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趙叔采藥
趙叔采了不少藥,有的貴有的便宜,采藥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有些藥生在懸崖峭壁上,唯有摘了才知道是好是壞,稍有不慎便要把自個兒的命都賠進去。
采藥人是個苦差事。
可隻要想起了自家閨女吃飽飯了的笑,趙叔就覺得全是值得的。
臉上笑嘻嘻的把新采下的藥放進了藥簍裏,擦去了臉上的汗,掂量了一下隻覺得沉甸甸的,這些藥能賣個好價錢了,或許還能過上好日子。
但要交稅。
這些藥材甚至連交稅都不夠。
趙叔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隻好繼續采藥,可後山的藥材好像采完了一樣,怎麽也再找不到了,太陽也漸漸下山了。
眼看天色已晚,藥材還沒采夠,趙叔心裏心急如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雙眸望向前山,趙叔心裏掙紮了一下。
已經很久沒聽說過妖怪了,前山也沒人去過,更別提是真的見過妖怪了,怕是……都是以訛傳訛吧?
對,一定是以訛傳訛罷了。
稅不得不交,飯也不得不吃,那藥便是不采不可的。
趙叔暗自下了決心。
他終於還是去了前山了,前山到處都是雜草,畢竟沒什麽來過,趙叔要用自己手裏的鐮刀劈開草木,劈出一條道來。
這很吃力,但趙叔卻很高興,道兒越是難走就說明來的人越少,藥草越多。
所以即便後山到處都是道,趙叔出門也會帶上把鐮刀,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能夠找到一處沒人來過的地方。
前山看起來到處都是這樣的地方,叫趙叔很高興,一高興就好像連累都忘了,他開起道來很快,不一會兒便開出了一條道。
前頭看模樣好像是有一個草藥,趙叔便高興的走了過去。
定睛一看,卻發現這竟是一顆三百年靈芝,趙叔瞪大了眼睛,前山真不愧是前山,這般輕鬆就找到了這樣絕佳的藥材,就這麽一株藥,就抵得上他這半框的藥材了。
欣喜若狂的采下手裏這株靈芝,趙叔正欲把他放進籮筐,身後卻忽然傳來了聲音。
“他娘的……總算是甩掉他了。”
從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老哥兒,趙叔便扭過頭去,卻被嚇了一跳。
那人看起來確實跟趙叔差不多大,可上身全是焦爛,身上的血肉也焦爛的血肉模糊,看起來就好像跟被雷批了一樣。
趙叔抬了抬頭,天上萬裏無雲哪兒像是打雷的樣子,不免心中略生狐疑。
可能在這地方遇到人也是緣分,趙叔又心善,便走上前去,問道:“這位老哥,你……這是怎麽弄的?”
這人聞聲一抬頭,瞧見了趙叔,眼睛忽的一亮,眼珠子咕嚕一轉,他笑了笑和藹的道::“沒什麽沒什麽,不過時運不濟罷了,話說這位老第你在這兒是要做什麽?”
“采藥。”趙叔也笑了笑。
“采藥做什麽?”
“為了生計,沒辦法,縣太爺那狗官把增加賦稅,這是鐵了心不想讓我們活啊。”
這人聞聲點了點頭,似是上身的傷又疼了,他嘶了一聲,忽的一股香味飄進了他的鼻子裏,叫他直流口水,順著香味尋去,瞧見了趙叔身後的簍子,便眼神貪婪的看向了它。
搖了搖頭,這人有道:“老弟你可采到了什麽好藥材?”
趙叔笑了:“老哥你的心思我明白,不瞞你說,我這兒還真有療傷的好東西,你瞧。”
趙叔取出了一株草藥,他得意的笑了笑:“這叫燙冰草,揉碎了敷在燙傷的地方會有奇效,老哥今兒個算你運氣好,是碰上我了。”
聞聲,這人嗅了嗅這株草藥,搖了搖頭:“我不要這個。”
“那你是要止火草?那玩意去上火不錯,可治燙傷卻是真不如燙冰草啊。”
“我也不要那個。”
趙書懵圈了,他上下打量了這人兩眼:“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到底是要什麽?”
這人笑出來聲:“我就要你藥簍子裏的那株三百年靈芝。”-
“什麽!”趙叔一愣,驚出了聲,這人是如何知曉自個兒藥簍裏的三百年靈芝的暫且不談,這靈芝價值頗大,更是對此人的傷勢沒有絲毫作用,他又為何非要拿下這個靈芝?
趙叔心中有些不肯,退了半步,卻見這人突兀站起,向前一個健步身子不過一閃便到了趙叔身後,隨即伸手便去抓趙叔身後藥簍裏的靈芝,趙叔雖然眼疾手快,卻實在快不過這人,丟了藥簍裏的靈芝。
“你……你快些把它還給我!我這一家老小可全靠他過活了!”
這人聞聲咧嘴一笑,長大嘴巴直是啃了一大口,叫趙叔心疼的緊。
這人仍是笑,忽的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你看我可像是個人呀?”
趙叔正在氣頭上,他躲著腳便破口大罵:“像!像!何止是像人,你簡直就是個惡人!”
“哈哈哈!”趙叔的“像”字剛剛出口,便見這人渾身一顫,之後放聲大笑起來,他忽地叫趙叔渾身不舒服了起來,四周妖風大作,黃沙廢物,隱約間趙叔竟是在此人看見了一直黃鼠狼的影子。
妖!是妖!
“老弟,老哥可是要多謝你助我修行了,如今我已是五境大妖,雖說丟了一窩族人的性命乃是死罪,可若是成了五境,在族中自然也就有了開脫的餘地。”
他一麵說著一麵張開血盆大口,把整株三百年靈芝全部吃到嘴裏,又煉化藥力治療自個兒的傷勢,他看趙叔的樣子就愈發饞人了。
“傷好了,這胃口自然也就好了,老弟可否借老哥些點心吃?”
“妖……妖怪!”趙叔大聲嗬斥著,自個兒也直是摔在了地上,妖怪盯著趙叔瞧,舔了舔舌頭。
“雖然是又老又酸,可畢竟我也好久沒嚐過兩腳羊了。”
他一麵說著一麵向前走去,隻是才走了三步便忽然的頓住了,隻覺得危機四伏。
便猛地向後一瞧,果然是瞧見一身穿大紅袍子,手持狹刀的俊俏男子踱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