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捕快
沈餘年攜著狹刀走了。
掌櫃站在門口目送沈餘年離去,身後一身冷汗,他家中卻有六境,可沈餘年卻是蕩魔衛的人。
妖魔不同,蕩魔衛雖人丁稀少,可畢竟是除魔之人,各個在同境之中也都算是一頂一的存在,便是掌櫃也不曉得自家的六境老祖可有跟沈餘年叫板的資格。
現在想想自個兒倒真是昏了頭了,竟是敢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威脅沈餘年。
掌櫃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呢喃道:“看來是隻好出那下策了。”
他目送沈餘年逐漸原離了自個兒的視線,這才轉身回到了酒樓之中。
沈餘年一麵在街上行走,一麵思索徐十三的去除,那徐十三雖是被李玄魚抓走了,可李玄魚這會兒許是還在官府幫忙,徐十三想來也應該是在官府之中。
雙目似電望向官府方向,沈餘年便向官府走去,這兒距離官府也不遠,路沈餘年也是認得的——隻需原路返回便是了。
官府的朱強綠瓦仍高高聳立,沈餘年來到跟頭卻又怕了,他隻覺得方才實在是對不起徐十三,可既然來了這兒,那就沒有走的理,若真是走了,那跟懦夫又有什麽區別?
心裏頭下定了決心,沈餘年向前一步走去,守門的捕快霎時向前一步,攔在了沈餘年麵前。
“這兒是官府老爺的地盤,若有冤屈就去邊上擊鼓!不得擅闖!”
二人瞪大雙眸,手裏頭殺威棒向前一砸,同時嗬斥道。
沈餘年看了這二人一眼,便亮出腰間蕩魔衛的牌子,二人瞧見了,一人又驚又怕,他大叫一聲直是跪了下去,身子發抖口裏念叨:“這……小人不知是蕩魔衛大人駕到,還望大人海涵!”
沈餘年一擺手,又撇了另外一捕快一眼,那捕快沈餘年是認得的,正是跟李玄魚一塊兒去長熙縣的幾個捕快其中一個,他仍是瞪了沈餘年一眼,似是蕩魔衛的身份並不駭人,隻是收起了殺威棒,轉身替沈餘年道了一聲請。
這叫沈餘年不得不多瞧了他兩眼,隻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上下打量,忽地從裏頭傳來了徐十三的聲音,沈餘年這才想起自個兒來由,便走進了衙門。
順著徐十三的聲音沈餘年向前走去,終是尋到了一間屋子,沈餘年在外頭聽了一會兒,隻聽李玄魚道:“徐十三是吧?哼,像你這種區區草民竟勞煩在下來救,當真該死,若非是在下瞧你也是位六境修士,叫在下喜歡的緊,那倒不如直是把你送去縣令那兒,管你什麽冤東屈西。”
徐十三的狹刀早就還給了他,這會兒就放在他身邊兩側,李玄魚說話是不好聽,可救命之恩卻不得不報,徐十三一作揖道:“多謝李大人救命之恩,隻是我身負血海深仇,若不把那掌櫃宰了,再把黃皮耗子一家端了……我是坐立難安!”
“矯情。”李玄魚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不過在下惜才,也給你個忠告,那管家在順昌縣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這會兒你正在風頭浪尖上,若宰了他怕是後患無窮。”
李玄魚剝了個橘子,取了一片橘子放進嘴裏咀嚼,徐十三點了點頭,而前者待到橘子嚼爛咽下後,又忽地道:“什麽時候沈大人也做起那不三不四的勾當了?”
窗外的沈餘年知道自個兒是被發現了,論神通廣大蕩魔衛稱作第二無人敢作第一,但若是論尋氣識氣,那就是斬妖衛的拿手好戲了。
推開房門沈餘年走了進去,瞧見了徐十三跟李玄魚,徐十三對沈餘年的態度似是冷了一些,可還並無敵意,沈餘年對徐十三一作揖歎了口氣正欲說話,卻見徐十三起了身扶住了沈餘年。
“黃皮耗子狡猾,怪不得沈大人。”
沈餘年還想說話,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了。
李玄魚本就對沈餘年有敵意,卻見他坐在椅子上瞪了沈餘年一眼,直狠的咬牙,一手也不知何時摸上了自個兒的金絲劍,隻是最後又歎了口氣,放下了劍。
“你的來意徐十三已跟在下講過了,順昌縣有在下跟徐十三兩位六境坐鎮,用不上沈大人了,還望沈大人早日回去吧。”
沈餘年歎了口氣,隻是還有話要問:“本官初來乍到之時曾聽徐十三說過,這衙門裏頭有黃皮耗子……這是真是假?”
李玄魚冷笑兩聲:“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此事已跟沈大人無關了”
沈餘年向前一步,卻又歎了口氣,隻好擺了擺手轉身離了屋子,徐十三本想追上去,李玄魚卻一把摁住了他,叫徐十三隻好搖了搖頭坐了回去。
此處不過是間衙門,憑著蕩魔衛的令牌沈餘年自是來去自如,這會兒也不著急出去,沈餘年便走去了後院——既然李玄魚不肯說,那也隻好自個兒去尋上一尋了。
蕩魔衛尋氣的本事一般,沈餘年也難以尋到什麽線索,隻好攜著狹刀左右走走,妄圖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隻是蛛絲馬跡不曾找到,卻找到了個捕快,那捕快沈餘年是認得的,是跟在李玄魚的幾個捕快之一,方才門口那個捕快也是他。
這會兒他鬼鬼祟祟的走到一塊巨石前頭,左右張望,叫沈餘年立即捏了個法決,喚來了微風藏住自個兒身形,除非是修為境界高於沈餘年又或者是有斬妖衛的本事,否則便是站在他麵前,怕也是難以察覺的。
隻見那捕快脫下了自個兒的飛魚服,沈餘年定睛一瞧,飛魚服上全是符咒陣法,而在飛魚服離開了捕快身上之後,一股妖氣霎時從這捕快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這竟是隻妖!
沈餘年雙眸等大,又靠近了一些,隻見那塊巨石被捕快摸了的一麵霎時閃出綠光,便見那捕快又走去巨石的另一麵,這石頭許是四麵下了陣眼,唯有要將妖氣注入四麵,方可打開。
沈餘年在暗中觀察,打算瞧瞧這捕快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可恰恰在這時,李玄魚的聲兒忽的叫了起來。
“沈大人好雅興啊!在後院是想賞花麽?”
捕快手一顫,霎時撲向了飛魚服將飛魚服穿在了身上,那股妖氣霎時被壓製了下去,看起來就跟凡人無二。
李玄魚的身影也漸漸出現了。