——即便現在八岐大蛇眼前已經出現了若隱若現的九頭蛇的幻影他也沒有退縮。
過了片刻後八岐大蛇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玨身後九頭蛇的幻影越來越真實,那種見到怪物般的精神攻擊不斷挑戰著八岐大蛇的心理底線,他即便想要反抗也沒法兒抵抗自己的本能並在最終選擇了退縮。
“你叫我過來幹什麽?”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問道。
“真是單刀直入啊。”八岐大蛇微微一笑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
“倘若你是在開玩笑的話我或許會配合一下你。”
“不是玩笑。”八岐大蛇搖著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受龍族之命前來協助妖皇派的,但是這個合作的前提是妖皇派並沒有對龍族有所隱瞞的前提下的。”
“你想說什麽?”玨歪了一下頭,“你的意思是妖皇派對龍族有隱瞞些什麽嗎?”
“我想既然你不知道的話就證明他們隱瞞的很好。”八岐大蛇看了眼地圖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知道一些事情的。”
“真是可惜啊,如果他們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話我依舊什麽也不知道。你的話毫無說服力,除非你拿出證據!”玨說道。
八岐大蛇聽後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給他們使了個眼色。
周圍的侍從們都下去了,就連天狗大將也離開了這裏。
玨知道八岐大蛇要說些什麽,於是就走近了八岐大蛇一點。
八岐大蛇在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就拿出一封信在玨麵前晃了晃。
玨看著信封上麵的火漆,他的眼睛瞪大了。
那是一個以雲為邊框與龍尾為中心相結合成了一個龍的眼睛的紋章。
玨自然認識那個紋章,雖然他沒有與那個龍族家族接觸過但是他在淩雲辦公的時間裏讓他多少接觸過一些了解龍族貴族家徽的機會,他知道那是龍族一個龍皇的家徽——幻龍皇的家徽!
“為什麽帶有幻龍皇家徽的信封會在你手裏?!”
對於龍族來說新建派是敵人,因此不可能與其聯係的。玨一開始以為這封信是假的,但是在他仔細審視了一下信封外的落款和收信人後他就確定了這是龍皇給新建派的信。
玨太過於震驚以至於他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龍皇會用信件的方式與新建派進行聯絡這個盲點。
“信的內容我不能告訴你,要不然就惹到龍皇大人了。”八岐大蛇像是變魔術一樣地甩了一下手後將信封收了起來。他接著說“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看清楚當前的局勢,你想想到底是不是有繼續為妖皇派賣命的理由。”
玨皺了一下眉,然後他思索了片刻後說道“但是為什麽我要聽你的?明明我可以通過我的通道進行消息的得知。”
“但是你覺得龍族會當著妖皇派的麵把你叫回去嗎?”八岐大蛇反問道,“如果說我這封信裏的內容是讓我代表龍族讓你撤回來呢?”
玨沉默不語,當前八岐大蛇說的話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龍族經過權衡後覺得新建派才是他們所需要的人的話那麽的確可能會將幫扶的目標由妖皇派轉變為新建派。
但這也不能排除是離間,因為凜魄在一開始的態度也耐人尋味,他仿佛並不知道新建派與龍族取得的聯係的樣子。
那麽這個幻龍皇的目的又是什麽?他是否脫離了龍族的核心獨自與新建派取得聯係也是一個懷疑點。
並且……
玨想到了之前遇到蘇羽的時候她的反應,看起來妖皇派確實是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正在發生,而蘇羽好像也在提防著什麽一樣。
“你終歸會有答案的不是嗎?”八岐大蛇說道,“你應該知道時間緊迫,千萬不要等到機會過了之後再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玨能夠感知到自己正站在一個抉擇的十字路口,他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左右整個局勢的走向。
“你是個聰明人,”八岐大蛇繼續說道,“我是誠心邀請你過來與我們一起戰鬥的,對於妖族來說我們才是正確的那一方。”
玨半信半疑地看著八岐大蛇。
“回去吧,將朔龍皇送回龍族吧,我們不會阻撓。”
玨聽後遲疑了一會兒後準備轉身離開。
“等一下,”八岐大蛇突然叫住了玨,“在你走前我希望你能夠回答我——你到底會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玨想了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地說“幾率很小。”
說完,玨就離開了。
八岐大蛇見到玨從門口出去後就微微地搖了搖頭,同時他也握緊了手中的信封。
那封信確實是龍皇送來的,但是其內容對玨來說並不是什麽好的內容。
幻龍皇在信中所寫的是一個密令——龍族將會支持新建派對於妖族的“革命”行動,但是前提是新建派需要將龍族所派客將玨殞命於此次爭鬥中,禁止表象殺死,一切要做的合理。
八岐大蛇並不知道這封信到底該怎麽回應,他並不覺得這是一個陷阱,因為對方特意為了給新建派一個定心丸而特意用了書信以便對方拿來當證據。如此誠意慢慢的通訊對於新建派來說簡直是極致的幫助。
但是為什麽要將玨置於死地呢?
這一點八岐大蛇並不明白,因為就八岐大蛇手下搜集來的情報來看,玨對於龍族來說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文能武說的就是這家夥。但是這種足以頂得上好幾個低階種國家的人才為什麽會被龍族在這次的與自己毫不相幹的戰鬥中被當成棄子扔掉呢?這一點令人質疑。
八岐大蛇這邊的想法是如果可以的話將玨交由自己來處理,保護起來並使其為新誕生的新建派政權服務,以此來保證將來的戰後複蘇。
但是玨這邊的態度貌似還很堅決,這讓八岐大蛇有些擔心。因為既然龍族將玨拋棄的話,那麽很可能也會對妖皇派下達同樣的要求,這麽一來整個戰爭的天平將會因為玨這一個小小的砝碼而改變平衡。
很難辦。
八岐大蛇這麽想,他很清楚玨對於整個戰鬥的左右影響有多大,但是他必須做出什麽。
不必要時保護,必要時消滅……
八岐大蛇心中打好了主意,至少現在局勢站在他這一邊,因為新的棋局是由八岐大蛇下的先手。
而與此同時,八岐大蛇的預測正在的到確定。
滑瓢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抽著煙,他透過麵前的煙霧看著手中的信件,而他此時也有些頭痛這個信件上的內容。
信件的主人同樣是幻龍皇,他也給了滑瓢一樣的信件內容——讓玨死在這場戰鬥中被害死,先做到者將會得到龍族的支持。
滑瓢的手下們看著滑瓢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有些疑惑,他們不知道滑瓢手中信件的內容是什麽,但是他們知道如果滑瓢出現這種表情的話就代表著有什麽更大的棋局正在形成。
滑瓢吐了口煙後說“龍族想借刀殺人啊,而且還是自己人?唉~可惜了這個好小子沒能被龍族完全重視起來啊。我們也沒有辦法繼續測試了……”
就在滑瓢說著的時候,傳令官傳來了玨被新建派帶走的消息。
滑瓢聽後倒是直接笑了。
“真是天助我也,”滑瓢含著煙槍說道,“正好欲治罪但無托詞,現在正好撞上來了個好理由。”滑瓢將煙槍內的煙灰倒掉說“終歸是沒有燒不完的煙草啊……傳我的命令……”
妖皇派和新建派雙方,在同一時刻做了不同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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